到那儿的时候,还是谢炤雾出来迎接她的。
别墅的整个外装修都是用的低调又简约的白色,院子里是已经枯萎了的不知名花朵,只有几颗树排列有序地正在迎着夏风茁壮生长着。
夏日明媚,云海翻腾,天空似画布,霞光透过云层穿进院子里来,一切都美得不真实,树上知了被热的叫个不停,一阵微风拂过的时候,鼻腔能嗅到淡淡的花香味。
高大的树投射下一片偌大的树荫,站在树荫处并不觉得热,似乎还能感受到专属于海边的味道,这种味道能治愈一切,让她乱七八糟的心情瞬间被抚平变好。
谢炤雾长身鹤立地站在不想补,穿着家居服,因为很瘦,所以呈现的效果就是松松垮垮的,但他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身高就摆在那儿,怎么着都不会丑,反而有种别样的韵味。
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轻松,全然没有一点儿发生了事情的样子,虞卿卿望见后凝滞了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了,他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模样,唇角勾起,细长的眼尾随着笑意而动,长长的睫毛投射下一片阴影来,他嗓音温柔又沙哑,像秋天随风而舞的枯叶,“来啦,等你好久了呢。”
他这个样子有点儿像空巢老人。
虞卿卿想。
“你就一直在外面等我?”
谢炤雾走到她身侧,很有眼力见的顺手接过她手上拎着的包,接话,“洗了个澡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了,也不算太久。”
他话头一转,“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平时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稀奇。
他用玩笑的口吻打趣着,“看我在热搜罚站心疼了是吧。”
说这话的时候没个正型,混不吝的。
虞卿卿收回眼,望向那些早已枯萎的,只剩下土灰色的败了的花朵,“你这花真是…”
她往前走,“嗯。”
确实是心疼了。
“什么?”
谢炤雾脑袋一偏,没懂她什么意思,一会儿花一会儿“嗯”的。
他望向她。
她看起来刚忙完,衣服都没有换,脸上带着妆,妆将她气色衬的不错,可她眼中的疲惫骗不了人,姣好的面容上也显的有点儿蔫儿巴。
她穿的凉快,看起来很轻松舒适,温柔又大气,是他对她永远的形容。
“你刚说什么。”
谢炤雾问,想知道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虞卿卿惬意的打了个哈欠,“你吃饭了没。”
并不去回复他的话。
好吧。
谢炤雾嘴巴一瘪,不回答就不回答吧。
“没吃呢。”
从拍完杂志一直到现在,他一路都很赶,到这里来的时候也没闲下来,他先是洗了个澡,收拾了自己之后,就把家里的空调全都开了,怕虞卿卿找不着自己,干脆就一直在外面等着她。
“饿不饿?”
虞卿卿问。
“总不会你做给我吃吧。”
你又不会做饭。
“我可以点外卖呀。”
虞卿卿回眸一笑,清澈的瞳孔看起来天真无害,好似从她嘴里说出的东西就没有假的。
谢炤雾笑了下,也是,一个总是回家蹭饭,动不动就叫自己去家里做饭的人,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不饿。”
谢炤雾说。
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吃。
走到门口的时候,谢炤雾打开门做了个迎接的手势,欢迎她的到来,虞卿卿也挺直腰板儿像个高傲的白天鹅,这么直挺挺的走进去。
演起来了。
一进去,便感受到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全身的毛孔瞬间被打开,迎接着这股舒适的风。
她站在玄关处,四下望了一眼。
家里除了基本的家具就没有什么别布置了,因为常年没有人居住,所以看起来特别冷清,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幸而旁边站了个大高个儿,才不显得那么阴森。
虞卿卿下意识地在脖子上摸了一把,却感受到了黏腻的汗珠,身上留了一层汗,就算是干了身上也黏糊糊的一点儿都不舒服。
虞卿卿爱干净,想洗个澡,但是自己在这儿又没衣服。
“我想洗个澡,你去给我买个衣服吧。”
谢炤雾将她领在沙发上坐下,将她的包好生地放着,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回了个头望了眼她,放心特别快,长“奥”了声,回着,“对,你没衣服,交给我。”
说着,不等虞卿卿反应过来,他就拨了个电话出去,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自己要的所有东西之后转而看向虞卿卿,将电话离自己的耳朵拉开距离,“你的衣服尺码是多少呢。”
他微微颔首,“不如就穿我的?衣服你应该,”他自上而下大致扫了下,没敢认真看,“穿得下,裤子可以伸缩。”
虞卿卿顿了下,神思又游了回来,想也没想就一口应下了。
“那行,就这样吧。”
说完,谢炤雾就将电话挂了,“想喝点什么?”
他整个人靠在一片空空的墙上,松散又慵懒,百无聊赖的样子。
“嗯…随便吧,”虞卿卿环顾一周,暗暗开口,“这儿也不像是有什么我想喝的东西的样子。”
这么久没人居住,怎么看着都不像是有什么好喝的,能有白开水就不错了,她不挑的。
闻言,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目光也随之不安的四处游走,极其不自然。
他这幅样子虞卿卿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毕竟有脑子都想得到,但是他谢炤雾不一样,他没脑子。
“其实我也可以再叫人买的,只要你想要。”
谢炤雾说。
“算了。”
她当机立断的拒绝了,并朝他伸出五指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揶揄着,“有那功夫找人给我买,你倒不如给我赶紧倒杯水,我都快渴死了。”
在虞卿卿灼灼的注视之下,谢炤雾憋着嘴,样子十分心虚地坐在了她身侧。
虞卿卿:“?”
谢炤雾:“那个…其实…”
虞卿卿相当看不惯他这幅害羞小媳妇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什么五大三粗的大朗,他正等待着自己的宠幸,一想到这儿她就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虞卿卿:“打住,有话就说。”
视线中,谢炤雾高挺的肩倏地就松懈了下去,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一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背,目光心虚的像个夹着尾巴做错了事儿的小狗。
紧接着,虞卿卿就听见他弱弱地说,“其实吧…水我也没有………”
在虞卿卿震惊的眼光中,他说,“我来了之后也没闲着一直等你,这水怎么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矿泉水,你喝吗?”
虞卿卿好像都要渴的身上水分都要被榨干了,快要看到海市蜃楼了一样,她实在是太渴了,口干舌燥的,嘴巴都起皮了,说话也玩不利索了,她赶忙点头,“喝喝喝!!”
于是,在她的目送之下,谢炤雾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矿泉水,只不过和她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这矿泉水早已被开封,并且只剩下半瓶,虞卿卿接过水的时候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啊你这儿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啊!”
谢炤雾反驳,“那倒也不是。”
虞卿卿:“?”
谢炤雾:“至少还有咱俩。”
虞卿卿:“……”
后来虞卿卿实在是太渴了,他那边水也一直都没有弄好,打电话让人带水也没那么快,谢炤雾看她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个搁浅的鱼,心疼着,“你要不喝口?”
“嫌弃我的话就别碰上去喝吧。”
他说。
此言一出,虞卿卿实在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拧开瓶盖就将水往嘴里倒,嘴巴没碰到杯上,水一滴不拉地全倒在了她嘴里。
谢炤雾看着,莫名抿着唇,一点儿妆都没带的脸上逐渐红润了起来,就比他唇色的色号低了一点儿,那样子就是娇羞又不好意思,怎么看怎么像纯情小狗。
不过虞卿卿不吃这套。
怎么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久的人,吻戏拍过多少场了,怎么会动不动就脸红呢,是以她喝完水拧上瓶盖的时候正眼都没给过谢炤雾一个,只说,“你是不是挺热的。”
谢炤雾:“?”
在谢炤雾疑惑的目光之下她不紧不慢、慢斯条理的解释着,“你热的小脸通红,要不空调开低一点儿?”
谢炤雾猛地抽回眼神,像被戳中了心事一样,尴尬的笑了下,无所适从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四处寻找着什么,却又从方方面面透露着漫无目的,他脑子转个不停,迎合着说,“是有点儿热哈。”
就这样,他将空调的温度给打低了。
他一点儿也不热,甚至有点儿冷。
只是为了面子,冷就冷吧。
他这会儿一直没闲着,就站在关了门的阳台边,虽然阳台的门都关了,但是外头的阳光还是能透进来,一点儿暖也是暖。
就在他双手冰凉的时候,一通电话便进来了。
虞卿卿欲言又止的嘴停住,耳边就是谢炤雾的招呼声,他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只扔下一句,“东西到了,我去拿。”
来送东西的,是他非常放心得过的人——
他父亲谢不渝的助理。
谢炤雾规规矩矩接过,笑眯眯地发自心腹地感谢,“谢谢陈叔。”
陈叔是谢不渝的助理之一,平时没少给谢炤雾做事儿,他这幅样子已经习惯见怪不怪了。
两人也已经许久未见,陈叔笑地和蔼,将手搭在他的肩头,“长大了。”
他指了指他,以一种“我什么都懂”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谢炤雾,“有女朋友了这是。”
谢炤雾:“?”
陈叔:“好好对人家。”
陈叔:“男人得有担当,得负责。”
谢炤雾:“?”
谢炤雾摇了摇脑袋,“不是,陈叔…”
“好了,我这儿也有点儿事儿,就先走了啊,记得领回来给大家看看啊,走了,臭小子。”
谢炤雾:“…”
他就这样拿着东西,尬在原地。
良久,直到他载车离开他的视线,他才回神,扯着唇角笑了下,无奈的望着一袋子的东西。
没事。
迟早也会是女朋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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