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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元崇过来回禀,说又有两个院子清出来,家里人基本已经安置好,只是随行的禁军还有一些在院中扎营。
进度比预料中快,元念卿听完嘱咐道:“告诉家里人没搜过的地方不要乱去,以免遇到意外。”
元崇点头应下:“王爷,明天我打算带人到附近转转,看看哪里适合采买。毕竟咱们人多,虽然带了些用度,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确实需要尽快解决:“正好这边有个名叫鲁勤的车夫,对安洲一带的道路十分熟悉。他现在和安洲知县一起住在邑王那个院子,你待会儿过去问问他。”
元崇刚要接话,听剑就在外面敲门:“找到一个打不开的暗门,毋师傅让人过来传话。”
元念卿一听立刻起身,带元崇一起跟传话人赶去找到暗门的地方。
半路上遇到同样闻讯赶来的元谆德,对方一见他笑道:“我晚饭时还想什么时候能搜出个密道暗门出来,结果这就来了。”
“说明你早就看破这院子里的门道。”
元谆德摆摆手:“你又给我脸上贴金。哪里是我看破的?都是你在安排,毋师傅他们在辛苦,我不过是坐享其成。”
他劝道:“别人夸你就听着,不用那么谦虚。”
元谆德摇头:“你实在太会夸,我可不想因此忘乎所以。”
“怎么还提防起我来了?”
“不是提防你,而是警醒我自己。虽然你把帅位让给我,但我很清楚真正掌控全局的人是你。趁着你在,我要多看多学才行。”元谆德认真道,“不能你一离开,我就手忙脚乱。”
对方那么正经,他也不好继续玩笑:“我的做法也不一定就是对的。”
“我知道,但对的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元念卿听到这话深感欣慰,对方的心胸和眼界都已经打开,如今已不会轻易被表象所迷惑。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他想要元谆德成“龙”,最好是有能力承袭大统的“真龙”。
两人跟随下仆来到西南角的院子,里面相对朴素,屋舍也十分紧凑。而有暗门的房间布局很像书房,只是成排的书架已经清空,估计是走得匆忙,里面几排都是倒着的。
毋师傅和吕家叔侄带人守在屋子的南墙,走近就能看到那是一面石墙,上面还雕了一个类似星盘的东西。
“王爷。”大家见他们过来纷纷行礼。
元谆德免去礼节:“毋师傅,暗门在哪?”
毋师傅拍拍石墙:“就是这里。我和吕兢他们已经仔细丈量过,这墙的厚度不对,应该是藏了东西。”
他们再次仔细打量,石墙上雕了七道同心圆轨,每道轨上都有许多扁圆的石珠,而轨与轨之间还有十八道纬,石珠可以顺着圆轨和纬线移动位置。
元谆德看得一头雾水:“这门要怎么打开?”
“回王爷,这门缺了钥匙打不开。”吕兢指着其中一个缺少石珠的方槽说,“钥匙孔就在这,插入之后把石珠摆在正确的位置,门就能打开。”
元谆德凑近观察了一下:“这么说钥匙应该上圆下方?”
吕兢点头:“对,而且方圆之间是窄腰,不然无法在轨上滑动。其实做出一个钥匙不难,难的是不知道石珠滑到什么位置才是开门。”
元念卿看到缺少的石珠时,立刻就想到了闫四托元锋交给自己的奇怪石头,那颗石头上面是个扁圆,下面是个长方,方圆相接的地方细窄,正是这里需要的形状。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取样东西过来。”他说完转身赶往住处,从白露那里要来托对方保存的石头,回来放进缺口,大小正好合适,就连石料的材质都与其他石珠一致。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等待他说明钥匙的来历。
“这是别人托父亲交给我的,他还留下两句口诀,二下二,三上三。”
大家听完他的话都是一头雾水,唯有吕行之再次确认石墙上的圆轨后道:“莫非这墙上的不是一个星盘,而是一个算盘?”
元念卿恍然大悟,自己当初觉得这口诀好像在哪听过,竟是珠算的!他赶紧命人把石珠按照算盘的样式列整齐,再按照口诀滑动石珠,果然将石墙成功打开,现出向下延伸的台阶。
元谆德看得惊奇:“究竟是谁未卜先知,将钥匙托付给安国侯?”
他不想暴露闫四身份,只道:“是我的一位旧识,本是江湖人士。他留下钥匙之后便离去,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找他。本来还以为他把钥匙留下来是希望我代为保管,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用场。”
元谆德羡慕道:“你认识的能人异士可真多!”
“他日有机会也介绍给你认识。”
说话间毋师傅他们已经带人下去查探,不多时吕行之独自上来:“二位王爷,这下面是个书房,没有机关,可以下来。”
他们一听赶紧下到里面,竟然也是一间书房,只是和上面不同,书架上都是满的。他过去随手翻阅,尽是文州一带的水文地志,按照年份每条江河都有详细记录。
元谆德则去看了有柜门的架子,从里面翻出了诸多户籍账册,甚至官员名录。
两人越看越觉得不妙,赶紧命人清点过后运送出去。
从地下出来,元谆德苦恼道:“你觉得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不知道,无论是水文地志还是户籍账册都不该出现在这。”他也想不明白,“回头仔细找找,说不定封地的地契和户籍也在这。”
元谆德回望来时方向:“莫非这里的主人,才是真正掌控安洲的人?”
他也觉得奇怪:“按道理是这样,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水文地志这些暂且不论,户籍账册如此重要的东西,既然从县衙拿走,难道不该存放在更妥当的地方吗?曲家那么大的一个寨子,会缺这样一个书房?”
元谆德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到章出杰:“你觉得章知县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他转了转眼珠:“可以试试他的反应。”
“怎么试?”
“他不是住在你那个院子?你带几箱书卷回去,闹得阵仗大点儿,不必在意他的举动,找机会和鲁勤说开了暗道的事就行。”
元谆德明白他的意思:“我这就去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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