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转眼就是星期四。
艾则跟着舍友一起去吃了早饭，小眼镜和朱俊对许诚一的事很关心，在吃早餐的时候又问了他许多细节。
学神得到了太多人的关注。
这种关注还体现在堆在学神空座上的各种慰问卡片上，各种颜色都有，还夹杂着手工制作的小花。
“好多呀！比明星的流量还好……这还只是高三一个级段，下星期高一高二开学了，啧……”侯飞翼一边替前桌整理卡片，一边由衷地感叹了一声。
艾则盯了眼那些卡片，直接就在早自习关机了。
他的生活分成了有许诚一和没许诚一。
学神不在的时候，他上课都没地方看了，一上午就两节课中间短暂地开了会机，与旁边的侯飞翼说了两句话，其他时候，都直接关机。
时间对于他来说，就是个概念。
自从昨天夜里与艾则卧谈深聊后，侯飞翼似乎与他的关系更加亲近了，中午下课，他拍了拍艾则的肩膀，说了句：“那我先走啊？”
他这是抢着去宿舍打电话。异地恋还是跨国的，一方还是高三，艾则很好奇，这个一米九的篮球队长是怎么维系这段感情的，应该很辛苦吧。
小眼镜与朱俊不明就里，朝艾则看过来：“他又去打电话？这是……恋爱了？”
艾则沉默不语，他能感觉到两个舍友在套他的话。
朱俊赶着做卷子，希望在他叔回来那刻能够惊艳到他，而小眼镜则赶着去图书馆占座，三人没有一起吃饭，艾则又去8号食堂买了套餐，象征性地扒了两口饭后，也晃悠去了图书馆。
扫了眼小眼镜，正在一台机子前编写代码，艾则走过去看了看：“蠕虫代码？你要……”
“嘘——艾则啊？小声点！”小眼镜惊吓过度，连忙将屏幕切换掉，回头看了眼是艾则，轻呼一口气，拉着他坐在旁边的空座位上，“艾则，你怎么也来玩电脑？对了，你……认识我写的代码？”
小眼镜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那是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冲动。
“嗯。”艾则也不多说，用学生卡刷了电脑，随便逛了下学校的论坛。
此时高一高二还没开学，论坛的主力还是高一高二，偶尔夹杂着高三的少许帖子，很快便沉了。
但有一个帖子除外。
“学神又一次晕倒送医”的帖子从昨天开始就高高飘在论坛，底下清一色全是祈求学长身体健康的跟帖。
小眼镜瞧了眼艾则正常无比的操作，凑过来说：“艾则，你认识代码，一定也是高手吧？来，交流一下？”他也只是试探，并不确定艾则的水平。
艾则转头去看他，被小眼镜误认为是挑衅。
“你先看看我的？”小眼镜小声嘱咐道，便回到了自己的电脑上。
两手操作了几下，一按回车，电脑屏幕切换出来一个画面，上面赫然是一份文件，文件名称是“校长工作指南”，文件才写了一半，随着跳动的光标，正一个字一个字地冒出来。
艾则扬了扬眉，能黑进洪修然的电脑，本事不小。
小眼镜举起双手道：“呵呵，只能看看，不能干什么，要不然被洪老大发现……”然后双目盯着艾则。
艾则也不多言，在自己电脑上操作了几下，打开的是市中心医院的网站。
昨天他已经在护士站里问过许诚一的住院号，搜索起来快了很多，直接就看到了许诚一的病例资料，然后看了眼今天早上做的检查结果，看有没有办出院手续。
“还没出院。”艾则看了眼，动作极快地关掉了网站。
小眼镜：“……”石化。
这人是犯罪分子吗？他也就黑个校长电脑过过瘾，这人直接就黑进了医院网络？这操作，要是给哪个病人的药单里加大点剂量，杀起人来神不知鬼不觉啊！
有这本事，却用来看学神有没有出院？小眼镜不理解了，他一把拉住退出登陆已经关机正要离去的艾则说道：“你……这就走了？”
“不然呢？”既然小眼镜是电脑高手，艾则也就没避讳他了，本来他也没干什么，只是查看了一下许诚一的情况而已。
小眼镜藏在眼镜背后的小眼睛神色莫辨起来，手下却死死地拉住不肯放，眼巴巴地祈求：“帮、帮我一个忙？”
小眼镜的忙很简单，给打一把游戏，争取他千年不动的名次前进一名就行。
艾则只用了五秒，改动了一个代码，小眼镜就成了该服第一名，给舍友帮好了忙，没等舍友消化震惊的眼神，他直接就出了图书馆，回教室去了。
图书馆禁止喧哗，实在太好了，要不然小眼镜还止不定怎么尖叫呢！
人类法则说，助人乃快乐之本，小眼镜是他的舍友，与他朝夕相处，帮助他一下，很正常很正常。
小眼镜直到下午快上课的时候，才回到教室，他看艾则的眼神里除了崇拜就没别的了。
“艾神、艾神？”小眼镜献上了膝盖，“你一年的伙食……我、我、我全包了？”
全服第一啊！光是奖金就十好几万了！小眼镜喜极而泣、激动撞头，实在难以消化这个信息，又找不到人分享，终于靠着在游戏里撒了一把游泳币、狂杀了一波怪这才平定了情绪，到教室里来跪谢他从天而降的金主爸爸。
他只是随口一说，本来是想让艾则帮他的名次提前一点，奖金多积累一点，但他没敢想，艾则的手居然就是一根金手指。
“不用。”艾则淡淡地看了看，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回自己的座位上。
这是要跪下磕头？不是封建残余陋习，要不得吗？艾则觉得自己其实并没做什么。
下午四节课，艾则依旧关机，双眼失去焦距一般，盯着面前的书本。
两节课中途休息时，侯飞翼照例隔着走道与他聊了几句。
看得出来，篮球队长心情不是很好，眉眼间俱是愁意，但他言语间仍旧轻松异常，说着一些不相关的话题。
下午的时间一闪而过，每一次重启完毕，艾则都会看到学神的桌上多出来一些名信片。
中午黑进医院网站时，他看过许诚一的体检报告，一切显示正常，下午，朱兴言就会给他办出院手续。
吃过晚饭，艾则没有急着回教室，而是绕着净湖慢慢地转着小圈子，绕了小半圈，他慢慢朝校门口的方向踱步过去。
小眼镜疯一般地跑去图书馆，去当他的全服大明星，朱俊为了迎接叔叔回来，又赶忙做了两套卷子，而侯飞翼又匆忙往宿舍赶，国际长途很贵吧，幸好他自己说过，家里有矿。
绕了半个小时后，艾则看到校门口驶过来三辆出租车，他悄无声息在掩到科技楼的门后。
打头那辆车上下来的是洪修然、朱兴言和许诚一，他们提着许诚一的行李，在门卫刷卡后进来了。
后面两辆车上，是颜文卿率领的学生会干部，他们拎着水果篮、捧着鲜花，像功臣一般地迎接学神回归。
“洪校，谢谢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我出院。我一定……”许诚一已经换回了住院前穿的校服，头发被微风吹起，脸上清減了几分，他朝着洪修然正欲表态，被洪修然打断。
“好好休养身体，再说一次，要记得吃饭？”洪修然拍了拍他的肩，和颜悦色地说道。
“洪校，我送他回去就行了。您忙！”朱兴言不失时机地在校长面前刷好感。
洪修然点了点头，先行离开，回了行政楼。
“朱老师，我自己来吧……我没事了，我回宿舍放好行李就去上晚自习。朱老师，谢谢你！”许诚一从朱兴言手中拿他的行李，一个很大的塑料袋，里面是一些生活用品，有些还是一次性用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都拿了回来。
“许诚一，洪校说了，你现在要好好休养，别不吃饭了！”朱兴言重复了一遍校长的嘱咐后说，“用不用我陪你去？”
“朱老师，您去忙吧？我们陪主席回宿舍？”颜文卿适时地插进了话。
朱兴言点了点头说：“那我回去了。”转头去了教学楼的方向。
许诚一看了颜文卿一眼说道：“你们也去学习吧，高三了，耽误不得时间。”
“我们陪你回去再去自习。”颜文卿很坚持地说，一个男生试图来拿许诚一的行李，被他避开了。
“不用了。”学神淡淡地拒绝了，“回去吧。”说完，直接走人。
颜文卿的手抓紧了手中的花，又追上去几步说道：“主席，那花和水果篮……”
“直接放到学生会办公室吧，大家一起分享。”许诚一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拎着那袋行李，直接走进了科技楼。
“走！”颜文卿咬牙切齿地说了声，将手里的鲜花甩到另一个男生身上，直接就扭头走人。
许诚一进门几步后，停了下来，一手将行李平举，略带抱怨地说道：“要看到什么时候，还不帮我拿行李？手都拎酸了！”
艾则慢慢地从门后走了出来，从他手里将行李接过来，低头看了眼，说道：“都一次性用品，带来带去干什么？怕买不起啊？”
许诚一嘴唇蠕动了一下，浅浅的梨涡缓缓绽放开来：“嗯。穷！”
两人并肩，沉默地穿过科技楼，出大门的时候，两人突然齐齐说道。
“从今天起，洪校让我监督你吃饭。”
“正好，洪校也说了，从今天起，让我辅导你功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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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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