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死了

“咳咳。池南,你冷吗?”

“呼..当然,谁在这里会不冷。”池南背着邓寻昼有气无声说。

“咳咳。我就不冷,还有点热。”邓寻昼被烧糊涂了,笑说。

池南也感受到了,很热,背上传来的温度有点热的不正常。

“快了,等会给你喝热水,你别睡。”

“……”

“邓寻昼?”

“……”

“邓寻昼!”

“咳…咳”

“你别睡。”

“咳。好……”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

“嗯……”

池南停顿了一下,说“我要死了。”

池南脚下的步伐变得沉重起来,但池南只能往前走,像机械一样,前方是一片白。

白色颜色占满视角,池南就这样盯着那白。

“池南?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池南缓缓转过头来,面前的是一位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

他说,“虽然你这个病很严重,但是只有积极治疗也是有治愈的可能性的。”

“是吗....那治这个病大概要花多少钱?”

“要看情况,但至少要准备50万以上。”

池南点了点头,笑着问:“那我还能活多久。”

“这要看病情,病情不加重的话能活三年,加重的话..可能也就一年了。”

“所以我觉得你还得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医院类似的病也是有治愈成功的案例的。”

池南走出医院,与一个个焦急走进去的人形成鲜明对比,池南望着湛蓝的天空,思绪随着白云飘向远方。

“妈,我回来了!”池南脱下鞋,对正在厨房冲泡奶粉的母亲喊道。

“嘿嘿...”客厅里有个格格不入的婴儿床,床上的小婴儿正看着前来的人笑着。

“小云!叫哥哥!”池南伸手揉了揉他软软的脸蛋。

“叫哥哥!”池南笑着说。

母亲拿出泡好的奶粉走了出来,看着池南好奇问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池南微愣之后,如实告知,母亲原本笑的脸,笑意慢慢消失。

“妈,要是有一天,我要去远方了,你能不能笑着跟我告别。”

母亲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他在哭,看起来还是想小时候一样爱撒娇。

那一瞬间,她很想很想很哭,她弯着腰藏住流泪的眼睛,点了点头。

自从知道自己要死,就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池南躺在床上思考着最后的时间应该干什么。

打开手机,搜索,一生中必须要做的几件事。

亮着的手机弹出不同的文章,一生中必须要完成的事,也有各种风景的宣传片。

池南一个个点了进去,双眸中倒映着格式各样的颜色,有湛蓝的天空,翠绿的草地,会发光的大海,以及..那美丽到像是梦境的山顶。

池南看着眼睛微微闪烁着,片刻手机上弹出来的信息打断。

一枝花:出来玩不,我还有胖子都在!

一摊猫:去哪玩?

一枝花:鬼屋!来不来!

一摊猫:来。

池南起身穿鞋子,回头看向母亲,母亲抱着弟弟坐在沙发上,她的目光微垂在想着什么。

“妈,我出去一趟。”池南说的很轻,却把母亲吓到了,眼光闪烁的望向池南。

“啊...那你还回来吃饭吗?”

池南望着藏于阴影处的母亲,眼光微愣,片刻点了点头。

“回来的。”

母亲很开心,她抱着弟弟站了起来,“那太好了,那我们中午吃红烧排骨吧,你最喜欢吃我做的了。”

池南笑着点点头,在手机的催促中开门离开了。

母亲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被厚厚的门吞噬,才想是被吓到眨了眨眼睛。

怀里的小孩,笑着伸手去拉散落的长发,银色的手镯在小孩白皙的皮肤上发光。

而母亲就那样望着门,在阴影处,眼里的光彩被吞噬,变得暗淡无光。

白墙上的时钟一滴一哒将时间带走,手里握着的奶粉渐渐变凉,不知道过了多久。

轻轻一拉,头发调皮的从手指缝溜走,小孩放弃,被手腕上的银镯子吸引,放到嘴边咬了咬。

“哥..咯..咯”小孩笑着。

母亲听到“哥”,轻轻抱着孩子摇晃起来。

“不哭不哭...”

小孩嘻嘻闹闹,咬着手,与母亲带着哭腔的安慰竟有种怪异。

一滴又一滴掉落下来,接近中午的阳光正是最明媚的时候,就这样透了进来,将一个母亲的脆弱暴露在光明中,一览无余。

“哥...哥...咯”小孩伸手去抚摸母亲的脸,笑着,手上的银镯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母亲看着那银色,一时间变得安静起来,那是池南第一次看见弟弟,却早早准备的礼物。

“哥..咯”

母亲擦了擦脸,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闹钟。

“对,你哥一会还回来吃饭呢,我可要早点去买,不然好排骨就没了。”

池南走在翠绿的小道上,望着湛蓝的天空,今天天气很好,就是太好了,好到一点云都没有。

这样的天空一时间显得孤独起来。

口袋里传来轻微抖动,池南打开手机。

一枝花:明天,我们去玩剧本杀吧!

一摊猫:明天我有事。

一枝花:什么事?

一摊猫:我要去看海。

一摊猫:你们玩吧,不用等我了。

打完字,也就到了小区门口,池南心情愉悦,脚上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

“妈,我回来了。”

池南打开门,从门缝里传来了阵阵肉香,弟弟躺在摇篮里笑着咬手。

“嘿嘿。”

“回来了!菜也刚好做好了,快去洗手吃饭。”

母亲将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招呼着池南坐下来吃饭。

而母亲却过去抱起弟弟,坐在池南旁边一边喂弟弟喝奶粉一边微笑的看着池南吃饭。

“不亏,是妈妈,这排骨还是一样的味道,好吃!”池南一边将排骨塞进嘴里,一边夸赞道。

母亲则是一脸宠溺笑道:“不急不急,都是你的,喜欢吃就多吃点!”

“下午,你还要出去吗?”

池南吃饭的手停了一下,片刻又动了起来。

“不去了,下午在家。”

“好好好。”母亲很开心。

等池南将碗洗完却和母亲坐在沙发上,三个人就这样看了一下午的电影。

电影上的光照射在母亲脸上,她说:“我们去治吧。”

池南摇了摇头,“妈,我怕疼,你忘记了,我小时候一生病就哭,一问,就是疼得厉害,治病可是很疼的。”

母亲沉默起来,电影中正是感人的片段。

女主与男主分别,女主望着男主的背影哭了起来,加上电影渲染悲伤的音乐,池南突然鼻头一酸。

母亲哭了,池南递给母亲一张纸,母亲最看不得就是这感人的片段,每次一看都要哭的满脸都是泪痕。

池南躺在床上玩手机,手机上是美景宣传片,漆黑的双眼倒映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净。

雪山。

池南退出软件,打开笔记,上面写了好几个愿望。

√母亲节给母亲送礼物

√给弟弟送手镯

√给爸爸打电话

√攒四万

开心过每一天

√去鬼屋玩

去看大海

在最后填上,去登雪山,看山顶。

池南握着手机,耳机里播放着音乐,就这样缓缓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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