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32 迟来的婚礼

“公主,您看那处。”朴水闵忽然指向龙塔方向,只见易阳欣儿化作的浴火之凤正盘旋在塔顶,赤金色的羽翼掠过之处,断裂的塔砖竟在烈焰中重铸,砖缝里渗出的岩浆很快凝结成赤色晶石。苒苒望着那抹耀眼的红,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传闻天后的火媚术能惑人心智,却不知她的烈焰竟有这般重塑之力。

此时帝俊已收了雷锋剑,紫金玄衣上的金乌图腾在霞光中流转。他走到界碑前,麒麟长臂抚过碑上裂开的纹路,褐金深瞳里翻涌着雷电:“西烨,带冰火麒麟族加固结界,三日之内,我要这界碑生出玄冰雷纹。”冰火麒麟王子应声而去,冰蓝色的鬃毛与赤色的鳞片在阳光下交辉,身后跟着的族人很快在界碑周围布下冰晶与火焰交织的阵纹。

忽然一阵冷风卷过,苒苒下意识拢了拢裙摆,却见袖中滑落一片寒梅花瓣。那花瓣落在地上,竟瞬间生根抽芽,眨眼间便长成一株半开的寒梅,花枝上还挂着南极冰岛特有的冰珠。“这是……”她轻抚着冰凉的花瓣,心中微动——这是孤茗宫庭院里的寒梅,竟顺着她的气息寻到了此处。

易阳欣儿恰在此时落下,化作人形时,红色宫裙上的火纹仍在跳动。她瞥向那株寒梅,方唇勾起一抹淡笑:“妹妹的寒气倒是能穿透万里。”说着指尖弹出一簇小火苗,落在梅枝上,却没伤着花瓣,只将冰珠融成了晶莹的水珠。“天后的火,也能这般柔和。”苒苒轻声道,目光落在对方鬓角——那里别着一支赤金步摇,是方才战斗时散落的,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颤。

帝俊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雷霆的余威:“明日卧龙大殿议事,苒苒,你带着月神图腾同来。”他看向苒苒的目光依旧霸道,却在触及她白裙上的焦痕时,眸色微缓,“兀神医,取凝露膏来。”刺猬家族的神医很快捧着玉盒上前,盒中盛着泛着银光的药膏,是用极北冰蟾的涎液与太阳花的花蜜炼制而成。

苒苒接过药膏时,指尖与帝俊相触,一股暖意顺着手臂蔓延开来。她屈膝行礼,白裙在地面铺展开来,如一朵初绽的雪莲:“谢陛下。”转身时,却见易阳欣儿正看着她手中的玉盒,火翅轻轻扇动,带起的热风让盒盖微微颤动。

回南极冰岛的路上,朴水闵忍不住问:“公主,您说天后会不会不喜您参与议事?”苒苒望着车窗外掠过的冰川,指尖转动着那支从袖中找出的赤金步摇:“她若不喜,方才便不会让那株寒梅活下来。”话音刚落,车驾忽然颠簸了一下,步摇上的红宝石坠子撞在车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寒沁阁的灯亮起来时,孤茗宫的寒梅忽然开得更盛了。苒苒坐在窗前,将赤金步摇放在妆奁里,旁边摆着她从幻雪帝国带来的冰玉梳。朴水闵正用月露擦拭白玉笛,忽然道:“弄玉姐姐遣人送了些火焰果,说天后让您补补元气。”苒苒看着盘中红如火焰的果子,忽然想起白日里那株被火焰温柔对待的寒梅,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夜渐深,南极冰岛的冰原上忽然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苒苒推开窗,只见几只白鼠正拖着一颗巨大的冰晶从雪地里钻出来,冰晶里裹着的,竟是曜雪玥星的极光碎片。她认得这些白鼠——是她的本真图腾所化,不知何时竟在这冰原上安了家。

远处的卧龙大殿依旧亮着灯火,帝俊正对着星图沉思,雷锋杖斜靠在桌旁,杖身的雷纹时不时闪过幽光。秦弘基从殿外走进来,躬身道:“陛下,无尽海人鱼族遣信使求见,说有要事禀报月神娘娘。”帝俊抬眸,褐金深瞳在星图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让信使去南极冰岛。”

寒沁阁的窗棂上,冰晶凝结的花纹忽然变了形状,渐渐化作北斗七星的模样。苒苒望着那熟悉的星图,指尖轻轻点过窗面,心中明白——这太阳焰星的岁月,或许并不会如初见时那般清冷。

人鱼族的信使是位披着珍珠披风的少女,鱼尾化作双腿时还带着未褪的银鳞。她跪在寒沁阁的冰砖上,双手捧着一枚莹白的海螺:“月神娘娘,无尽海深处的月潮珠异动,族中长老说,这与北斗星轨偏移有关。”苒苒接过海螺,指尖触及螺壳的瞬间,便听见里面传来海浪拍击礁石的轰鸣,混着人鱼族特有的吟唱——那是在预警某种潜藏的危机。

朴水闵端来冰镇的灵泉水,见信使望着殿梁上悬挂的冰灯发怔,轻声解释:“这灯是用南极冰岛的万年玄冰做的,能映出千里之外的景象。”信使这才回神,接过水杯时指尖微颤:“娘娘有所不知,月潮珠是封印深海巨兽的关键,如今珠体泛起黑雾,怕是……”话未说完,海螺忽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螺口喷出的水雾在空气中凝成一幅画面:无尽海的海面翻涌着墨色巨浪,浪尖上站着个模糊的黑影,周身缠绕着数条赤练蛇。

苒苒的白鼠图腾忽然在袖中躁动,她按住心口,白裙上的玉兔绣纹泛起银光:“那黑影……像是用暗影兽的浊气凝聚而成。”正说着,殿外传来秦弘基的通报,鹰族首领的声音穿透寒雾:“月神娘娘,陛下请您即刻去卧龙大殿,天后已在殿中候着。”

卧龙大殿的金砖地面上,帝俊正用雷锋杖在地面绘制星图,杖尖划过之处,雷纹如活物般游走。易阳欣儿坐在侧席,红色宫裙的裙摆扫过地面,将散落的星砂拢成一小堆。她见苒苒进来,凤眼微抬:“妹妹来得巧,人鱼族的异动,怕是与界碑的暗影有关。”弄玉适时展开一卷海图,图上用朱砂标出的漩涡处,正与海螺映出的黑雾位置重合。

“暗影兽的浊气能穿透界碑,自然也能渗入深海。”帝俊直起身,紫金玄衣上的金乌图腾与星图上的太阳印记相呼应,“欣儿,你带火烈鸟族镇守无尽海沿岸,用烈焰筑起火墙。”他转向苒苒时,褐金深瞳里的雷电稍稍收敛,“苒苒,你以北斗之力引月潮珠共鸣,西烨会率冰火麒麟族助你。”

易阳欣儿忽然笑了,指尖把玩着赤金步摇:“陛下倒是放心让妹妹涉险。”她站起身,火翅在身后舒展,带起的热风让殿内的烛火跳了跳,“不过,深海的寒气重,我这烈焰独角兽的真源或许能派上用场。”说着从袖中取出个赤色香囊,“这是用浴火凤凰的尾羽制成的,遇寒能生暖,妹妹且带着。”

苒苒接过香囊,触到囊身温热的触感,心中微动——这香囊的绣纹与易阳欣儿裙角的火纹如出一辙。她屈膝行礼时,瞥见对方鬓角的碎发有些凌乱,想起昨夜那支遗落的赤金步摇,轻声道:“天后的步摇,前日落在界碑处,臣妾已让朴水闵收好。”易阳欣儿的火翅忽然顿了顿,方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倒是多谢妹妹费心。”

临行前,帝俊将一枚刻着金乌图腾的玉佩塞进苒苒手中:“此佩能引动太阳精火,若遇危急,捏碎便可。”玉佩入手滚烫,竟与易阳欣儿的香囊形成奇妙的冷暖相济。苒苒望着他转身时玄衣飘动的背影,忽然发现那金乌图腾的一只羽翼上,沾着片熟悉的寒梅花瓣。

前往无尽海的途中,西烨化作冰火麒麟本体,冰蓝色的左翅覆着霜花,赤色的右翅燃着火焰,苒苒与朴水闵坐在麒麟背上的冰晶座上,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云海。“月神娘娘,”西烨的声音如冰撞火,“那深海巨兽曾被斗姆元君封印,您的北斗之力正是它的克星。”苒苒轻抚着袖中的海螺,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人鱼族的歌声,这一次,歌词里竟混着幻雪帝国的古老童谣——是故土的气息,顺着月潮珠的异动,传到了她耳边。

朴水闵忽然指着海面,熹黄色的身影在冰晶座上站起:“公主您看,那不是天后的火烈鸟吗?”只见天际掠过一群赤红色的飞鸟,每只鸟的尾羽都拖着长长的火焰,在海面上空织成一张火网,将墨色巨浪牢牢罩住。苒苒握紧手中的香囊,白裙在海风中舒展如帆——她忽然明白,这太阳焰星的灼热与南极冰岛的寒凉,或许从来都不是对立的存在。

无尽海的火网边缘,易阳欣儿化作的烈焰独角兽正踏着浪尖奔跑,银白的鬃毛燃着赤金色的火焰,四蹄踏过之处,海水瞬间蒸腾成白雾。她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声波震得空中的火烈鸟群齐齐振翅,尾羽的火焰又炽烈了几分。“弄玉,让火烈鸟分三队,守住东边的暗礁群!”她的声音穿透涛声,赤色的鬃毛忽然竖起——浪尖的黑影正挥出数道墨色气刃,斩向火网的薄弱处。

此时海底深处,苒苒正站在月潮珠前。这颗拳头大的珍珠悬浮在珊瑚丛中,表面的黑雾已凝成锁链状,正一点点勒紧珠体。她展开双臂,白裙在海水中如绽放的雪莲,北斗七星状的银镯发出柔和的光晕,与月潮珠的珠光交相辉映。“西烨,引冰麒麟之力护住珠身!”她喊道,白鼠图腾从袖中跃出,化作数道白光钻进黑雾的缝隙,每触到一处,黑雾便消散几分。

冰火麒麟王子应声化作半冰半火的形态,左爪按在月潮珠的冰面,右爪喷出的火焰在珠体周围织成火纹。“月神娘娘,这黑雾里有赤炼蛇的毒液!”他忽然低喝,只见黑雾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在珊瑚上,瞬间将珊瑚蚀成粉末。苒苒心头一紧,想起海螺中那黑影周身的赤练蛇,忽然明白——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暗影浊气,而是有人用暗影与毒物混合,刻意破坏封印。

海面之上,易阳欣儿忽然瞥见浪涛中闪过熹黄色的身影。朴水闵正骑着一条巨大的黄花鱼,手中高举着那枚刻着金乌图腾的玉佩,玉佩的光芒在海水中化作一道光柱,穿透浪层照向海底。“天后!公主让我把这个给您!”朴水闵的声音带着水汽,黄花鱼图腾在她周身盘旋,吐出的水泡挡住了袭来的墨色气刃。

易阳欣儿接住玉佩的瞬间,烈焰独角兽的真源忽然躁动。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蹄印,那里正渗出赤色的毒液——方才被气刃擦伤时,竟沾到了这种东西。“原来是赤炼蛇的涎液混合了暗影兽的血。”她冷笑一声,周身的火焰忽然转成幽蓝色,“正好,我这毁灭神的烈焰,最擅长烧尽毒物。”说罢纵身跃起,化作浴火之凤冲进黑影,赤金色的羽翼扫过之处,墨色气刃尽数化为灰烬。

海底的月潮珠忽然剧烈震颤,黑雾在北斗之力与冰火麒麟的夹击下节节败退。苒苒的银镯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月潮珠包裹其中,珠体上的裂纹开始愈合,露出里面纯净的月华。“就是现在!”她催动全部力量,白鼠图腾与月潮珠的光芒融为一体,珊瑚丛中忽然升起无数冰棱,将残余的黑雾彻底冰封。

当苒苒带着月潮珠浮出海面时,正见易阳欣儿踩在被烧成灰烬的黑影上,红色宫裙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妹妹倒是利落。”易阳欣儿转身,凤眼里的火媚术已敛去,只剩下坦荡的笑意,“这月潮珠,倒是比传闻中更亮些。”苒苒望着她鬓角沾着的水珠,忽然发现那支赤金步摇不知何时已回到她发间,便也笑了:“若不是天后的火网拦着,我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远处的天际,帝俊正立于金乌车驾之上,紫金玄衣在霞光中泛着光泽。他看着海面上那抹白与那抹红,褐金深瞳里的雷电渐渐化作柔和的光晕。秦弘基在一旁躬身道:“陛下,火烈鸟族已清理完沿岸的毒物,人鱼族的信使说,要将深海的夜光贝送到寒沁阁,多谢月神娘娘。”帝俊未言,只是抬手一挥,雷锋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雷纹,雷纹落入海中,竟在海面上凝成一座由雷电与月华交织的长桥,一头连着无尽海,一头通向南极冰岛的方向。

朴水闵牵着黄花鱼的鳍,看着长桥上闪烁的光纹,忽然道:“公主,您看那桥,像不像把太阳焰星和幻雪帝国连起来了?”苒苒望着长桥尽头的南极冰岛,白裙上的玉兔绣纹轻轻颤动——那里的孤茗宫,寒梅应该又开了几分,而火宫殿的飞檐下,金乌与月痕的光影,正落在同一块金砖上。

雷电月华桥的光晕尚未散尽,南极冰岛的孤茗宫便飘起了奇异的雪。那雪落在寒梅上不化,反而凝成半透明的冰晶,将花瓣的纹路映得愈发清晰。苒苒立在廊下,看着朴水闵将人鱼族送来的夜光贝嵌在冰灯里,贝壳转动时,殿内便流淌着幽蓝的光,与窗外的冰晶雪交相辉映。

“公主,罗兰奥大人遣人送了些东西。”朴水闵捧着个木盒进来,熹黄色的裙角沾着细碎的冰晶,“说是大犬王座从幻雪帝国带来的种子。”苒苒打开盒子,里面铺着金色的绒布,放着三粒如冰晶般的种子,凑近便闻到熟悉的冷香——是曜雪玥星特有的冰兰草。她指尖抚过种子,白鼠图腾忽然从袖中跃出,用鼻尖轻轻蹭着绒布,眼底竟映出故土的极光。

此时卧龙大殿的议事已近尾声。帝俊将雷锋杖靠在龙椅旁,麒麟长臂展开一卷星图,图上北斗七星的位置正泛着银光。“西烨,你去无尽海取回月潮珠,嵌在界碑顶端。”他看向冰火麒麟王子,褐金深瞳里的雷电已敛去锋芒,“秦弘基,让鹰族密切监视魔域动向,若有异动,立刻通报。”

易阳欣儿坐在侧席,弄玉正为她梳理微乱的鬓发。她看着帝俊指尖划过星图上的南极冰岛,忽然开口:“听说月神妹妹得了幻雪帝国的种子?”红色宫裙的裙摆轻轻晃动,将地面的星砂扫成一道弧线,“南极冰岛的土壤虽寒,却缺幻雪帝国的地脉灵气,我这烈焰独角兽的真源或许能催它发芽。”

帝俊抬眸,金乌图腾在玄衣上轻轻闪烁:“也好,让两界的灵物在太阳焰星共生,倒也有趣。”他转向殿外,声音带着雷霆的余韵,“兀神医,取些蕴火灵泉来,送去寒沁阁。”刺猬家族的神医应声而去,背上的尖刺沾着刚炼好的丹药,散发着太阳花的暖意。

寒沁阁的庭院里,苒苒正将冰兰草种子埋进冻土。朴水闵提着蕴火灵泉过来,见种子入土的瞬间便冒出细小的嫩芽,惊呼道:“这灵泉真神奇!”苒苒望着嫩芽上凝结的露珠,忽然发现那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赤金色的光——是易阳欣儿烈焰的气息。她指尖轻点嫩芽,白裙上的玉兔绣纹泛起微光,嫩芽竟在瞬间抽出花茎,顶端结出个冰晶般的花苞。

“看来妹妹的月神之力,比我想的更盛。”易阳欣儿的声音忽然从寒雾中传来,她立在院门口,红色宫裙与周围的白雪形成鲜明对比,发间的赤金步摇轻轻晃动,“这冰兰草需得冰火相济才能盛开,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指尖弹出一簇小火苗,落在花苞上,却没灼伤花瓣,只让花苞微微颤动,似要绽放。

苒苒望着她火翅边缘未散的冰晶,忽然笑道:“天后的烈焰,竟也带着南极冰岛的寒气。”她抬手引过一缕月华,落在花苞另一侧,“这般,才算真正的冰火相济。”话音刚落,花苞忽然绽放,花瓣一半如冰晶剔透,一半似火焰燃烧,中间的花蕊里,竟卧着只极小的白鼠,正与花蕊顶端的火焰独角兽虚影相视而望。

远处的卧龙大殿,帝俊正透过水镜看着这一幕。秦弘基在旁躬身道:“陛下,幻雪帝国遣使求见,说想在火焰帝国设一处星驿,方便两界通好。”帝俊的褐金深瞳里映着冰兰草的光影,樱唇微勾:“准了。让他们把星驿设在雷电月华桥尽头,与寒沁阁遥遥相对。”

寒沁阁的冰兰草在月光下轻轻摇曳,朴水闵数着花瓣上的纹路,忽然道:“公主,您看那花瓣的影子,像不像把幻雪帝国的极光和太阳焰星的地火连起来了?”苒苒望着那交错的光影,指尖抚过冰凉的花瓣,白鼠图腾在袖中发出满足的轻吟——她忽然明白,这离主殿数万里的偏殿岁月,早已不是独居的清冷,而是在烈焰与寒冰的交融中,悄然生出了新的景致。

冰兰草盛开的第三日,雷电月华桥的尽头忽然传来钟鸣。那钟声并非青铜所铸,而是由幻雪帝国的冰晶与火焰帝国的赤铜熔铸而成,声浪掠过南极冰岛的冰原时,寒沁阁的冰砖竟泛起细碎的光纹。苒苒正坐在沁寒殿的窗边绘制星图,白裙上的玉兔绣纹被钟声震得轻颤,她抬眸望向桥的方向,只见一群披着白裘的使者正踏着冰晶台阶走来,为首者捧着个嵌着极光石的盒子。

“公主,是幻雪帝国的星驿使者。”朴水闵掀帘而入,熹黄色的裙角沾着几粒冰晶,“他们说带了陛下的亲笔信。”苒苒接过那封用冰蚕丝织成的信笺,指尖触及之处,信上的文字便化作流动的极光,映出故土宫殿的模样——父亲正站在雪地里,身后的侍从捧着她旧时栽种的冰兰草,草叶上还挂着她离开时系的红绳。白鼠图腾忽然从袖中钻出,用鼻尖蹭着信笺上的极光,发出细碎的呜咽,似在诉说思乡之情。

此时火宫殿的丹陛上,帝俊正听罗兰奥汇报两界商路的进展。大犬王座的农夫商士捧着账本,声音里带着笑意:“陛下,幻雪帝国的冰晶镜在伽诺城很是抢手,火焰帝国的火髓膏也成了曜雪玥星的稀罕物。”他展开一幅绘满商队路线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出的驿站,正沿着雷电月华桥一路延伸,“只是南极冰岛的寒气太重,商队的车马常被冻住,西烨王子建议……”

话未说完,殿外忽然飘来一缕冷香。易阳欣儿扶着弄玉的手走进来,红色宫裙扫过丹陛的玉阶,将残留的火星拢成一圈暖光。“我当是什么事,”她凤眼微弯,指尖转动着赤金步摇,“不过是些寒气罢了,让火烈鸟族每日在桥上喷火融冰便是。”端怀适时呈上一盆燃着的炭火,炭火里埋着几颗幻雪帝国的冰晶,冰火相触时发出滋滋的轻响,竟生出奇异的暖香。

帝俊的褐金深瞳落在炭火上,麒麟长臂忽然轻叩桌面:“不必。”他转向罗兰奥,声音带着雷霆的沉稳,“让工匠在桥面上镶嵌月神图腾与烈焰图腾,月落时以月华融冰,日出时以火焰化霜,如此昼夜交替,自成平衡。”

消息传到寒沁阁时,苒苒正与幻雪帝国的使者商议星驿陈设。她指着冰灯旁的空位:“这里该摆个火盆,用火焰帝国的无烟炭,既能取暖,又不熏坏冰晶摆件。”使者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公主竟想得如此周全。”苒苒望着窗外渐融的积雪,白裙在暖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两界共处,本就该寒热相济。”

朴水闵忽然指着殿外,只见西烨正带着冰火麒麟族在桥上镶嵌图腾,冰蓝色的月神图腾与赤金色的烈焰图腾交替排列,阳光照射下,桥面上竟流转着金蓝交织的光带。“公主您看,”她的声音里满是欣喜,“那光带像不像把寒沁阁和火宫殿连起来了?”

恰在此时,易阳欣儿的身影出现在桥的另一端,红色宫裙在光带中格外醒目。她身后跟着的侍女捧着个锦盒,里面装着火焰帝国的赤铜炉。“听说妹妹在布置星驿,”她走近时,火翅带起的暖风融化了最后一点残雪,“这炉子是用烈焰独角兽的 hoof (蹄)甲熔铸的,烧起来自带暖香。”

苒苒接过赤铜炉,指尖触到炉身的火纹,忽然想起那株冰火相济的冰兰草。她转身从殿内取出一盏冰灯:“天后若不嫌弃,便收下这个吧。灯芯是用孤茗宫的寒梅枝做的,点着时能映出南极冰岛的雪景。”

易阳欣儿看着冰灯里跳动的火苗,忽然笑了,凤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倒是 pair (配)得很。”她的火翅轻轻扇动,将冰灯的光晕与赤铜炉的暖光拢在一起,“听闻幻雪帝国的使者带了冰兰草的种子,改日我让人送些火壤来,咱们在火宫殿也种上几株。”

远处的卧龙大殿,帝俊透过水镜望着这一幕。秦弘基在旁躬身道:“陛下,界碑的玄冰雷纹已生成,魔域再无异动。”帝俊未言,只是望着水镜中那抹白与那抹红,褐金深瞳里,金乌图腾与白鼠图腾的虚影正悄然交叠。

寒沁阁的冰兰草又开了一朵,这一朵的花瓣全是半冰半火的渐变色。苒苒轻轻抚过花瓣,白鼠图腾在她肩头探头探脑,望着桥面上流转的光带,发出满足的轻吟。她知道,这离主殿数万里的偏殿岁月,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织成了一张连接寒热、贯通两界的光网,而网的中心,正有新的故事在悄然生长。

冰兰草的花瓣上还凝着晨露时,伽诺城的钟声已传遍七界。幻雪帝国星驿的第一缕炊烟混着冰晶的冷香升起,与火焰帝国早市的烤麦香气缠在一起,在雷电月华桥的光带上织成浅金色的雾。苒苒立在寒沁阁的飞檐下,看着商队的驼铃从桥上掠过,铃声撞在月神图腾上,竟化作一串银铃般的月音,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冰燕。

“公主,火宫殿遣人送了新酿的果酒。”朴水闵捧着个赤铜酒壶进来,熹黄色的裙角沾着草屑——她刚从星驿的菜园回来,那里种着从幻雪帝国移栽的耐寒菜,菜畦边还围着火焰帝国的暖石,石缝里钻出的幼苗一半裹着薄霜,一半泛着红光。“弄玉姐姐说,这酒是用冰火麒麟族看守的灵果酿的,寒温相济,最是养人。”

苒苒接过酒壶,壶身上的烈焰图腾在掌心微微发烫。她忽然想起昨夜水镜中的景象:帝俊正用雷锋杖搅动熔炉,紫金玄衣的袖口沾着星砂,熔炉里翻滚的不是铁水,而是幻雪帝国的极光石与火焰帝国的地心火,冷却后凝成的玄石上,金乌与白鼠的图腾正首尾相衔。“西烨说,这玄石要铺在星驿的地砖下。”她浅酌一口果酒,舌尖先是尝到冰兰草的清冽,继而泛起火焰果的暖意,“陛下是想让两界的气息,从脚边便交融在一起。”

此时火宫殿的御花园里,易阳欣儿正看着弄玉移栽冰兰草。红色宫裙的裙摆扫过新翻的火壤,土中的火星溅在草叶上,非但没灼伤叶片,反而让半冰半火的花瓣更显透亮。“天后,月神娘娘派人送了些冰岛的融雪水。”端怀提着个冰玉桶进来,桶沿凝结的水珠落地即化,在青砖上晕出浅痕,“说用这水浇花,能让冰瓣更莹润。”

易阳欣儿接过水瓢时,火翅忽然轻颤。她望着远处龙塔顶端的月潮珠——那颗曾在深海蒙尘的珍珠,此刻正折射出七彩霞光,将塔下的广场照得如幻境。“昨日帝俊说,要在广场上建座双生碑。”她将融雪水浇在根部,看着水珠顺着火壤渗入土中,“一面刻太阳焰星的星图,一面刻曜雪玥星的冰纹,碑顶再嵌上月潮珠。”

弄玉忽然指向天空,只见秦弘基正带着鹰族在云层中穿梭,鹰爪上系着的红线牵着无数灯笼,灯笼里点着人鱼族送来的夜光烛,烛火映得云层都成了淡蓝色。“是月神娘娘让挂的,”弄玉笑道,“说星驿的使者夜里赶路,见着这灯笼便知快到伽诺城了。”

寒沁阁的午后总带着慵懒的暖意。苒苒正对着星图标注新开辟的商路,朴水闵忽然撞开帘子,手里举着片羽毛:“公主!鹰族的信使说,幻雪帝国的冰船到了,船上载着您要的北斗星砂!”那羽毛是鹰族特有的尾羽,羽尖沾着点赤金色的粉末——是易阳欣儿火翅上的鳞粉,想来是信使路过火宫殿时沾上的。

苒苒展开星图,只见代表北斗七星的位置正缺着星砂。她将冰船送来的星砂洒在图上,那些银色的砂粒落地后竟自行排列,与图上原有的太阳焰星星轨完美契合。“原来如此。”她轻声呢喃,白鼠图腾从袖中跃出,在星图上踩出串小脚印,脚印经过之处,银砂与金砂交织成网,“北斗与金乌,本就该在同一片星空。”

暮色降临时,雷电月华桥的光带忽然转成暖金色。帝俊站在卧龙大殿的高台上,看着那抹金色漫过广寒宫的玉阶,漫过火宫殿的朱门,最终在双生碑的基座处汇成光圈。西烨匆匆来报,声音里带着兴奋:“陛下,冰火麒麟族的幼崽破壳了!幼崽的左角是冰蓝,右角是赤红,背上还长着月神图腾的纹路!”

帝俊的褐金深瞳映着远处的光带,麒麟长臂轻轻按在栏杆上,栏杆的雷纹忽然亮起,与光带的金蓝二色遥相呼应。他没回头,却似能看见寒沁阁窗内那盏冰灯,看见火宫殿御花园里那株盛放的冰兰草,看见星驿的炊烟与伽诺城的灯火在暮色中渐渐相融。

寒沁阁的冰灯换了新的灯芯,孤茗宫的寒梅枝燃着淡淡的香。苒苒望着窗外渐密的灯笼,忽然发现最远的那盏灯笼上,既画着月神的玉兔,又绣着烈焰的凤凰。朴水闵端来温好的果酒,笑道:“公主您看,连灯笼都知道要凑一对呢。”

苒苒举杯时,白裙的衣角扫过案上的星图。图上的北斗星砂与太阳焰星星轨,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发亮,像极了此刻七界星空里,那些悄然转向、彼此遥望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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