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蕴起了个大早收拾了自己的包袱,不过两件换洗衣裳,她拖了长安居的掌柜帮她办了路引一应手续,昨日去雇了马车,也是长安居的伙计介绍给她的靠谱朋友,车夫温三只跑长安周边的城镇,湘水千里之遥,他不去,是以只能送刘蕴到金州,便是到金州,马车也要走整整两日才能到,一应收拾毕,刘蕴这才去跟母亲作别。
最后告诉母亲也是有原因,只因刘蕴她这个母亲,勤快是勤快,只是做事有些拎不清,又只顾宠小儿子,对刘蕴这个女儿冷冷淡淡的,也不和刘蕴谈心,刘蕴说什么,她也不放在心上,刘蕴对母亲也淡淡的不多说什么,只把自己该做的做了罢了。刘蕴父亲过世的时候,她母亲一时没了主意,只顾嚎哭,看亲戚们不如当年二叔过世时殷勤帮忙,竟当着众亲戚的面边骂边哭,把人得罪了个狠,反倒是刘蕴和弟弟一个个去道歉,称母亲伤心过度,脑子糊涂了才说了那些浑话,亲戚们固然生气,但看孤儿寡母,也未多计较,还是帮着把丧事料理了。
刘蕴知道母亲是个没有主心骨,扛不住事的,平时有事也不与母亲多商议,至于入道,母亲也一直让刘蕴嫁人,是断然不会同意的,刘蕴只好先斩后奏。
准备去母亲屋里,又想她母亲一定是攀扯一堆乱七八糟的,不许她出门。便留了封信,说自己去湘水一趟,到了给家里写信,便背着包袱,在晨曦中大步出发了。
出了门,深深呼吸一口晨曦略微冷冽的空气,刘蕴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活力,她忍不住蹦了两步,自父亲过世后,她还没有觉得如此轻松过。
刘蕴18岁了,18岁对于嫁人,年纪是不小了,但是对于入道,18岁还是太小了,人生的很多东西都没有经历,钱关,情关,生死关……这些,刘蕴还都没有深刻经历,虽说看过了生死,但总归是别人的生死,虽是至亲,但终归不是自己。钱关,刘蕴手里还没握过金山银山,尚未知她坐拥巨财,还是否初心不改。情关,刘蕴十几岁的年纪一直是身上压着一座山,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忙着埋头赚钱,丝毫不把自己当女孩……且看她一路会有什么经历吧。
一路风尘不表,堪堪两日到了金州,刘蕴辞别了温三,踏入金州城。一路行来,她眼前的景色大有变化,她原以为秦岭山中景色已是绝佳,但看金州地界的山脉,郁郁葱葱,峰高云绕,甚为秀美,一路上还见识了瀑布飞流,有彩虹悬于其上,甚至天空也比长安城的好看,湛蓝湛蓝的。这两天走来,让刘蕴只觉得大千世界,自己才见识了万分之一,心中打定主意要游历四方。
金州城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见惯了长安的恢弘大气,刘蕴到金州只觉得,也许这便是书中说的婉约江南吧?可叹她没出过门没见过世面,金州只不过靠近蜀地,离江南的婉约还很有一段距离。
金州这个地方,还是很有一些特色的,刘蕴若能登高俯瞰,就会发现整座金州城状似一个太极图,此地风水布局是非常讲究的,可惜她初入城门,并不知道此中玄机。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秘密,金州本地人都知道,若来了外地人,本地人若是热心,也会介绍一二,并提一句金州玄妙观。
刘蕴走街串巷晃悠了一会,觉得城镇除了街边卖的吃食与长安有些差别,她见惯了皇城的繁华,觉得金州倒也无甚特别之处。
一路风尘仆仆,刘蕴随便找了个街边的小吃摊,买了点心吃,边吃边跟摊主攀谈起来:“老板,金州城可有道观?”那老板手里不停还在把点心往蒸笼里放,一边抬头看了刘蕴一眼。笑道:“客官外地来的?呀,您是道士吗?咱们金州城其他的没有,道观可是出了名的灵呢,玄妙观就在金州,现在是江道长当家,咱们金州城当初都是玄妙观的师父们设计建造的呢!”
为了出门方便,刘蕴一身粗布麻衣,头发用木簪在头顶圆圆地盘了一个发髻,面皮白净清秀,利落飒爽,虽还未入庙,却看着倒像个小道童了。
刘蕴听摊主如此说,也没有否认,笑道:“竟然还有这事?城镇建造,不是向来由官府督建吗?道观怎么也参与其中?”
摊主看刘蕴生的讨喜,便打开了话匣子,说道:“客官有所不知,金州城坐落在山坳里,其实当初只是个小镇,叫吉安镇,因着离长安城近,在此落户的人便越来越多,今上登极后,便把吉安改名金州,设了州府,这才越来越繁华。建造的时候,朝中国师称金州风水须改一改,否则不利民生,今上便命国师的高徒携众弟子来此堪舆,将整座城设计为一太极,又建了玄妙观在皖山顶上,说来也奇,自从建造完毕,金州这些年风调雨顺,甚少有灾祸,我爷爷曾说,他小时候,金州还是吉安镇的时候,还有过几次地动,也曾有瘟疫,到我这一代,还真是没见过什么风浪了。”
刘蕴听了,眼睛亮亮的,口中啧啧称奇:“金州城竟然是一个太极图吗,我这趟出来真是开了眼界了!只是不知如何才能俯瞰全城。”
摊主道:“这也不难,玄妙观就在城外的皖山顶上,在玄妙观的观云台便可俯瞰全城,风景很美哩!”
刘蕴吃完最后一口点心,向摊主讨了水装满葫芦,又买了一些糕点预备路上吃,谢过了摊主,便朝着摊主指的方向去了。玄妙观竟有如此背景,这么说来也算是皇家道观了,在此修行的也都是当年国师高徒的徒子徒孙们,定然个个不凡……刘蕴心道,若是能得此地高道指点一二,倒也不枉此行。
刘蕴脚步轻快,一个时辰便到了皖山脚下,抬头望去,山顶高耸,云遮雾绕,恍惚中能看到几片金顶飞檐,正直三月初一,天气凉爽,来踏青爬山的游客也是络绎不绝,此时正当巳时末,不冷不热,正是上山的好时侯。刘蕴略略歇息,便上山去了。一路如何辛苦不提,待到刘蕴站定在玄妙观外,已是申时了。她葫芦里水早已喝完,还出了一身薄汗。
正欲踏入玄妙观,只见门口一个十来岁的小道童向她走来,口中急唤道:“师父你可回来了,师兄刻令牌划伤了手,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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