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您好。”
有些青涩清脆，带着青葱气息的少女声线响起，带着些微忐忑不安，西维暗自捏着衣角搓了搓，看着眼前温雅微笑面向自己的成熟女人，足比她年长十几岁，却保养极好。
和上次见面类似的淡粉色西装，并不是艳俗的芭比粉，而是极有设计感，显得人年轻时尚的款式。
“叫我什么张老板，直接叫我姐姐就行。”张川笑容不变，皮囊极好的一张脸天然让其他人有好感。
西维想起自己认识的青仪姐还有rain，三人都一样好看，但西维敏锐如小动物般的直觉，心中下意识更偏向rain。
青仪姐是好人，但有距离感，像摸不着的云朵。张川像笑眯眯的老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西维有些神经紧绷，紧张不安。
只有rain，看上去旁人不可接近的淡然严肃模样，实则比所有人都好，西维在她身边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仿佛什么都不怕了…
思维涣散，张川的话将西维的思绪拉回来。
“小朋友，满十八了吗？”
“满、满了，我今年十九岁。”西维眼神闪烁回答。
似乎看出西维的不安，张川笑呵呵给她倒了一杯茶，慢慢说：“我这边呢，拟了一份合同，你可以一点点看，不懂的地方呢问我也可以，我有一点可以向你保证。”
“像你条件这样好的孩子，赚钱是很轻松的事。”
张川意味深长，“你现在还小，可能不懂，这个社会的钱越来越难挣，要么你是含着金汤勺出身，要么你得有一项旁人没有的能力技术，比如你，就是外形条件。”
两人对谈是在一家茶室，西维对着定位找了半天才找到，走进去便是满腔茶香，她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小口嘬着，萦绕在口腔里的熟悉气息，让她不知不觉放松下来，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懈。
就像被rain抱着一样，这样淡淡的茶香……
而张川的话也让西维重重点头，她知道钱难挣，当然难挣了！更何况还有很多计生用品，抑制剂、抑制贴，这些都是必须要有的东西，还有房租水电天然气费，她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每个月底基本把整个月的工资全部花完，完全存不到钱。
有时候觉得这样很好，但有时候西维又怕。
她怕，如果被青仪姐赶出去了呢？没有了金钱来源，又或是被王阿姨赶出去了呢？
滨海市租金那么高，她只能住在地下室，可是之前有个醉酒的alpha把她当成omega，想强行标记她，她拼了命地把那个人的后颈腺体咬烂，才逃出去，她不敢再住在那种地方。
还有、还有……
没有钱，就没办法和rain做室友了…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rain。
西维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口的惶恐就扩散到最大，才短短一周不到，她就对谢雨眠产生了莫大的依赖，这样是不是不好？
她有些怕地轻喘着气，喉骨上下苦涩滑动，呢喃：“是啊…钱难挣，但幸好…”
幸好、她还剩下这张脸，这样的身体……
西维下定决心，“我愿意签合同，但是我…我没带身份证，可以吗？”
“没关系呀。”
张川眼尾笑吟，“你签字然后按个手印就行了，毕竟是模特行业，少不了应酬之类的，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不用怕。”
“谢谢姐姐。”西维闻言，有些感激地看向张川，她低头大致翻阅了一下文件合同，里面的专业用词她看不懂，脑袋有些疼，但她努力地眨巴眼仔细瞅，只有几栏地方空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她便提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又按上红彤彤的手印。
张川拿过这份合同，脸上的笑容更深，“明天我给你介绍几个品牌方的老板，和你的外形风格很契合，我们先吃顿饭眼熟眼熟，西维、我对你很有信心，我一定会把你捧红到全世界。”
西维的脸有些赧，“嗯！那…那我先走了，姐姐再见！”
“不多喝点茶吗，午饭还没吃吧，不如我们一起去吃点。”
淡粉色西装，显得高挑文雅气质的成熟女人倾身，掌心轻轻拍在西维肩，暧昧似的歪了歪抚摸到臂膀，捏了捏，“这么瘦的小孩，多吃点。”
她的语气很随和，西维被她摸得觉得有些奇怪，单手抬起挠了挠后脑，“没关系，我还能再长的。”
“毕竟是alpha嘛。”张川笑，“我也是alpha，小时候和你一样，后来二十岁才开始长了点肉，不过我那时候可没你现在这么漂亮，alpha长成你这么好看的……真的挺少见。”
有些古怪的口吻，西维只讪讪笑了下。
金发明艳清俊的混血脸庞，透亮蔚蓝如宝石般的眼睛，任谁看都会过目不忘，一眼被惊艳到，更何况气质，朝气灿烂，笑容炫目，她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时脸侧有淡淡的梨涡，愈发显得甜美。
而张川的眼神，也愈发满意。
西维虽然心中很感谢张川给自己提供的机会，但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还是不想待很久，于是歉意对张川说自己要去上班了，才终于独自走出茶室，松了口气。
太好了，又会有钱啦！
西维的脚步轻快，心情激动地去西青酒吧，她该去上班了。
今天一天，谢雨眠上午会见了几名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中午午餐，则是联系了滨海市最好律所中的一位合伙人，这是她在国外读硕时的同学，有几分交情在，约在一起吃了个饭。
下午，她则是面试模特，然后在办公室内签字处理业务，忙到六点多，才终于有空腾出手来，准备看林烟刚才递来的模卡。
无非是被张川重新盯上的新人。
谢雨眠漫不经心想着，既然关键证据差不多掌握，那这份模卡看不看也无所谓，只是林烟故作神秘的模样让她起了几分好奇的心。
怎样有天赋的新人，能让经纪部总监都直夸有潜力？
或许是类似西维那样的小家伙……
想起昨晚躺在自己怀中的诱人女孩儿，谢雨眠的眸心深了几分，她抬手隐晦摸了摸后颈的抑制贴，今天穿的高领衫，刚好遮住痕迹，没显得太尴尬。
翻开文件夹，谢雨眠就被证件照上的脸给愣住了。
西维...
蓝底的照片上，金发少女面带浅笑，并不像现实里的灿烂如向日葵猫咪，反倒照片里更凸显女alpha的蓬勃英气与明媚，璀璨蓝眸清澈透亮，混血的五官轮廓立体清晰，看得谢雨眠失神了两秒。
回神时她的手指已经轻轻抚在照片边缘，仿佛是在抚摸少女的脸。
谢雨眠下意识敛眉，说不清的怒意开始升腾。
谢雨眠拿起桌旁的电话，通过内线给林副总打去，叫她过来一趟。
林烟满脑问号地敲门时，谢雨眠已经将西维短短的资料给看完了，此刻正看着她在西青酒吧工作这一栏里凝神，不知在想什么。
“进来。”
林烟推门进入，看见谢雨眠将资料摊开，摆在桌上，心知这位谢总总算是看了这女孩的资料，她笑道：“谢总，这个女孩的条件确实不错，听说也比较缺钱，有些困难，如果您能亲自带她，说不定她能在五年内就成为a级模特！”
“不对，是三年！”
林烟激动，如果不是她偶然间从张川那看见这个少女的资料，她也不会动恻隐之心，实在是西维真是太适合做模特了，简直是老天爷追着给饭吃！
借花献佛，这是张川还未公开，今天上午新签的模特，又被她不小心听见了部分情况，现在被她送给谢总，想必这份敲门砖和心意，应该是足够的了。
至于前些天和谢雨眠阴差阳错度过的美妙夜晚，林烟只能当作白白被玩了几个小时，虽然她也很爽就是了。但事后来看，这样的主明显是经验丰富，下床翻脸不认人的类型，这点没显著利益的甜头根本没办法打动对方。
想到此，林烟还是没能忍住缩了缩小腹，不动声色地绷直了双腿，微微夹住，眼神闪烁落在漆黑桌面上的一双笔直骨干的手指，捏着文件角。
手背上的筋络清晰分明，足够叫人喘不过气来，更别说指腹的淡茧，不厚不薄刚刚好的粗糙，轻而易举地像戏谑掌心的猎物，让林烟恨得牙痒痒，又有几分欲罢不能。
才睡了一次而已…
林烟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有些发烫的脸颊。
谢雨眠不知道她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也并未有她想象中的开心，反倒是冷冷问她：“这女孩只有十七岁，还没成年。”
林烟心思回来，闻言一惊，“资料上填的是十九...”
“你从哪拿来的这份资料。”谢雨眠双手合十，仰靠在座椅，眼神淡漠地盯着她。
林烟有几分不安，“这是……张总办公室里的资料，她没有遮挡，就摊开放在办公桌上。”
没有完全说实话。
“哦是吗，那你知道这是张川自己私下签约的模特吗？”
不是称呼的张总，而是张川，林烟心口一突。
“还有，你从哪里知道她缺钱的。”
“我……这是张总亲口说的。”林烟硬着头皮。
“你就信了？然后就给我了？想在我这里讨到什么好处？”
谢雨眠笑了下，直言反问让林烟愣住。
“砰———”
谢雨眠狠狠拍桌，嗓音压抑着怒气，一句比一句重，“张川说她缺钱！呵，那你有做过背调吗，你有确认过她的真实信息吗，你有、亲自、和她接触过吗？”
她力气极大，桌子被拍的一声巨响，吓得林烟肩头一颤，瞬间从沾沾自喜的情绪里脱离，一阵冷汗从后背袭来。
不论什么原因，她做错事了，谢雨眠现在很不满意，林烟迅速低下头想道歉，却被谢雨眠抬手止住。
“我相信林总监的眼光，我同样也看好她，但这是张川私签的模特，并非属于W.M旗下，这件事……”
“我会亲自和她对接，不用林总监操心了。”
她是谁？张川还是西维，林烟不得而知，她只是惊讶抬头，却看见谢雨眠脸色极淡，看不出情绪，仿佛刚才的怒而拍桌并非她所为一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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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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