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坐着许越则的车，一路向王大伟的老家出发。
王大伟的老家就在帝都隔壁省，到他老家那边比从帝都五环到帝都二环还近，加之两人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路上不怎么堵车，他们驱车前往两个小时就足够了。
不过王大伟老家住得更偏僻一些，往乡下的路不太好开，又耽搁了一个小时，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两辆车停在了王大伟老家的村口。顾然和许越则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后面那辆车上则下来了四个保镖。
“这就是影帝的排场嘛。”看着四个又高又壮的保镖，顾然出言调侃道。
“这是顾大师的排场。”许越则顺势拉住顾然的胳膊：“光线暗，路不太平，你扶着点儿我，小心摔了。”
一个保镖非常有颜色的走到两个人的前面，打开手电筒开路。
村子看着不太大，但是一路走过来也有几十户人家。小村子一般老人比较多，大多睡得早，道路两旁倒是有路灯，可是分布得比较稀疏，走出二三十米才有一盏，昏黄的灯光与安静的环境营造出了一种恐怖氛围。
许越则从刚刚抓住了顾然的手臂之后就没有松开，不过怀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手拉的位置越来越往下，到最后已经攥住了顾然的手腕。
现在已经是夏天的尾巴，晚上还是有些冷的，顾然白天穿了一个半袖T恤出来，许越则刚刚来接他的时候给他一件长袖外套。顾然只觉得许越则手上的温度很高，隔着一层衣服都让他觉得热得不自在。
两个男人，又没拉手，别扭个什么劲儿啊……顾然这么想着，忍住了挣脱地冲动。
两个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地往前走。
“那个王大伟……”气氛安静得让人越发不自在，顾然只能没话找话：“身上凶戾气很重，他身上不止一条人命，而且他应该是学过傀儡术。”
“傀儡术？”许越则语调上调，和顾然待在一起，每天都有冲击自己唯物主义价值观的事情发生。
不过没事，习惯习惯就好了。
“是一种能够操控物体的法术。现在的传承很少，空明派应该是目前傀儡术传承最完整的门派。”顾然解释道：“空明派是目前玄学界传承最久的一个门派，门内还分很多流派，傀儡术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很多傀儡术都是以某物为媒介，比如空明派中传承的傀儡术大多以纸为媒，所以又叫纸媒术……王大为这种，看上去不太像空明派的传承……不知道是学的哪一路傀儡术，但从他造的替身保存时间不超过六小时来看，不是这门传承有失，就是他自己学艺不精。”
“我以为傀儡术就像很多电影中演的一样，操纵一个木偶或者直接操纵人？”许越则好奇道。
“当然也有这种，毕竟傀儡术的根基是‘操纵’，无论是纸、木偶或者是人，都不过是被操纵的受体罢了。”顾然解释道：“不过嘛，操纵木偶或是人……”
“比较难?”
“木偶还好，只不过是贵了点儿，操纵人就比较麻烦，容易犯法。”
许越则愣了一下，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有法制观念。”
“当然了。”顾然郑重点头：“一个人如果拥有了过多的力量，那么就更容易忽视规则，甚至挑战规则。但一个有钱人在践踏法律时，会发现金钱不能完全保护他；一个有权的人在践踏法律时，会发现权力也有可能反噬自身……可像我们这样的人，像王大伟这样的人，他在践踏法律时却可以轻易地逃脱制裁。”
“对于修行的人来说，更相信的是因果报应……可在人世间犯下的罪行，却要到阴曹地府才能被审判，那岂不是太荒谬了吗？”顾然叹了口气。
许越则眉心微皱……听了顾然这番话，让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名叫《肉眼之外》的灵异类真人秀。
之前其实网络上有不少灵异类的真人秀，探索鬼宅之类的，但通常都是小成本，小投资，通过猎奇来吸引观众。
但这个节目不太一样，孟乔本人的背景就不一般，他之前参与制作的很多都是国家台的栏目。这次突然由他牵头办一个网综，实在是让人怀疑他背后是不是还站了什么人。
其实许越则猜测的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
这个节目背后的主要投资单位，就是刚刚成立满三年的官方特殊机构——灵异事件调查局。
他们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为了吸纳一些民间的玄术高手。这个部门的成立，其实从王大伟的案子中也可看出些端倪。
是实在的，他的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隐藏在千百失踪案当中的一起。可这案件的犯案人使用的特殊手段，就是让最有经验的刑警来破案，估计也会铩羽而归。这是一个世界的两面，站在普通人那面的警察，是无法突破那层窗户纸，窥见那个来自异人世界的结果。
还是让专人负责专事吧……这是最开始灵调局成立的初衷。
目前经过三年的运转，灵调局的作用逐渐显现，但短板也显现了出来——缺人，太缺人了！能动员起来的门派力量都已经动员起来了。
这才把实现投向了民间，也是因为这个，才有了这档节目。
“在这里！”两人沿着村里的小路一路向前，他们虽然不知道王大伟老家具体是哪一个，但白天警察来这边搜查过，应该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果然，他们发现了路过的一个院子，院外的树桩子上有一条没被带走的警戒线，院内的泥土地似乎被翻了一遍又被填上，而院子里，正好有一棵巨大的槐树。
“真不讲究。”顾然吐槽：“槐树民间又叫鬼树，一般院子里是不可以种槐树的……不过他家明显没有人家树在这儿的时间长，算是抢了人家树的地盘了。”
深夜里看不清树的样子，拿手电筒照了照，依稀能看到树冠随着夜风摇动。大树衬得后面的平房越发破旧。王大伟和席雅应该是并不长住在这里，所以他家的房子比起村里其他房子显得尤其旧，连墙面都只是用水泥抹平，并不像其他人家在外墙贴瓷砖装饰。
“席女士本来不能留下魂魄，她的鬼魂能一直跟着王大伟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尸体被埋在了这棵槐树的附近，受到了树的气息哺育。这个距离不会太远，甚至不会超过五步。”顾然在院子里踱步，试图找到一个可疑的地点。
但是他脚踩上去，能感受到泥土的松软……平常人家的院子里的地，早就踏得平整了，之所以能感到还有一些软，大概是白天这些地方都被警察翻过一遍了。
“难道……真的是我判断错了？”顾然低声道：“这里并不是埋尸地？”
“不，还有一种可能。”一直在他身旁没说话的许越则突然开口，他点亮了手机带的手电功能，照向了院子围墙：“房子都没有贴瓷砖涂漆，却给院子围墙涂了漆……这围墙是新修的。”
“而且，这围墙也在槐树五步之内。”
大半夜写这么阴间的玩意，我不会做噩梦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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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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