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许亦星一早醒来就觉得头痛欲裂,疼到他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云弋端着热好的醒酒汤进来,放下解酒汤来扶,许亦星却打开他的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知道这人还在生隔夜气,云弋才从怀里拿出那张画递到他面前。
“物归原主。”
“你……你不是说扔了吗?”许亦星愣愣地看着云弋手上的画。
“我这么说你就还真的信?更何况你的东西我怎么会随便扔。”
接过云弋手里的画,许亦星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洗漱完又不见外让云弋帮他梳头发穿衣服。端起醒酒汤喝了一小口,酸得他牙都要掉了:“好难喝,好酸。”
云弋转身在自己行李里翻找,一边解释:“这里只能找到桔子、青梅、山楂和桂花,也没有糖所以煮出来的汤是酸的。”云弋将许亦星手上的醒酒汤拿过来,神神秘秘遮住许亦星双眼。
“你干嘛?”许亦星想要躲开,又听见云弋命令他别动,只好安静下来,感觉到冰凉的碗边贴近嘴唇,明白云弋是要喂他,顺从地喝了一口,味道甜丝丝的,拉开云弋的手十分好奇的问:“怎么变甜的?”
云弋一脸神气笑着:“这个甜味像什么?”
“是海棠酥?”看着云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包海棠酥,“不是都没有了吗?”
“……我之前是分开装的两份,所以还剩下了这一包少的。”云弋不自然地捏了捏包装海棠酥的纸。
许亦星对云弋说的话深信不疑,几口喝完了解酒汤,忽然想起几个弟弟:“梁诚和清阳他们去哪里了,留几块给他们吧。”
“村里的房屋大部分都很破旧,正在盖房子,陈清阳他们和张景林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这剩下的也才几颗,所以你还是自己吃了。”
确实没剩几块,许亦星喂了云弋一块,把剩下的都吃完,又一起去找张景林他们,张景林一看见云弋来了赶紧拉他帮忙看建房子的图纸。
其实张景林也是去看热闹看热闹本来闲来无事带弟弟们去的,谁知道村里的人一看见张景林就抓住他帮忙看图纸。但因为图纸存放太久墨水全都褪去了,纸也是残破不堪,根本看不清楚,好在云弋是会看得懂。可是注意力一分散,就不能看住许亦星了,而许亦星是坐不住的人,看他们人手不够便兴冲冲上去帮忙。
许亦星帮的忙都是搬搬抬抬,所以一不小心刮伤了手心,回去休息时云弋倒是发现了,当时就给他伤口擦药叮嘱要小心,也没放心上。
第二天手臂又刮伤了,伤口不深,云弋帮他包扎好本想细问受伤原因,奈何建房子的事忙得他和张景林焦头烂额,也就忘了问。但第三天许亦星去帮忙被木板差点砸晕,头被砸伤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后,云弋才察觉事有蹊跷。
想到陈清阳他们最近一直跟许亦星在一起,云弋悄悄拉着陈清阳旁敲侧击:“和你们一直在一起帮忙的除了你和梁诚,还有谁在吗?”
“挺多人的。”陈清阳说着说着又回想了一下,“但如果说走得比较近的人只有村长,因为他这几天一直在跟梁师兄聊茶的事,偶尔也会跟我们聊几句。云弋师兄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没有,我只是问问。”
云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猜测,毕竟还没有把握的事,可听了这话也就清楚许亦星这几次受伤的原因了,日后肯定要小心防范。
之后许亦星再想去帮忙,云弋也不允许了,只让许亦星在他五步的范围之内活动。
许亦星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又不让自己离开他视线了,但也明白了,只能看着大家忙得热火朝天。忽然发现身后一个人艰难搬动一块废弃破烂的木板,想去帮忙又被云弋的眼神制止了。
可是搬动木板的人突然摔倒,许亦星眼见那块木板快要砸向云弋,下意识伸手去护云弋,幸好木板没有什么重量,但许亦星手臂还是被不光滑的木板砸中后刮到裂开一道伤口,青白色的衣服瞬间就被鲜血染红。
搬木板的人顿时慌了神,慌张解释说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没留意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才摔倒。
云弋检查了一下许亦星伤势,听完这人的解释在围观的人群里一眼找到脸上带着一丝窃喜的村长。
冷静下来后让张景林他们赶紧先回去准备好药,护着已经疼得满脸冷汗的许亦星慢慢回去。
张景林检查了一下伤口:“这伤口有点深,可能也得像之前帮那大哥一样,需要用针缝住。”
“我不要缝针!我不要。”许亦星一听缝针就想起之前张景林给那个人缝针时的场景,那人疼得控制不住的喊声,现在还在他耳边回响,所以是迅速一口拒绝。
云弋看着浑身上下都在抗拒的许亦星,赶紧劝他:“不会很疼的,伤口不处理好也会很疼,你相信景林。”
“没有止痛的药,我才不要!”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张景林朝师弟们使了个眼色。
师弟们会意,蹑手蹑脚上去立刻钳按住许亦星,许亦星第一下没挣脱于是赶紧喊云弋,说伤口疼。云弋听见他喊疼连忙扒拉开,但许亦星一脸防备按着伤口躲在角落盯着他和张景林他们,云弋又柔声问:“要不然我来给你缝针?我来你总相信吧?”
许亦星还是摇头抗拒,云弋在一旁劝着,但看着他一边衣袖已经被鲜血染红,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突然想到可以用迷药,让陈清阳找出来,放水里哄骗着许亦星喝下。才喝下几口,立刻感觉全身发软,人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在快要倒下去时守株待兔的云弋过来连忙抱住,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人,莫名其妙笑了起来,赶过来想要帮忙的张景林他们疑惑的看着他,云弋反而一脸无辜。
“云弋师兄你刚刚明明笑了,别想不承认!”陈清阳不留情面一语中的。
看见云弋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梁诚突然赶紧跳出来打掩护:“师兄你先帮他处理伤口吧,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云弋反应过来急忙抱起许亦星回去,还不忘回头嘱咐:“我一个人照顾他就可以了,你们不用跟过来。”
“云弋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们能照顾好许亦星?”张景林茫然不解望向弟弟们。
梁诚听了只埋头收拾一旁的药箱,想想刚才云弋抱着许亦星的表情:“我师兄的意思是我师兄只能是我师兄来照顾。”
“什么意思?你最近说话怎么也跟你师兄一样,奇奇怪怪的。”陈清阳还是没懂。
“谁都看出来了,我师兄自己察觉出来了吗?”梁诚看着房间门,只觉得天气太热,热到喘不过气。
张景林回头看陈清阳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拍了下他头,想着反正没什么事,连拉带推着他们去湖边钓鱼。
云弋给许亦星的伤口缝好针上好药,包扎好,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擦干净他手上的血迹。迷香的药效很快消散了,许亦星被疼醒,想要碰伤口的手又被云弋握住。
“现在还不能碰伤口。”
“好痛。”
“先忍忍。”看着许亦星咬牙忍痛,额上疼得沁出一层汗珠,云弋将自己的手在怀里捂热后伸进许亦星衣服里捂着他伤口,“这样有没有好点?”
“嗯,好了一点点。”许亦星僵硬回答,看了看云弋的手,“我不想躺着了,想坐着。”
“可是药效没散尽你没力气坐不稳的,你靠我怀里坐着。”
“也行。”
云弋小心翼翼扶起许亦星,为了避免碰着伤口,揽住许亦星让他侧身靠在自己怀里,把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盖好。听见许亦星疼得还在反复深呼吸,双手对搓了几下,把搓热的手伸进许亦星衣服里隔着绷带捂着伤口。
“你到底是在干嘛?”许亦星看着云弋的手笑了起来。
“因为我觉得刚包扎好的伤口热敷一下会好很多,就不会那么痛了,这可是我多年的经验。”
许亦星想说这种热敷没有效果,但后来想想觉得有总比没有强,也就默许了。
“云弋,我这个姿势坐久了腰有点酸。”
“那我扶你坐上来点。”云弋连忙揽着许亦星坐直,让他靠在了肩上。
这个姿势鼻尖挨着云弋侧颈,云弋身上的味道缓缓飘进了鼻子,飘进了许亦星意识里,不觉有些飘飘然。
“云弋你身上有股味道。”
“有吗?”云弋闻了闻自己衣袖,“我衣服没用熏香熏过,那是香味还是臭味?”
许亦星轻笑了一声:“当然不是臭味了,但也不是香味。”
“那是什么?”
“我说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香味?”云弋突然穷追不舍。
“我困了。”
“你别骗我,才醒,哪里这么快又困了。”
“你看我眼睛。”许亦星仰起头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望着云弋。
云弋盯着许亦星绯红的眼尾,也忍不住笑了,将他重新按回自己肩膀上:“那你睡吧。”
“嗯,到了吃饭的时间记得叫醒我……”
“好。”
等云弋再去看他时,许亦星似乎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盯着许亦星眉眼良久,发现一根头发黏在他唇上,轻轻靠近许亦星他身上有股味道。
像是雨后天晴和初日花草树木经过阳光照射后散发着清新湿润的香味,挺好闻的,云弋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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