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现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自己刚刚才在台上社死过一次，新一轮的死期这么快就降临了？
但想到系统说的惩罚，明棠打了个寒噤，还是乖乖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单独辟出来的小录制间。
明棠规矩地坐在椅子上，手指却一下一下缠着飘带。
桌子在她的右侧，可椅子是高脚的。
如此偏远且低矮的掩体，根本无法为她提供采访时心理上的安全感，也让她的小动作在镜头前一览无余。
“注意到你自评级的时候，选择了第五位，但是最终导师给出的评级是F，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明棠：如果我说都是乔向舒害的我，能播吗？
“看到之前的朋友在上面，就直接过去了。至于分到F班，我确实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明棠十分得体地回应。
“好的。相信你也看到了现在C位的练习生，节目组了解到你们之间存在一定的关联，那么对于她的表现，你如何看待呢？”
明棠：来了来了，送命题来了。
明棠深吸一口气，颇有一种英勇就义的风范。
“其实我觉得池泠的舞台并没有做到极致。”
此话一出，明棠清楚地看见对面工作人员的神情变得十分别扭。
有抓到爆点的兴奋，还有写在明面上的不解。
饶是没学过心理学，也并不懂读心术的明棠，都能从她精彩纷呈的表情里，解读出一条重要讯息——你一个垫底的怎么敢质疑第一的？
明棠已经破罐子破摔，十分淡定地自顾自往下说。
“她今天的妆造这么可爱，像只蓝色的垂耳兔，和她准备的舞台风格不是很匹配，我想看她可爱风舞台。”
镜头后的工作人员疑惑皱起眉。
“而且她总是冷着一张脸，明明她笑起来感染力更强，我觉得她这么漂亮的人，就应该多笑笑。”
镜头后的工作人员深深皱起眉。
明棠再一次读懂了工作人员的表情——谁问你了？
明棠越说越有底气，之前的紧张心虚全部烟消云散。
“还有一个问题，我觉得也很严重。”
“什么问题？”工作人员被带入其中，下意识追问。
“这个编舞我也学过，但是跳不好，我觉得是她没能教我的缘故。”
工作人员：……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的问题？
见明棠一脸认真，工作人员欲言又止，向外用眼神询问副导演。
副导演的表情也一言难尽，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一挂的挑衅。
【今日任务完成，请宿主再接再厉。】
脑海里又突兀响起系统的声音。
明棠闻言一喜：太好了，这样真的可以达成任务要求，今天不会被这个死系统电了!
副导演看着明棠脸上的陶醉不像作假，也就挥挥手示意工作人员结束采访，放人离开。
虽然素材内容有些奇葩，但也能用。
之前也没说收进来的练习生还有微醺款的啊。
明棠心里那点被分入F班的小阴霾似乎已经被扫空了。
要不是顾及摄像头还在录，明棠的嘴角都要向上翘了。
明棠一边默念着“现在笑起来不太合适”，一边原路回录制厅。
不少练习生已经去后台准备了，下位圈的位置空出来许多。
明棠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更近的距离下看着其他练习生的舞台，开始盘问系统。
“521，我完成任务的奖励呢？”
【没有。】
“没完成任务都有惩罚，完成任务竟然没有奖励？”
【宿主，系统不提供任务奖励。】
明棠不死心。
“那我之后的任务也都和池泠有关？”
【是的，宿主。】
“那我被淘汰了怎么办？那样可就接触不到池泠了。”
【任务时限内，未按时完成任务，将依规进行惩罚。】
什么意思，这个系统纯折磨吗？
池泠虽然身负如山的黑料，但是实在漂亮。
全网讨厌她的人和喜欢她的人几乎是五五开，但胜在基数庞大。
这么一个实力强，人气高的选手，明棠几乎都能预言到池泠会是“初C即终C”的那个人。
自己想要不被系统那五花八门的惩罚手段整得死去活来，只能努力提升自己，一轮一轮留下来。
不该叫恋爱系统的，叫选秀出道激励系统好了。
明棠想了想，系统没有激励机制，只有惩罚，应该叫“不出道就死翘翘系统”。
不过自己本身也有着往上爬的心思，双重动力之下，没准就爬得更快了。
待所有练习生简短的初舞台结束，评级悉数给出后，时间正好到了午饭的饭点。
明棠与身边坐着的F班其他人也都是第一次见，正想着要不要与未来几天的同伴先熟络熟络，更熟悉的一道声音已经在她身后响起。
“明棠！走，一起吃饭！”乔向舒冲了过来，就要作势挽住明棠的手臂。
循声回过身去，明棠却看见池泠好像正往她的方向过来。
明棠侧了侧身，乔向舒猛地冲过了，一脸不敢置信与疑惑地回过头。
乔向舒：？
“明棠，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池泠站到了明棠的面前，向来冷淡的一张脸虽然没有笑，但此刻像是刚消融的春雪，眉目之间分毫不带疏离。
这一次明棠看清了池泠的眼睛，是比寻常稍浅的棕色，如今在明亮的光线下像两块色泽温润的玛瑙。
她将滑落到面前的一缕头发勾到耳后，露出耳垂处一颗小小的红痣。
被美颜暴击的明棠看着那双眼睛，眨了眨。
池泠也跟着眨了眨，问：“不可以吗？”
明棠先是摇头，很快又点头：“可以的！”
乔向舒一脸探究地凑到两人中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池泠对着乔向舒也是异于平常的好脸色，却只是摇了摇头：“刚认识。”
明棠也附和：“刚认识。”
乔向舒还是眯着眼一脸的不相信，只是转过头直视明棠：“看在我今天坑了你一把，害你挨虞……”
乔向舒本想喊虞师姐，但转念一想眼前的人是同虞问青有着不为人知的矛盾的池泠，自己更是已经不在华音，本身已经没有叫虞问青师姐的立场，于是话到嘴边拐了弯。
“害你挨了虞老师一顿说，今天午饭我请你吧。”
“……”明棠抿住嘴，“乔向舒，需要我提醒你食堂吃饭不用花钱吗？”
池泠听言，低声笑了，唇角向上牵出很小的弧度，但眼尾下弯更为明显，变成一双笑眸。
“池泠前辈！你笑起来实在好漂亮——”
明棠倒是愣愣地想，难道采访间的摄像头是许愿池吗？
“是吗？”池泠很是礼貌地问道。
“是啊。”明棠向前走近一步，伸脚拐了一下乔向舒，随后抻直膝盖将乔向舒推了出去。
明棠将脸凑到池泠面前，眯起眼笑：“走吧前辈，再晚没饭吃了。”
池泠轻轻颔首，可明棠却发现池泠的耳根处泛着浅红，将那粒红痣衬得更加鲜艳。
被挚友强行挤开的乔向舒一脸幽怨。
待打好饭坐到一张桌，有些动作快点练习生已经吃了小一半了。
池泠用筷子挑了一点土豆泥，放在一片生菜上，垂着眸状似不经意问道。
“初舞台听虞问青的说的话，她好像和你很熟？”
明棠一顿，刚吃进嘴的烩虾仁都不香了。
“池泠前辈，你应该没注意到她的公司吧。”乔向舒咬着筷子，声音倒是清晰，“她可是……”
“前辈，我是华音的，算是你的师妹。”明棠打断了乔向舒，主动坦诚身份。
池泠点一点头，神情倒不是很意外。
“那你们倒是不讨厌我。”
明棠敏锐捕捉到一个“们”字，问道：“前辈你知道她？”
“嗯，我了解过一些比较有实力的对手。”
刚才被截了话的乔向舒狡黠一笑。
“哎呀，池泠前辈为什么不认识你，真是好难猜啊。”
明棠无声剜了一眼乔向舒。
“在公司的时候，我们也并不是很认可他们的做法。”明棠小声回复着池泠的问题，“当我真正看到前辈的那一刻，我就觉得那些说法，只是他们想让我们知道的。”
“正常情况，应该没有哪个公司会把前员工每个月都拉出来狠狠Diss一顿。”
池泠闻言又弯了弯眸：“你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明棠看着池泠也跟着笑。
明棠一个早上又是受到惊吓和惊喜，又是动脑子和全身，实在饿得狠了，扒了两大口饭，才继续问道：“前辈，你只吃这么一点素的，下午训练会不会饿？”
池泠一顿，没有接这个话题，只是垂着眸道：“叫我池泠就好了，算不上什么前辈。”
“我先回宿舍收拾行李。”池泠说着，端起空空的餐盘站起身：“就先走了，下次见。”
“前、呃，池泠，下次见。”
明棠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惹得池泠就这样突然离席。
看着池泠渐行渐远的背影，明棠将这个本人亲口允许的名字，低声在唇齿间念了几遍。
两个字，生疏又熟稔。
“明棠，真不是我说，你今天状态很奇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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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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