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有点儿诡异。
至少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导演，现在已经在摄像机监控器后头，一边瞪大眼睛，一边自己掐自己人中，试图抢救自己了。
要了命了。
这毕竟还不是一个玄学节目啊！！！
这个顾然也真是奇怪，明明是白白嫩嫩，人畜无害，精致可人的长相，明明是个学霸文质彬彬，温温和和，每天笑眯眯表情。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自带大佬气场。
他和许越则俩人联手压住了一个当红女明星，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往前凑，
“小问题，咱们可以慢慢聊。”
看出问题不太对劲，欧欣彤，声声和秀儿都缩成一团，虽然没有远离，但是也把位置让出了，集体缩到了一直离他们不远不近，在一旁看他们玩游戏的贤哥身边。
虽然“水月月”一直在一旁叫嚣着自己没问题，但是显然，一张黄符贴上，人已经动不了了。
顾然施施然坐到了他们玩笔仙的桌子上，正好和水月月面对面，微微低头，就能看清她的眼睛。
“我不想管你是怎么出现的，”虽然他能猜到一二，但这个毕竟还是属于水月月的**，他也无意揭破。“我只关注你从诞生开始，是不是就已经策划着杀掉本体。”
顾然小小年纪就游走在阴阳两界，已经看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恶人、善鬼……种族并不是他判断善恶的标准。
行为才是。
善论心，恶论行。
有心即可为善，但是人都会有恶念。如果连动恶念的心思都没有，那天下怕不是没一个人不是恶人。
所以说善心恶行，作恶只论行迹不论心迹。
面前水月月的影子，已经多次要谋害水月月本人了。
其他人如果杀掉了水月月，那影子会伴随着水月月一通消失。但若是影子杀掉了自己的本体，那么她取而代之之后，水月月就是她，她就是水月月。
从此，她就有了一个人类的身份和皮囊。
这层皮囊，足以掩盖她的一切罪孽，更有甚者，如果她继续作恶，那么替她承担孽果的，是原主水月月。
她的影子从此跳出六道之外，再不受天地轮回约束。
这是很可怕的事。
要知道哪怕是真正的天神鬼仙，都跳不出因果轮回，善恶果报。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有着能够翻天覆地力量只会维护着天地运行的秩序。
这个世界真正跳出六道的，不过不足一手之数的几位圣人。
如果某一个存在拥有过于强大的力量，却完全没有束缚，那么是非善恶则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现在天界与人界和鬼界的连接越来越微弱，只有修行之人中感应特别强，特别有天赋的，还能与上界进行沟通。
如果在人间诞生了这儿可怕的东西，哪怕初时问题不大，但一旦她隐于人间时间日久，羽翼丰满，大闹一场实在是很难收拾。
所幸现在还没成气候，本体的壳子尚且未被夺取，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顾然撸了撸袖子——现在就把她解决了。
影子自知装傻没用，干脆也不装了：“我为什么不能取代她？反正她也没什么用，她自己都不想活了，正好把身体给我，让我好好活着不好吗？”
让她活着——而不是作为一个有意识的影子，只能依附着另外一个人。
所谓，如影随形。
如果她一直无知无觉就罢了。但她本来就诞生于水月月，甚至比水月月的感情更纯粹，更无所顾忌，她每时每刻都翻涌着无数情绪，却不能排解。
憎恨一些人，又畏缩不前。
思念一个人，又满含愧疚。
“我并不想这样。”影子冷静的说：“给我生机的是她，给我仇恨的是她，束缚我的依旧是她。”
“我想摆脱她，有错吗？”
“我并不想杀她，只不过杀了她是唯一摆脱她的方法罢了。”影子道。
顾然皱起了眉。
这就算按人间的法律，也只能算是谋杀未遂，未遂就罪不至死。
“更何况她还活着，你又凭什么审判我？”影子不屑道。
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因为你觉得有些人可能会犯下罪行，所以提前把人给处决。
这世界上同样没有这样的道理，受害人只有切实的受到了伤害，施害人才会被惩罚。惩罚只能被作为一种补救手段，而不能真正的挽救受害人。
谁又能高高在上，以俯视的姿态去宣判？
顾然不能。
“所以我会把你从月月姐身上剥离下来，人生时由阳间审判，死后由地府决断，你不能算是活着的人，所以我会把你送至地府。”顾然手上掐诀：“至于地府如何审判你，那就与我无关，我也管不着了。”
“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神TM普通人哦……在场的人都在心里默默吐槽。
大概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没有什么想象中的“大场面”，顾然声音平缓的唱咒后，水月月头上贴着的黄符本来粘得紧紧的，却突然掉了下来。忽忽悠悠的往下飘，被顾然伸手抓住。
顾然讲黄符折了两下，随手揣到了口袋里。
“醒来了。”伴随着顾然的一个响指，水月月从黄纸飘下来就有些呆滞的双眼恢复了神采。
“这两天记得多休息，多晒太阳，最好能做做慈善什么的。”顾然自觉自己的事情已经了了，站起身来：“那你们继续玩，我先回家了。”
众人：“…………”继续玩个鬼哦，搞了这么一出谁还敢继续玩啊。
甚至现在坐在这儿都觉得凉飕飕的好不好？
“我送送你。”又是许越则，趁众人世界观被冲击得一时回不过来神的时候，站起来跟上了顾然的脚步。
两个人很快就走出了小院。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意大家看到一些……非自然现象？”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许越则突然问了一句。
“嗯，不在意。”顾然摇头：“这些东西，一向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就算是亲眼所见，也会有很多人并不相信。”
“会有人觉得水月月只不过是最近这段时间比较抑郁，而我只不过是给他做了一场心理治疗罢了。”顾然偏头，似乎在猜测：“也许是催眠？”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不过如果这段有幸能够播出，能够让该看见的人看见就够了。
许越则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很快换了个话题：“那么，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有没有被绑架过吗？”
这算什么话题？
顾然诧异：“为什么这么问？我小时候虽然过得比较呃……精彩，但是绑架这种事应该是没遇到过。”
他神色负责的看了看许越则的面相……嗯，果然，幼时有劫，不过最后逢凶化吉。
“你被绑架过吧？”顾然问道：“许哥命格贵重，一生富贵，幼年有一场劫数，但是幸遇贵人，已经化解了。”
顾然没详细算，大概面相上只看出了这么多，再结合他特意提“绑架”，所以猜他小时候的那一劫，应在了绑架上。
命格贵重，一生富贵，这放在古代得是王侯将相的命，不可谓不好。
唔，不过……面相上还能看出来他子女缘分浅薄，却是无儿无女之相。
这话不吉利，所以顾然没有直接说。况且许越则面相看虽然无儿无女，但是晚景并不凄凉。也是，哪怕没有孩子，有钱似乎也能痛痛快快活一辈子。更何况是有钱到这个份儿上的。
顾然这行，把生死命数看得既重，又不重。反正他自己是觉得有无子女没什么大的妨碍。
见他否认，许越则也没过多询问。
他被绑架的时候已经11岁了，那个孩子才不到五岁，长相早就天差地别。
更何况，不到五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如果真的是眼前这个少年的话，他不记得也是正常。
这都不急，过后慢慢查便好。
“没事儿，回去吧。”许越则说着，手放到了顾然头上，揉了揉。
刚刚还气场十足的顾大师瞬间炸毛：“男人的头不能碰！”
“不碰不碰。”许越则双手举起，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
“哼！”顾然用手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表情不忿。
“我知道最近有一个灵异类的综艺在策划，你想参加吗？”许越则越看眼前的少年，越有一种不知何处生出的亲切感，从今天的事儿中，他大概也看出了顾然似乎有些故意高调行事，无论他是想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还是别的什么，许越则都是愿意帮这一把的。
“灵异类？”顾然有些感兴趣。华国对这方面还算开放，虽然主流媒体从来没有宣传过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民间的一些怪谈类节目也并没有叫停。只要不是宣传封建陋习、邪·教，不管是探秘节目，还是科普节目，都是不禁止的。
不过这类的综艺以前好像还是空白。
“是买了国外一个大火综艺的版权，不过形式应该不太一样。具体的节目名称还没有定下来，节目内容应该是像你一样的大师通过做一些任务进行能力比拼。”许越则解释道：“如果你想参加，节目正式开始海选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拿来邀请函。”
比起导演听说的不太确定的消息，许越则知道这个综艺的拍摄肯定是板上钉钉的，抢先了导演一步向顾然透了消息。
献殷勤嘛。
“我需要这个机会，谢谢许哥了。”顾然笑着点头。
许越则微笑：“好的。节目应该会在帝都那边录制，正好你们学校也在帝都，问题应该不大。”
今天也献殷勤成功了√
至于未来会不会有人因为顾然的出现被一遍遍刷新世界观？
管他们做什么。
昨天被软糖挠破了手。
软糖才五个月，还没有打狂犬疫苗，前几天还跳窗（二楼）跑了，所以我昨天晚上就跑出去打狂犬疫苗了。
大半夜打疫苗的人还真不少啊。
打完一针疫苗我都嚣张了不少，之前他扑我我还躲一下，现在我都直接和他吼：“你来咬我啊！”
软糖可能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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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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