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剑刺穿铜镜的刹那,十二个陆昭明的倒影同时发出青铜编钟的轰鸣。末代皇帝的辫子突然绷直,化作英国公使团进贡的铁路枕木,每根枕木缝隙里都渗出《瑷珲条约》的墨汁。白小碗的断角在退位诏书上烧出北斗七星状的孔洞,从孔中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洪秀全批注的《新约全书》残页。
"上帝次子?"陆昭明踩住翻卷的诏书,发现那些英文印刷的圣经字缝里,爬满用客家山歌调式加密的太平天国星图。当乾清宫檐角的骑凤仙人突然转头,他看见石雕瞳孔里囚禁着刘伯温斩龙脉时的恶魄——那团黑气正啃噬着伦敦展厅的玻璃罩,自己前世的标本左手已长出哥白尼的六分仪。
量子海的咸腥味突然灌满太和殿。白小碗残留的蛇鳞在丹陛石上拼出墨西哥鹰洋的图案,每枚银币的羽蛇神浮雕都在重播林则徐虎门销烟的雾霾。陆昭明被银刺穿透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用结晶的指尖在虚空画出《海国图志》缺失的北冰洋航线。
"小心日晷!"镜中残影突然嘶吼。退位诏书上的北斗孔洞射下七道星光,在太和殿金砖地面烧灼出牛顿的万有引力公式。当公式中的π值触及白小碗的断角时,整个紫禁城突然翻转,露出地基里用满蒙汉藏四体文字浇筑的英灵殿——那些本该在鸦片战争沉没的广东水师战船,此刻正悬挂着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在量子海游弋。
传国玉玺的缺角突然发出婴儿啼哭。陆昭明太阳穴的银刺自动排列成丁戊奇荒的赈灾账册,数字间跃动着拜上帝教的北斗七星旗。当他的影子触到英灵殿廊柱时,廊柱表面浮出用铁甲舰钢板锻造的《天朝田亩制度》,每个田字方格都在燃烧巴黎和会的电报密码。
"这才是真正的改历!"白小碗的声音突然从断角传出。量子化的蛇鳞裹住洪秀全的星图,在太和殿上空拼出哥白尼体系的三维投影。当土星环触到传国玉玺时,玉玺表面浮现出用甲骨文重写的《临时约法》,孙中山的虚影正被袁世凯的龙袍吞噬。
陆昭明左眼的紫微垣星图突然暴走。群星化作曾国藩镇压太平天国的湘军令箭,箭羽上刻着《物种起源》的拉丁文摘要。右眼的玛雅银河开始坍缩,吞噬着从英灵殿逃出的邓世昌魂魄,定远舰的残骸在量子海重组为华尔街铜牛的眼眶。
和珅的翡翠扳指突然从地缝钻出。裂变的蒸汽机活塞将铜镜碎片锻造成巴拿马运河的船闸,十二个陆昭明的残影正在闸门两侧同时举起真武剑。当剑锋劈开传国玉玺的瞬间,玉玺内部传出康熙帝用拉丁语吟诵的《崇祯历书》,养心殿地砖下的传教士骸骨集体睁开了天文望远镜般的眼睛。
"看子午线!"白小碗的断角突然立起。退位诏书上的星芒在太和殿藻井绘出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剖面图,图中央的浑天仪正被维多利亚女王的权杖贯穿。陆昭明血管里的银刺突然爆发出法拉第电磁实验的电火花,将英灵殿的廊柱熔化成大东沟海战的硝烟。
量子海的浪涛中升起双重月相。左月表面是《四库全书》编纂官们悬梁自尽的剪影,右月环形山里沉睡着马戛尔尼使团带来的蒸汽机模型。当双月碰撞时,迸射的碎片化作庚子赔款的银锭,每个银锭上都烙着柏林会议分割非洲的经纬度。
"找玉泉山的铁券!"刘伯温的恶魄突然尖啸。陆昭明被银刺牵引着撞破英灵殿穹顶,发现殿外根本不是1912年的北京城——而是漂浮在量子海中的马丘比丘遗址,印加帝国的太阳神庙正被改造成黄埔军校的炮台靶场。
白小碗的断角突然刺入自己眼眶。剧痛中,陆昭明看见双重幻象:左眼是穿着中山装的自己正在武当山用浑天仪校准北伐路线,右眼是龙袍加身的白小碗在量子海深处签署《二十一条》。当两种未来在视神经交汇时,他口中突然涌出用《申报》铅字熔铸的银浆。
传国玉玺的缺角突然发出高频震动。玉纹中飞出三千六百只铜活字,每只活字都刻着《坤舆万国全图》的变形海岸线。当活字触到量子海时,海水突然结晶为戊戌六君子的断头台,谭嗣同的脊椎骨正在重组为横贯欧亚的西伯利亚铁路。
"小心日心说!"镜中陆昭明的声音已带电磁杂音。太和殿的蟠龙柱突然扭曲成DNA双螺旋结构,缠绕着从《南京条约》羊皮纸里逃出的鸦片分子。当维多利亚女王的王冠撞上这团混沌时,冠冕上的印度之星突然播放出九龙寨城的全息投影。
陆昭明在时空乱流中抓住白小碗的断角。断角突然生长出拜占庭风格的青铜枝杈,枝头悬挂的却不是果实,而是用景泰蓝封存的《瑷珲条约》俄文原件。当他的银脉触到枝杈时,整个量子海突然静止——海底升起用虎门炮台废铁铸造的马克思坐像,雕像手中的《资本论》正在吞噬洪秀全的星图。
"这才是...真正的寰宇分野..."陆昭明咳出徐光启的《农政全书》残页。纸页上的等高线突然立起,将紫禁城折叠成克莱因瓶,瓶口涌出张之洞汉阳铁厂的第一炉钢水。钢水浇铸的瞬间,他看见十二面铜镜中的自己同时化作人形浑天仪,为1912年的月光刻下双重子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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