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避雷某客栈

“愉快,一定愉快!”叶傅宁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已经听到了银钱叮当响的美妙声音。

三人怀揣着即将脱贫致富的激动心情,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赵府那气派的大门。直到走出很远,沈怀逸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抚着胸口道:“总算……总算能还上债了。”语气里是卸下千斤重担的轻松。

“何止是还债!”叶傅宁兴奋地揽住两位师弟的肩膀,“咱们还能剩下好多!怀逸你的新丹炉有着落了!燕雪,师姐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甜糕!”

沈怀逸则已经开始盘算:“不仅要丹炉,上次看中的那流火沉香木也得拿下……”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之前的愁云惨雾被这“天降横财”冲散得一干二净。他们找了间干净的客栈住下,叶傅宁难得大方地点了一桌好菜,美其名曰“提前庆功”。

然而,在一片轻松的氛围中,祁燕雪放下茶杯,轻声提醒:“酬金丰厚,意味着风险不小。”

叶傅宁正夹着一块红烧肉,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又满不在乎地塞进嘴里,含糊道:“这有啥的!不就是送几个少爷小姐去参加拍卖会嘛!有我们三个在,能出什么大事?赶紧吃,吃完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可就是赚钱时间了!”

她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也明白祁燕雪的担忧不无道理。只是,那三千五百两的光芒太过耀眼,暂时遮蔽了所有潜在的风险。

第二天清晨,辰时未到,三人便已精神抖擞地来到赵府门前。只见四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已在等候,每辆车都配有两匹骏马。赵府的仆从正在做最后的行李清点。

赵管事见到他们,微微颔首,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交给叶傅宁:“这是一千七百五十两定金,请点收。”

叶傅宁接过钱袋,指尖感受到的分量让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她仔细清点后,朝两位师弟使了个放心的眼色,这才将钱袋仔细收好。

这时,赵公子在一众家丁婢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今日换了一身浅色云纹锦袍,更显俊朗。昨日那个身鹅黄衣裙的姑娘依旧紧跟在他身侧,发间换了支碧玉簪,显得清新可爱。她目光扫过叶傅宁三人时,依旧带着几分不屑。

除了这位赵公子和陆小姐之外,同行的还有另外三位富家子弟——摇着折扇的王少爷、抱着暖手炉的李小姐,以及一直低头把玩玉佩的孙公子。几人互相见礼时,都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疏离客套。

“这一路就劳烦三位少侠了。”赵公子朝叶傅宁他们微微拱手,笑容温和有礼。

叶傅宁抱拳回礼:“赵公子客气了,分内之事。”

车队很快准备就绪。几位少爷小姐分别上了马车,叶傅宁三人则骑着赵府提供的骏马,呈三角阵型护卫在车队前后。

祁燕雪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拿着地图规划路线,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前方的道路。沈怀逸护在车队左侧,虽然依旧不太习惯这种“护卫”的身份,但想到丰厚的尾款,还是打起了精神。叶傅宁则跟在队尾,看似悠闲,实则时刻留意着后方的动静。

起初的路程十分平稳。官道宽阔,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田野,偶有赶路的行商和农户。马车里不时传出几位少爷小姐的说笑声,尤其是某个姑娘清脆的嗓音,总是围绕着“赵哥哥”展开。

中午在路边的茶棚歇脚时,叶傅宁注意到陆小姐亦步亦趋地跟在赵公子身边,替他斟茶,又用手帕细心擦拭他面前的桌面,而赵公子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拒绝,也不见多少感动。

“啧。”叶傅宁忍不住轻啧一声,换来祁燕雪疑惑的一瞥。

“怎么了?”

“没什么。”叶傅宁收回目光,咬了一口手中的干粮,“就是觉得,有些人真会享受。”

祁燕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似懂非懂。

不过第一日的路程确实很安稳,几乎没什么看点,傍晚了还能正好偶遇一家客栈要几间上好的客房吃点酒菜,免得这几个娇气的富家子弟抱怨。

客栈大堂里,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桌。

富家子弟那桌笑语喧哗,赵公子为了彰显气度,将菜单上的招牌菜几乎点了个遍。店小二眉开眼笑地报着菜名:“小鸡炖蘑菇、翡翠虾仁、糖醋鱼……”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各色山珍海味,香气四溢。

相比之下,三小只这桌就显得冷清多了。叶傅宁正对着菜单龇牙咧嘴,手指顺着价格栏往下滑,每看到一个数字眉头就皱紧一分:“嘶……一碗素面要五十文?这小破客栈的物价都能高成这样,是不是在城里被打出来了,才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继续抢钱?”

沈怀逸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也倒抽一口凉气:“这价格都快赶上城里的醉玉楼了!”他下意识摸了摸钱袋,想起那沉重的债务,俊脸顿时垮了下来。

一直安静坐着的祁燕雪忽然开口:“三碗素面,一碟咸菜。”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几分,拖长了声音:“就这些?”

“就这些。”祁燕雪语气平静,仿佛完全没听出对方话里的轻视。

叶傅宁心疼地掏出碎银,一边付钱一边嘀咕:“等回去非得让老狐狸报销不可……”

这时,隔壁桌传来王少爷夸张的笑声:“赵兄果然大方,这鱼可是滋补佳品啊!”

赵公子优雅地举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三小只这桌的寒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怀逸被那笑声刺得耳根发红,忍不住嘟囔:“有什么好显摆的……”

“吃你的面。”叶傅宁把筷子塞进他手里,自己却忍不住往隔壁桌飘来的香气那儿瞥了一眼。

祁燕雪默默地将那碟咸菜往中间推了推。

店小二端着三碗清汤寡水的素面过来,“砰”地放在桌上,汤汁都溅了出来。态度与伺候隔壁桌时判若两人。

叶傅宁盯着那碗除了几根面条和几点葱花外再无他物的素面,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大概是咱们吃过最贵的牢饭了。”

不过祁燕雪不知从哪摸出个小布包,“我带了酱菜。”

沈怀逸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掏出个小瓷瓶:“我、我也带了秘制肉脯,本来是当零嘴的……”

在隔壁桌的珍馐美馔衬托下,这顿晚饭显得格外寒酸。但就着祁燕雪的酱菜和沈怀逸的肉脯,三人倒也吃得有滋有味。

叶傅宁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盯着隔壁桌那盘几乎没动过的红烧肘子,小声嘀咕:“暴殄天物啊……这要是我掌勺……”

“师姐,”祁燕雪突然开口呆呆的提醒道,“你的口水要滴到面汤里了。”

沈怀逸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叶傅宁恼羞成怒,在桌下各踹了他们一脚。

晚饭后,富家子弟们酒足饭饱上了楼。店小二过来收拾三小只这桌时,脸上已经没了先前的殷勤,把碗碟收得叮当响。

叶傅宁正要理论,楼梯上传来赵公子的声音:“小二。”

店小二立刻变脸,堆起笑容小跑过去:“赵公子有什么吩咐?”

“给这三位也安排上房。”赵公子说着,目光温和地看向三小只,“明日还要赶路,休息好很重要。”他此举既彰显了大度,也确保护卫有精力保护他们。

“是是是!”店小二连声应着,转身再面对三小只时,脸上立刻换上了职业性的假笑:“三位客官这边请。”

叶傅宁挑眉,故意大声对两位师弟说:“看见没?这就是钞能力。”

等店小二推开三间上房的门,沈怀逸立刻对祁燕雪说:“二师兄,你住靠里这间吧,清净。”

祁燕雪却微微摇头,转而看向叶傅宁:“师姐住这间吧。”他指向最里面的房间,“安全。”言简意赅,却透着细心和体贴——最里面的房间既远离楼梯口,又相对隐蔽。

叶傅宁闻言,立刻得意地扬起下巴,冲着沈怀逸炫耀般地眨了眨眼,像只赢了比赛的狐狸:“看见没?还是燕雪知道心疼师姐!这就叫‘绅士风度’!学着点,小师弟~”

沈怀逸瞬间炸毛,俊脸涨红,瞪了一眼叶傅宁:“叶傅宁!得意什么!师兄那是尊老爱幼!”然后又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祁燕雪:“师兄你怎么又这般惯着这妖女!”

祁燕雪看着突然吵起来的师姐弟,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争的。他默默拿起自己他们的行李,分别送进最里面和中间的房间。

最后叶傅宁、祁燕雪和沈怀逸三人分别歇在最里面、最外面和中间的房间里。伴随着楼梯对面那几个有钱人的笑闹声睡去。

本回正是:

落魄三侠初接镖,

富贵堂前显真章。

官道初行风波隐,

客栈冷暖见世情。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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