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1-1-1-1】
【理智判定：49】
系统：【……】
系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主角时明夜涨回的59点理智，一下被反派搞到了49，这已经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的程度了。
但系统却因此感到了一丝丝安慰，因为49的理智，还不算疯狂，代表江近白此时并没有真的被反派拉进黑暗一起沉沦于癫狂之中。
这可能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现在系统只希望江近白的理智判定不会低于0就好，不然就没法回主世界了。
在江近白和齐斯钰同时握刀僵持对视的时候，系统突然说话了。
系统：【捅他。】
江近白：【？】
系统：【人都自己送上来了，捅他一刀试试。】
江近白觉得系统的受污染程度可能比自己还厉害，都成人狠话不多的设定了。
江近白：【系统你冷静一点，他肯定有后手不说，我现在杀死他也完全没用，只是会换成下一个未知世界而已。】
普通地杀死反派根本没有用，必要打败他，让他从心底升起挫败的情绪，甚至让他感到绝望，承认自己输了，失败了，然后再杀死他，才能完成任务，精神和身体缺一不可。
世界和世界之间差距太大，即使是创世神的化身，他们也不是绝对无敌的，死亡并不意外。但之前从来没有人完成这个任务，就是因为这个“打倒”的条件实在是太难了。
到目前为止，主世界十年，小世界不知多少年月，反派和主角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活了多少世，死了多少次。但他们依旧坚定，从未动摇过，从未被打倒过。
就算现在江近白能杀齐斯钰，任务也不会完成，他们只会去下一个世界从头开始。
齐斯钰无论表现得有多么喜欢他，对他多么特殊，实际上也只是当做中意的玩具逗弄而已。这个时候就算能猝不及防反杀了他，他也只觉得有趣，并不会感到挫败。
重要的不是身体死亡，而是精神伤害。
但主角和反派只能被杀死，而不会被打倒。
这就是任务的最难之处。
进度最好的，也就是秦令他们队伍，在经历了六个世界后，仅仅剩余还理智正常活着的三个人也全部陷入绝望，看不到一丝任务成功的希望。
新世界并不代表着机会，甚至可能是更恐怖的深渊。
秦令他们最后那个世界就是，无上的恐怖与绝望降临，最后无人生还。
越是这种时刻，江近白就越冷静，不会因为发泄情绪而做这种没必要的事情。
他要是敢捅齐斯钰的心脏，齐斯钰就会捅他的心脏。齐斯钰不会死，他却会死。
所以江近白最后没顺着齐斯钰的引导将刀插进他的心脏，而是刀尖一转，刺入了他的手掌。
他突然暴起，用那把手术刀将齐斯钰的整个手掌都贯穿钉在床上，疯狂涌出的血液迅速染红白色的床单。
齐斯钰没料到他这个反应，有点惊喜和期待，顺从地被反压制住。
他偏头看了看自己被刀钉在床上的手掌，又看了看压在自己身上面无表情的江近白，脸上再次泛起病态的红晕，笑容不受控制地扩大。
“偏了。”他笑得很开心，另一只完好的手点了点自己的心脏位置，“应该对准这里。”
“我看起来很蠢很冲动吗？”江近白冷笑，拿起自己的匕首想要把他另一只手也刺穿，“我现在确实杀不死你，但能让你感到痛不是吗？怎么样？舒服吗？喜欢吗？”
“喜欢。”齐斯钰低低地笑了，抓住他的手腕弯起眼睛道：“不过可不能让你再过分了，我不是那种抖M，惊喜一下就足够了。”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不知道有没有技能和道具加成，反正他这种层次的资深者做到什么都不奇怪。江近白被阻止后也没有继续挣扎，直接嫌弃地利落起身下床。
齐斯钰将手掌里的手术刀抽出，从血泊里起身，遗憾地看着江近白道：“你要是再继续一下，我就能让你也染上大片的红色了。”
江近白感谢自己的直觉。
“好吧，看在你让我一再惊喜和开心的份上，今晚先放过你。”齐斯钰收起手术刀，手掌中间的贯穿伤已经痊愈了。
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一副完好的银边眼镜，戴上后瞬间再次变得温和有礼，毫无攻击性。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我可爱的蓝眼睛小猫。”
语言依旧放肆。
江近白看着他优雅起身，身上的衣服和脏污一秒干净，自然地换了另外那个相对完好的床躺下准备睡觉。
江近白：“？”
江近白：“那是我的床。”
齐斯钰十分淡然：“我的床脏了，被你弄的，你得负责。”
江近白：“？”
你怎么这么狗？
江近白：“是你先动手的，那也是你的血。”
如果不是打不赢，他现在就想冲上去把那个家伙扯下来暴揍一顿然后扔回那张充满血腥气的凌乱床铺。
齐斯钰眨眨眼：“已经十一点五十五了，该睡觉了，如果实在嫌弃那张床，你可以来和我一起睡。”
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床单，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江近白在思考他刚刚提到的时间问题，冷漠拒绝：“不了，我怕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都说了今晚放过你，你怎么不信呢？”齐斯钰十分真诚，“在睡梦中无知无觉将你杀死，那是最无趣的做法，我不是那么没有美感和仪式感的人。”
江近白翻了个白眼。
齐斯钰又笑：“翻白眼都这么可爱，你这张脸真具有欺骗性，和你本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若是江近白愿意伪装……不，只要他安静不说话，坐在那里眼波流转间就足够欺骗世人为之着迷心动了。
那张脸实在太漂亮和干净了，引人怜爱，也容易欲念横生，欲壑难填。
令人神魂颠倒的脸，堪称完美的身材，再加上那有趣的灵魂和坚定的精神，齐斯钰觉得自己不亏，理应当再多给他点忍耐和宠爱。
他第一次起了耐心培养果实的念头，只是这等待丰收的过程实在难耐，所以稍微收点报酬、尝点甜味也没关系吧？
*
江近白最后没办法，只能将就着留在齐斯钰的那张床上。
他将染血的床单丢下去，然后把被子摊开成床单，坐在床上靠着墙一边处理自己身上的伤，一边静静等待着未知的恐怖到来。
【23:57】
“为什么一再强调晚上12点之后要在自己房间里，甚至是躺在床上睡觉呢？”江近白问对面床的男人。
“因为这样最舒服啊。午夜12点过后是另一个世界的开启，是怪物们的狂欢时间，目前还是自己的房间最安全。当然，这是那群【新人】没出现的情况，现在真不好说，我也很期待之后的发展。”齐斯钰态度温和地解释，看起来好像真的是一个温柔靠谱的学长，又好像是真的无限循环里的那个可靠的善良齐神。
他完全不介意江近白打探情报，甚至是纵容，希望他能真的做得更好。
江近白感受到了他的意思，毫不客气地快速询问了好多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齐斯钰全部回答了，但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就得他自己去认真分辨了。
【23：59】
江近白又安静了下来。
他再次听到了隔壁传来的隐隐怪异声音，齐斯钰应该是把之前他们战斗时的屏障去掉了。
隔壁的房间虽然一直没人，门从来也没打开过，但一直有奇怪的声音。
一般人可能无法通过隔音这么好的墙壁听到，但江近白五感不一般，认真听能听见那大约是触手蠕动的黏滑声音，偶尔还有什么东西打落在地、撞击在墙上的动静。
总之听起来很不妙的样子，江近白还想过如果时明夜如果不是主角，他恐怕要进去看看主角在不在里面，现在倒是不急了。
不过他想试探一下齐斯钰，反正他不相信齐斯钰什么都不知道。
“隔壁到底是什么东西？”江近白打扰那边闭上眼睛似乎已经准备要睡觉的齐斯钰。
“是很有趣的东西，但现在不推荐你去看，你要是被其他东西杀死了，我会很失望很生气的。”齐斯钰睁开眼睛看向他，他说话似乎很喜欢和人对视。
江近白最不怕和人对视，即使是齐斯钰那深渊般的黑眸。
“那如果我要被其他东西杀了，你会救我吗？”江近白问。
齐斯钰有些意外他会这样问，然后心情难分好坏地笑了一声：“好啊，你可以向我求救，我肯定会救你，但救下你之后会不会再亲手杀你就不确定了。”
变态。
江近白合上眼睛，开始专心准备和警戒。
但他还是听见齐斯钰低声轻叹了一句：“今晚别死了。”
于是江近白回复：“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然后回来杀了你。”
“那我很期待。”齐斯钰于是又愉悦地笑了，“希望你能稍微坚持得久一点。”
【24:00】
江近白瞬间失去意识。
再次清醒过来时，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面前是一片怪异的景象。
入目就是黑色的阴森废墟和用巨石堆砌的破败城市，所有东西的线条都蕴含着难以用语言和文字形容的邪意恐怖，让整个视野都开始扭曲，让人无比犯恶心和心悸。
头顶并非是蓝色的天空，而是墨绿色海底一样的东西，似乎涌动隐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空气异常潮湿，脚下的地面随处可见粘稠的绿色粘液。远处触目惊心的高耸巨大石阶和柱子可以看出这明显不是为人类所修建的，只要稍微想象一下能够住在这里的是种什么样的可怖生物就让人毛骨悚然，浑身发寒。
迎面吹来的风充满着恶臭的气味，宛如从地狱而来的阴冷凉风刮骨而过，让人不禁寒毛倒立，不受控制地恐惧颤抖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绝对不是人类、甚至不是之前大众所熟悉和认知的世界与规则，而是另一个维度的隐秘而又恐怖的禁忌存在，它们能够轻易污染人类的理智让其陷入疯狂，或者化身同样的怪物，成为它们忠实的黑暗信徒。
江近白觉得这些形容熟悉到可怕。
他问系统：【这是哪里？】
系统的声音非常严肃：【已经被彻底污染的梦魇世界，是邪神宇宙投影到这个世界的部分精神世界，是邪神玩家的主场，用来污染这个世界的插件，现在已经成功入侵一半，理智比较低的人应该都被拉进来了。你要小心，这里对我的影响有点大，我要进入休眠模式了。】
江近白反而笑了起来，他隐隐有点兴奋，却还是按捺住自己，温柔安抚系统：【晚安，系统，我会安全活下来的，我们明天见。】
系统很不安：【别太疯了，江近白，明天见，我希望明天早上能见到一个理智正常的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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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恐怖无限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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