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由，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找公共电话亭呢？”明辞站在电话亭的透明门外，踮着脚用身体挡住亭内的情况，“随便借个电话也不会暴露我们呀。”
“公共电话至少可以让对面觉得很正式，”牧由一边插卡一边解释，“毕竟谁会用私人电话传递重要情报呢？”
“但这地方的公共电话亭未免也太少了，我们跑了三条街才找到这一个！一个！”
“这二十年瓦德一直在打仗，军费开支巨大，根本拿不出钱来维护一下他们的基础设施；况且这边是富人区，富人家里肯定都有自己的电话，犯不着跑到大街上用公共电话。”
“可是……”
“嘘~别吵，知道你累了，回去给你揉揉腿行了吧，”牧由把听筒贴在耳朵上，又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型，“您好，请问是……”
“你已经是这个月第十七个送情报的了，”接电话的人很不耐烦地打断牧由，“我们家老爷不需要你们那些垃圾情报，更不会给你们这些人一分钱！赶紧滚吧！”
“等等！我们不是要钱，我们是想谈合……”
“生意合作就去工厂找我们经理，至于其他的合作……嘁，跟你们这些骗钱的街溜子没什么好谈的，滚！”
嘟——嘟——嘟——
牧由无奈地关掉电话忙音，继续拨通了下一个的电话号码，但得到的答复也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有几家态度好一些，有几家态度更加恶劣。
“难道我们被抢占先机了吗？”明辞失落地蹲在马路牙子上，“不应该呀，现在城里有没什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到处卖情报呢？”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吧，”牧由从路边的小车里买了两个甜筒，挑了一个最大的递给明辞，“看来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了，我们必须做好第二手准备。”
“你还有B计划？”明辞又来了兴致。
“算不上，倒更像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产物，”牧由把甜筒叼在嘴里，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小纸片，“这是我今天早上记的清单，咱们先按这些屯好物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当待宰羔羊。”
“让我看看！”明辞一口吞掉了大半个甜筒，腾出手来接过纸条，“唔，为什么上面没有枪啊？”
“这种东西问明载要就行，”牧由专心舔着冰激凌，看上去难得惬意，“如今是特殊时期，我们有充足的理由，他不会不给的，自己准备反而显得信不过他，更容易出事。”
“有道理，”明辞接着看上面的内容，“压缩罐头、地图、电池、微型电磁探测器、打火棒、耳机……都是些很普通的物资，为什么要专门出来买啊？”
“小笨蛋，就现在的紧张局势，买太危险的东西肯定会被盯上的，”牧由轻轻弹了明辞一个脑瓜，“至于为什么要咱俩专门跑一趟，那当然是要出其不意啦。”
“反正我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我只关心咱们能不能在蛋糕店关门之前买完，”明辞正说着，忽然注意到清单上有个特殊的名字，“硝化/甘油？你想做炸药啊？！”
“那可不一定，硝化/甘油和酒兑在一起，可以使人低血压、狂躁、精神错乱，”牧由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危险笑容，“而且这东西接触皮肤就可以中毒，用来搞点小动作可是很合适的哟~”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明辞赶紧扭过头，“但这东西是管制物品，我们去哪里买呢？”
“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有塑性炸药的军用仓库吗？”牧由把她拉到没人的角落，小声指了指远处的军工区，“今天凌晨我专门过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那里有工人和士兵自建的小黑市，可以买到一些残次品。”
“你早上到底几点起的床，怎么能趁我起之前做这么多事？”
“四点半，怎么了，我们之前开晨会都是这个点起。”
“……没什么，就是觉得上高中可能也挺幸福的，”明辞把小纸片还给牧由，“在军工厂附近倒卖这东西可赚不了几个钱，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传闻说瓦德现在已经发不出军饷了，老皇帝亲征也是为了稳定军心，但谁知道这些话是不是真的呢？”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明辞把甜筒的包装纸丢进垃圾桶，兴冲冲地拉起还在思考的牧由，“走咯，赶紧出发！”
“打住，你认路吗？”
“呃……那……你带路？”
牧由无可奈何地点了下头，两三口把剩下的甜筒吃干净，便领着明辞上路了。
实际上，二人所交谈的废弃仓库并不属于现在的军工业区，而是当初刚健城时设立的老军工区，后来国师要建立另外的新军工产业，军工区的布局因此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个仓库才因为位置过偏而被废弃了。
然而这里毕竟也曾是军工区的一部分，特殊时期也会有士兵定期巡逻，但把人全拦在外面大家还怎么赚外快呢，于是巡逻队们也开发了一套新的产业链。
“喏，就是这个东西，”牧由摸出一张蓝色的小金属片，“我花了大半根金条才搞到的，有了这个巡逻队就不会抓我们了。”
“妈耶，这玩意儿是金子做的吗？”明辞忍不住直咂舌，“开价这么高，他怎么不去抢啊！”
“你小点声，这是人家的地盘，小心他们翻脸不认人，”牧由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解释道，“这东西不是直接从士兵那里买的，他们也害怕自己干的事被上级发现。”
“那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另一个黑市的二道贩子，搞不好还不止二道……总之这玩意就是在各路商人手里绕了一大圈，才能卖到我们手里的，钱也是要反过来绕一圈，层层叠加，可不就贵起来了吗？”
“不愧是黑市，真特么的黑！”明辞望了望远处的仓库，“就这么大小的仓库，能卖多少东西呢？”
“估计着就是个样品区，他们肯定还有另外的储存区，”牧由拉住明辞的手，“走吧，一会儿也该回去了。”
出示了小金属片后，巡逻队果真就把二人当成了空气，明目张胆地把她们放了进去。
仓库附近没看到运输用的交通工具，也没有搬运重物的临时工人，只有一个仓管坐在上锁的大门口打瞌睡，时不时还要嘟囔几句梦话。
“那个……先生，”明辞站在一旁轻声叫道，“醒一醒，您有新的客人了。”
“嗯？什么客人，”仓管甚至不愿意把两只眼睛都睁开，只半抬起一只眼皮看她，“我只是个看仓库的老大爷，你们说的东西我不明白。”
“诶，牧由，”明辞被他的回答搞蒙圈了，“我们找错人了吗？”
“都说了是黑市了，哪有像你这样直接问话的呀，”牧由把她拽到自己身后，转头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递上，“大爷，您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们只是来问个路。”
仓管大爷接过烟瞅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年轻人有眼力劲儿，比刚才那个懂事多了，问吧。”
“请问……”牧由刻意压低了声音，“城外城怎么走？”
大爷抬头瞄了她一眼，轻声笑了两下，“城外城哪条路都不好走，唯有这前（钱）路是一片光明啊~”
牧由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从怀里摸出仅剩的一根金条，借着衣袖的遮挡塞进大爷手中，旋即向他做了个会心一笑。
“哦，原来是领导过来视察呀，我这就给你们开门，”仓管大爷故意喊得很大声，借机就把金条揣进了自己的腰包，然后为二人打开了仓库大门，“进去吧，里面有车。”
“多谢了。”
牧由向大爷点头致谢，随后便牵着明辞走进了黑暗的仓库中……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元旦要回老家，休息两天，三号恢复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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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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