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薛律很少去赴朋友的约,去堵宋悬也是抽出来的时间,他们家那档子破事已经够他烦的了。
自从薛明云把那对母子接到家里后,薛律他妈整天郁郁寡欢,已经到了靠药物缓解心情的地步。
也提出过几次离婚,但薛明云不允许。
不与妻子离婚,也不给情人地位,这是他维持人设的最佳办法。
但薛明云对待江晃母子俩明显的更用心。
刚把情人接到家里不久,又要给江晃操办一场生日宴。
十八岁的成人礼。
只邀请了几位世家好友与生意上的合伙人,虽对外声称是亲戚寄养的孩子,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薛律现在是看江晃哪都不顺眼,就想找他的麻烦。
就比如此刻。
薛律站在三楼阳台,看着江晃刚从外面跑回来,衣服上沾满了灰尘,脸上还有少许血迹。
嘴角泛着青紫,他用手捂住腹部。
“站住。”
薛律出口道,半瞌着眼居高临下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江晃听到后驻足,抬眼往楼上看去。
那双眸子如雾一般,满满的都是胆怯。
薛律怎么也不相信宋悬的话,就这样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毫无攻击力的江晃,怎么可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想着,已经下楼走到了他面前。
“哥。”
江晃轻轻地喊他。
薛律看着眼前病态苍白的脸,一阵心烦。
“别叫我哥!”
拉低了他的身份。
江晃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往地上看去,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薛律看着他这副模样,很显然的在外面被打了,而这正是自己给他的下马威。
“你以为跟着你妈住到我们家,就当自己是薛家人了啊。”
“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江晃一直没有抬起头直视薛律的眼睛。
“亏我刚开始还费了这么大的精力防备你,没想到你就这点出息。”
薛律掏出手机,看着江晃被打的视频,冷笑一声。
他懦弱到连反抗都不敢。
薛律觉得自己完全不用在他身上大费周章,他根本激不起任何水花,也构不成威胁。
自己拥有的东西比他多太多了,他又能抢走什么呢。
说不定他们母子俩哪天就被扫地出门了。
“别害怕,这只是我送给你的欢迎仪式。”
“欢迎你步入成年人的世界。”
薛律唇畔绽放着轻蔑的笑。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薛明云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上来第一句就是对江晃的关心。
“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
薛明云看着他脸上的血迹,皱眉。
“没事的叔叔,和同学闹矛盾,打了一架。”
江晃回道,语气中满是对薛明云的敬重。
薛律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还算识相。
“你这个高中氛围太差了,等到时候我直接把你送进上东学院就读。”
薛明云一副慈祥父亲的好形象。
“谢谢叔叔。”
江晃抬起头笑着。
反倒是薛律不镇定了。
“爸!你不能让他去上东学院!”
那是上东区排名靠前的综合性大学,他当初的分数线都没达到,凭什么江晃这么轻易的进去。
“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薛明云转头看他,满满的血脉压制感。
“当然不合适……”
“你当时进电影学院也是我开的后门,有什么不平衡的呢。”
薛明云的话堵住了薛律的口。
是的,当初他为了追求陈姝,主动央求薛明云把他送进去的,也有别的选择,但他没选,只要上东电影学院。
“我……”
薛明云不再看他,转过头对江悬道:
“回房间换件衣服,晚上会来很多客人。”
“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屋。
薛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垂在两侧。
他看着江晃消瘦的背影,有一种捶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是他第一次讨厌被自己欺负却不反抗的人,还不如像宋悬那样,最起码有征服的**。
可这个江晃情绪稳定的可怕。
……
陈姝今晚跟着陈栗来薛律家吃饭。
本来不打算来的,但宋悬周末请了两天假,不来补习,她与其躺在床上不如出来放放风。
陈姝没问是什么事,生怕过度打听会引起他的反感,她追人真的是很小心翼翼。
“祝元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他的那些事足够被圈内封杀了。”
车内,陈栗侧头说道。
陈姝刚想感谢她亲爱的父亲就听见他继续说:
“不过下次不要太冲动,我不会每次都会出现,你这样的性格如果不改改以后会得罪很多人。”
陈栗一顿说教。
陈姝瞬间不开心了。
“他都用手摸我了,我难道还不能用酒泼他吗。”
一回忆起那个画面陈姝就觉得恶心。
“你可以选择智取,而不是情绪用事。”
陈栗说的也在理,像祝元那种虚荣要面子的人,被当场泼了一杯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他那晚没有正好经过,后果不堪设想。
陈姝撇了撇嘴,没有顶嘴。
“知道了。”
车子已到达薛律家门口,陈姝看了一眼窗外灯火通明的庭院。
“我们今天为什么要过来。”
陈姝这才想起来询问,看这外面还来了不少的人,如果要吃饭的话怎么不去酒店,还在家里设宴。
“给你薛叔叔家里的孩子过生日。”
“薛律的生日是在夏天啊。”
陈姝不解,她记得很清楚,薛律是六月份的生日,就比自己大了一个月。
“不是薛律,是另一个。”
陈栗停顿片刻,开口道:他小妈的儿子。”
陈姝在脑海里翻找了几秒,才懂这个儿子是谁。
天。
那不就是江晃吗。
陈姝心里一沉,她必然知道江晃的悲惨身世,和宋悬无异,都是抓住机会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到高位。
但是耍手段取代薛家正牌儿子成为继承人,就不道德了,本来就是自己的母亲破坏了人家的家庭。
却还要抢夺本属于别人的一切。
陈姝纵然是不喜欢江晃的。
他甚至和宋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他只会背地里使用着骇人的手段,算计着各种人。
得离他远点。
陈姝在回忆中下了车,和赴宴的长辈打着招呼。
怪不得薛明云选择在家里办,原来是不想声张,邀请的都是一些关系好的朋友。
陈姝刚踏进客厅就看到了薛律,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那天在棋牌室对他的警告。
而他也很遵守赌约,最起码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去找宋悬的麻烦。
想着,便打算与他“冰释前嫌”一下。
“好久不见。”
陈姝主动开口,她看着薛律,总感觉他的状态与之前不太一样,少了些跋扈,多了丝稳重。
“原来,今天来的这些人早就知道我爸的那些破事。”
薛律坐在沙发上,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出不来。
“所以我说只要事情存在,就会被人知道。”
陈姝叹了口气,似是知道了他因为什么而状态不对,毕竟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可薛律没有资格同薛明云反抗,只能听从。
他只知道玩赛车,在学校里追女孩,在公司的事情上是一点话题也跟薛明云谈论不到一块去。
典型的不羁二世祖。
他跟何屠熠还不一样,人家接手父亲的事业能做得蒸蒸日上。
至于薛律,他爸一旦倒台,他就会失去饭碗。
但陈姝爱莫能助。
目前看来薛律已经废了,等着被江晃“夺位”吧。
她也不想管这些。
“陈姝,你会跟宋悬谈恋爱吗。”
薛律话锋一转,陈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啊……你问这干什么。”
“你最好不要跟他谈恋爱,否则我就输了!”
薛律突然站起身,两步跨到了陈姝面前。
“你在说什么,什么输不输的。”
陈姝不解,但如果是在追自己这件事情上,那他从来没有参赛的资格好不好。
“薛律,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对你又没那种感觉。”
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薛律做过的每一件事陈姝都知道,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喜欢薛律这种坏人。
她的爱人必须是能保护自己的,而这种保护不仅仅只是依靠拳头。
“不说这些了。”
薛律开口阻止了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他更烦了。
“你弟今天过生日,你送的什么礼物。”
陈姝这个人是擅长补刀的。
“他姓江!我姓薛!”
薛律已经气急败坏。
陈姝笑着离开,捉弄他的感觉竟然还不错。
整场宴会,陈姝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去,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客房。
直到最后吃蛋糕的时候她才踏出房门,然后就看见了人群当中正在切蛋糕的江晃。
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羸弱的身体,脆弱的心理。
但陈姝知道他是装的,把自卑胆小演绎的恰到好处。
虽然很同情薛律,但不得不承认,江晃的谋略更适合当继承人,他能用稀碎的牌打成最后的赢家。
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陈姝端了个纸杯蛋糕就走了。
她今晚来到这最期待的就是吃这一口。
好久没吃过甜品了,她也想不起来买。
陈姝回到客房,掏出手机,对着蛋糕随便拍了一张,然后打开宋悬的对话框,把照片发了过去。
并又编辑了一段文字:
“看不到你,甜品都变得索然无味。”
像是不满意这句,陈姝又删删减减。
最后发过去的版本是:
“看不到你,蛋糕都是苦的。”
陈姝来来回回盯着看了好久,似乎是被自己的土味情话恶心到,她直接扔下手机不再去想。
反正撤回也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悬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