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希亡公路

听完虞丘鹤说的话,三人瞬间齐跪,没有丝毫迟疑地选择留下。

大虎说:“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您没杀我们,还救我们,以后我们哥三这几条命就是您的,我们愿意为您做事。”

二狗说:“就是,大哥说得对,我们也不想一直在地下城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我们愿意听您的在地上活着。”

三牛说:“我们三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

三人从小在地下城流浪偷鸡摸狗的讨饭吃,还都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这次被人以威逼利诱送来当枪使,无论怎样虞丘鹤都打算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但规矩必须立下,要给他们划下一道禁线。

“以后林屹负责教你们做事,签下终生契约,你们所有的福利待遇,薪资休假,晋升考核都和正常员工一样,好好做事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婚丧嫁娶我全管。

不过,如果再发现一次你们触碰到我的底线,我会让你们明白,墙上的标语是什么意思,明白吗?”

几人扑通扑通地跪在地上磕头,嘴里不停念叨着明白。

听着虞丘鹤训完话,林屹摸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红木戒,刚刚那处被虞丘鹤开启的黑洞房间消失,显现出一条悠长的走廊,有身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抬着担架走出来。

把三人抬上担架,清洁地面,搬走设备。

闹剧散场,林屹按下墙壁上的灯光开关,两人按原路返回。

电梯里,林屹神色凝重,根据三人刚才说的话,他简单分析了一下:“跟我们事先预想的一样,就是棽笑让黑泽做的,这些年他们真是越来越猖狂了,真要吞下我们。”

虞丘鹤的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冷,声音更冷:“59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没有人不臣服于她,偏偏只有我们跳脱在她掌心之外,你说,她岂不是如鲠在喉。”

“幸亏这次是特制隐藏款摄像头,在夜间识别出了他们三个,不然,还真要被全副武装的他们几个人给蒙混过去。

现在里面要费心提防棽笑黑泽他们的算计,外面运货的时候,还要被棽笑收买的那个交通部长层层卡油,本来就没多少利润,现在直接都快往里倒贴了。

关键是那个残暴不仁的交通部长,常年龟缩在他的山庄里,没有天大的事情就一步也不出来,导致我想找人干掉他,安排我们自己的人上位,都寻不到机会。

哎~真是不知道这种令人窒息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林屹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憋着一肚子邪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能对虞丘鹤诉诉这满腹牢骚。

电梯到达,两人随即出了那间小屋。

18:00钟 一路上,虞丘鹤都没有作声。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下着中雨狂风呼啸,吹得虞丘鹤金色卷发猎猎飞舞,黑色连体衣裤鼓足了劲风,疯狂拉扯它的主人向后退步,是暴雨的前兆,既疯狂又浪漫。

虞丘鹤站在商超后门等着林屹取伞过来,她摸了一下戒指,受到控制的车子疾驰而来然后收起双翼,变为正常超跑的形状。

林屹看着外面恶劣的天气,递伞的手一顿,他有些犹疑地劝阻虞丘鹤:“这暴雨马上就下了,你现在开回去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要不然你就在这边住一晚上,刚好我那里也有空客房。”

虞丘鹤接过林屹递来的伞,温柔回应:“不用,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赶回去处理。工厂这边就辛苦你了,一定要保持高度警惕,他们这次不行肯定还会有下次,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其余的我来想办法。”

林屹凝视着虞丘鹤蓝海般的双眸,不甘心地问:“你就没有别的想对我说的了?”

虞丘鹤长睫微垂,认真想了两秒,然后坚定地说:“没有,我必须要走了,你回去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那你路上小心。”林屹声若蚊呐的叮嘱。

虞丘鹤发尾的冷冽清香在她转身的瞬间,悄然飘进了林屹的鼻尖中,望着女人潇洒走进雨幕里的飒爽身影,林屹心中涌起一股苦涩,逐渐蔓延了他的整颗心。

自从来到甘洲这些年,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每一次,除了公事就是客套话,如果说虞丘鹤不是在躲他,鬼都不相信,是不是当年……真不该干那件事儿,也好过现在的处境。

思绪如乱麻,让人无从梳理。

暴雨黑夜里,也只剩下男人望着已经远去的车尾灯,暗自落寞。

他们之间注定是擦肩而过的关系。

20:00钟 一道道紫色闪电劈开夜色,震耳欲聋的炸雷声过后,倾盆大雨瞬间噼里啪啦砸下,街上零零散散的行人都用手遮在额前,开始四散奔跑躲雨。

艾心把店门固定好就冲进雨里,去搬木架上的一排排名贵盆栽。

豆大的雨珠拍在她背上,干燥衣物顷刻之间就湿黏黏的贴住皮肤,散发出湿凉沁骨的冷。

她大步踏进水坑里,溅起的水液弄湿了脚上的鞋袜,雨水顺着睫毛流进眼睛里,眼前视线渐渐开始变得模糊。

艾心也顾不得擦,又冲进雨幕里去搬花草。

当贺松推着货路过时,就清楚地看见了这一幕。

他立马踩下刹车踏板停稳平板车,紧接着朝艾心的方向跑过去,帮她一起往屋内搬花草。

他进她出,正好迎面撞上。

艾心抬头看了贺松一眼后,略微有些惊诧,旋即低下头还要出去搬,贺松一把抓住艾心的细胳膊,把她生生拽回屋里。

“我搬得快,你在屋里帮我接着,别出来。”也没等听见艾心的回答,贺松就径自冲进雨里。

艾心一回只能拎两盆,但这男人身高手长,一回能拎三四盆。

两人配合默契,三四趟就搬完了。

贺松站在门口,整个人跟个落汤鸡一样,他衣角裤腿上滴淌下来的雨水,在鞋子周围汇聚成一滩汪洋。

门外雨势不减,贺松在脑海中盘算剩下的货,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送完,正想着,一条素白羸弱的胳膊伸到他面前,递过来一条淡粉色的毛巾。

贺松伸手接过毛巾擦头发,他眼尾余光瞟到门里面的那些花草,不解地问道:“这些花草就算冒着大雨你也得搬进来?”

艾心边在吧台给他倒热水,边开玩笑似的说:“嗯,这些都是经过特殊培育的名贵花卉,是顾客临时寄存在店里的,明天早上会空运到白洲。

花比人贵,那其中一片叶子要是被雨淋坏了,我就是打十辈子工也赔不起。

给,你喝点热水,暖和一下吧,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贺松去接女孩手中的玻璃杯,指尖擦过,他忽然察觉到她的手指好冷,像一块冰。

目光上移再看向艾心的脸,摘了口罩之后,她的刘海湿哒哒地斜躺着,白到近乎没有血色的鹅蛋脸上,是小巧挺直的鼻子和淡粉色的嘟嘟唇。

虽然乍一看是甜美可爱型,但那对儿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还有一丝被隐藏起来的犀利和狡黠,绝对是一朵霸王花。

艾心歪头看着贺松,不明白这个大高个怎么木呆呆地,她扬起一个温柔甜美的笑容,仰头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贺松瞧着艾心那张明媚甜美的脸,竟不自觉得开始心跳加速,血气上涌,皮肤发烫。

他怕女孩察觉出来什么异样,强硬转动自己那僵住的脖子,从艾心脸上撇开目光,转过头闷声说道:“贺松,加贝贺,松树的松。”

随后还掩饰性地喝了口水,热水氤氲,一口下肚,五脏六腑都暖乎起来,也温暖了他这阴冷潮湿的一天。

21:00钟 甘洲西部 希亡盘山道

黑色超跑行驶在山路上,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疯狂摆动也刮不尽雨水,虞丘鹤只能从水流缝隙里勉强分辨出前方路况,下的雨太大还有雷闪她也不敢开飞行模式,只能慢慢开。

偏偏这一段还是盘山公路,左边悬崖,右边绝壁。

虞丘鹤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全神贯注盯着前方路况。这条盘山公路以刺激凶险度和死亡人数,常年高居四洲榜首,所以被称为希亡之路。

突然,车载悬浮屏显示前方陆续有碎石滚落,造成事故原因的主要目标物暂不清楚,建议躲避。

虞丘鹤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右侧面山坡峭壁上的碎石,就哐哐哐砰砰砰地砸在了车顶和车前盖上,碎石卷起尘土夹杂着雨水,彻底糊住了挡风玻璃。

虞丘鹤迅速抬起油门,猛踩刹车紧急制动,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微微左右摆动了两下,之后才慢慢停稳,虞丘鹤隐约觉得这还没完。

果然,紧接着一阵更大更多的碎石密集地砸在车顶,随着碎石滚落,一具□□撞击车顶发出砰的一声沉重闷响,在虞丘鹤耳边炸开。

车身上下颤动不止,她不受控的一头撞向方向盘,眼冒金星,他也从车顶滚落到前机盖上继而又砸在地上。

短短几十秒,发生的事情纷繁杂乱,虞丘鹤只觉得双目肿胀,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个不停,脑子嗡嗡疼像要炸开了似的,她抬指轻轻揉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些疼痛。

从方向盘里抬眼顺着前大灯往不远处细看,掉下来的好像是个穿着黑色格子外套,白色T恤,深蓝色牛仔裤的男人,天太黑,雨太大,只能大体猜测是个男人。

虞丘鹤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下车去看看?

这荒郊野岭,按理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如果不下车是绝对安全的,大不了就在车上住一晚,明早叫救援或者叫林立来接。

但……

他就横躺在路中间,大雨冲刷着额头上的鲜血,把浅色T桖都染红了。

权衡许久,实在受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折磨,虞丘鹤拿起副驾驶上的伞开门下车查看。

侧躺在暴雨中的平隐之被密集的雨水拍打冲刷,额前碎发**地贴着眼皮,眼睛口鼻都被雨水封住,一口气憋在肺里,喘息困难。

他恍惚间看见一个身材高挑,金发黑衣的女人撑着一把黑伞,在逆光中向他走来。

女人缓缓蹲下身把伞遮在他的头顶,而后又伸出修长细指,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开。

女人金色的头发被车灯映照,笼罩出一圈淡金色的光晕,像极了平隐之小时候看的故事书上,那高贵圣洁的天使姐姐。

还没来得及细看,平隐之眼前发黑就要晕过去,他嘴唇嚅动吐出无声的五个字:“姐姐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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