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桓阳还在继续,歇斯底里:“你妈妈在去找你的路上晕倒了,你为什么要乱跑?!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刘我呆愣着,只能颤抖着拼命摇头。
刘桓阳下一刻就伸出手想打在刘我身上。
所幸房东易教授及时赶来劝和,那个巴掌才没落下来。
最后刘我被保姆带回了家,没有爸妈的日子过了七天。
七天后,深夜,许岚回来了,她如平常般悄声走进刘我的卧室。
男孩闭着眼蜷缩在床上,许岚笑了笑,帮他掖好被子,正要离开,手腕被温热的小手握住。
“妈妈,对不起。”刘我开了口。
许岚返身将儿子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慰道:“没事,这不是你的错,爸爸是不是说你了?我已经帮你教训他了。”
刘我没有反应。
许岚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说:“睡觉吧,不早了。”
转学是突如其来的,刘我跟着爸妈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江余。
刘桓阳在国外的工作应酬结束了,却似乎更忙了。许岚也被送回国治疗,住进了刘爷爷所在的人民医院。
刘我作为插班生进入当地幼儿园的大班。
在这里没有保姆,可是他却将去人民医院的路线记得很牢,一下课就坐公交去往医院。
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在第一天进入那栋白色的房子,面对无数道生死门,他还是进错了房间。
打开门入眼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他闭着眼,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与这个世界毫无瓜葛。听到开门声响,男生睁开眼睛,目光苍白,明明头顶灯光白亮,可他的眸子里一点光都没有。
四目相对时,刘我愣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病房呆了多久,最后有医生查房,他才回过神,微微笑起来,道了声歉退出房间。
他从医生口中知道了,这是个五岁的男孩。
一直到他回到许岚的病房,刘我还是忘不掉那个男生的脸庞。
那双眸子,一点生气都没有。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对生命失去希望。
他明明只比自己大一岁。
生命明明这么重要。
小孩对未知的事物总是保持好奇。
第二天许岚的病房里多出了一束木槿花,刘我盯着看了会儿,最后果断地取出一支开得正盛的粉色木槿,跑进了那个男生的房间。
那个男生还是只看了他一眼,似是有点惊讶,却什么话都没说。
刘我心情莫名好起来,他跑到男生身边,将花递给他,开了口:“这是我从我妈妈那里偷拿的,是不是很好看?”
看见好看的东西,人会感受到欢愉,刘我总是这样想。
可是这个男生却扭头不去看花,只冷声说:“你妈妈不会发现吗?”
刘我一顿,急忙说:“不会,她有很多花,发现不了的。而且我妈妈很温柔,她一定会让我把花送给你的。”
男生依然默不作声,病房里气氛沉寂。
“你走吧,”男生突然说,“会挨骂的。”
刘我一瞬间瞪大眼睛,内心蓦地一恸。他安静了会儿,返身回到许岚的房间,经过许岚的同意后,又抽出了那株最独特的蓝色木槿,并且将它放在玻璃瓶里。
他捧着玻璃瓶回到男生身边,像献宝似的递给躺在病床上的人,随后又皱了皱眉,转身将窗帘拉开,让阳光照了进来。他笑着:“阳光照在它身上才最好看,是不是,哥哥?”
“嗯。”男孩竟然睁开眼睛,回应了这句话。
刘我的心狂跳不止。
他拯救了一个生命。
后来刘我一放学就去找男孩,两个小孩越来越亲密,他发现了哥哥的左侧脖颈竟然有一处胎记,粉色的,很可爱,像翅膀。
他的哥哥是独一无二的,像那支蓝色木槿一样。
刘我很喜欢它。
那时的刘桓阳对刘我的态度不是很好,他不能原谅自己儿子做出的那件事,就好像许岚的病是刘我造成的一样。
耳濡目染,刘我也觉得自己错了。
可是他的哥哥夸他的名字好听,安慰他妈妈的病不是他的错。
他将刘我从阴暗里拉了出来。
二十三天后,哥哥的病复发得突然,在进入手术室时,刘我说了会等他,可偏偏在那时许岚的病情同样加重,这个小地方的医院再不能满足治疗需求,情急之下刘桓阳带着他们前往省城。
刘我想留在江余,被刘桓阳拒绝,他不告而别,难受却无能为力。
他食言了。
他失去了人生中第一个好友。
他再次转入省城的一所幼儿园,在讲台上,被老师提问梦想时,他开了口:“我想当军人。”
“为什么呢?”老师笑着问。
他低下头,垂着眸子回道:“军人不会食言。”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刘我一家都在省城,却因为工作原因,刘我小学读了六年,也辗转了六个学校。
他被教导的礼貌温和,给人的感觉却冷淡难以接近。
他再没有和任何一个人交心,他很害怕。
他总是不告而别,不交朋友,才不会伤害别人。
直到他回到江余读初中。
开学时,他没让许岚送他,而是孤身一人来到学校,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粉色胎记,又亲眼看见他的哥哥被人拖进小树林。
他没有犹豫径直跟了进去。
只是他不熟悉这片区域,在昏暗里走了很久,才听见说话的声音,靠近时,何由挽躺在草地上,等着别人踩上自己的心脏。
刘我睁大眼睛,霎时冲了上去,最后他报了警,联系了许岚的朋友,杨城忠。
他看着何由挽,呼吸都要不顺畅,心疼得要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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