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帮脆梨梳理羽毛的公爵倏地掀起眼皮,略过霍夫农俯下的后背,微微眯起,盯着蒂亚蒙德带着纯真微笑的脸。
他皱起眉,似乎想说什么,嘴巴还没张开,眼瞳微微一缩,又把声音卡在了牙齿中——蒂亚蒙德不动声色的转动眼球,和公爵探究的眼神对上,眼里的火光正烧得热烈。
不过几息,这人突然就对着公爵眨巴了下左眼,紧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和直起身的霍夫农交谈。
中年人的身影挡住了公爵的表情,同时也忽略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纳赫特公爵翘起二郎腿,极轻的哼了一声,比外面风穿过花蕊还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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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豪萨姆热闹了一整天,直到月亮升到中天,街道才终于少了人烟,石板路上又盛满了月光。
韦恩家族的庄园环抱着一座秀丽山峰,灯火如同山峦的项链,在深蓝的夜空中闪烁不停。
仆人们大多都已入睡,主人房的烛火也都熄灭,除去在夜风中烦躁地人,睡神都已经将那些疲惫的灵魂重新拢入怀中。
高大的男人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攥着一瓶酒,享受着那几乎要将人吹翻的风。他一头短发乱糟糟地背在脑后,白衬衫被吹得猎猎作响,几乎要把雄健的胸膛露出。
这人长了一张儒雅的脸,但偏生五官锋利无比,带着一股足以征服森林的野性。他恹恹地喝着酒,冰蓝色的眼睛在夜色里如同霜夜反光的冰棱,大手一挥,随意系上几个口子,免得衬衫被彻底吹飞。
灌了一/大口酒后,他舒了口气,将手中的酒瓶猛地向左边砸去!
“出来。”他毫无醉意,从石头上滑下来,盯着黑夜中隐藏的影子:“浪费我一瓶酒。再不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那藏在树木之后的影子动了动,缓慢从黢黑的世界里走进月光中。
“见过您,维多克·韦恩先生。”霍夫农摘下帽子,深深鞠了一躬,这才直起身:“请原谅我深夜造访,请允许我说明缘由后,再由您处置。”
维多克挑起一边的眉毛,有些惊讶地嗤笑一声:“你居然认识我?有意思。说罢,如果理由充分,让你滚也不是不可以。”
他没再分出半点目光给这个中年人,重新又坐回了那块大石头的顶端,任由带着泥土气息的风吹乱自己的头发。
霍夫农没有吱声,只是将一卷羊皮纸用魔法送至维多克的面前,恭敬说道:“不敢妄言,请您仔细阅读这份契约,自然会明白一切事情。”
维多克余光扫了一眼霍夫农站的位置,随手一抖,打开了那份契约。他浏览极快,眉毛很快皱成一团:“……以自身替换马夫……将韦恩少爷绑架至森林……救助?”
他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眼这羊皮纸上代表艾提科特的神之印记:“这人真是疯了,他想和韦恩家族为敌吗?!”
“此人确实胆大包天,且受神明眷顾。”霍夫农依旧弯着腰:“但冒险出卖同伴,我也同样冒了风险。”
维多克哼了一声,将羊皮纸卷了卷塞进了怀里:“行,买卖确实是这样做的。你想要什么?”
不知从何处乍然而起一阵烈风,吹得树枝摇晃,惊起一片睡熟的鸟儿。那风从霍夫农身后推过,将他一头花白头发吹得遮住眉眼,单薄的衣衫下勾勒出瘦削的身躯。
他的声音还是那股浓浓的酒与烟草气息,却莫名清晰不少,居然没被风声盖过:“我听闻,您有着来自精灵的血统,曾在敦可布劳学院进修魔法。如若可以,我希望您能施展禁锢之术,将我血脉的诅咒彻底与外界隔离。”
前面的话语没让维多克脸上冒出半点惊愕,倒是这一句让他皱起眉头:“禁锢之术?你要把诅咒彻底中止在自己的身上吗?”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要求,往常都是要求彻底净化诅咒或者转移什么的。”维多克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冰蓝色的瞳孔像是深夜中野兽盯住猎物的眸子:“尽管我没法用眼神探查你的身体,但是,小子,你身上到处都是鲜血的味道,连烟草和酒味都遮不住。诅咒已经快把你的内脏溶解了,要不是你在脊柱里种了蚀龙藤蔓,你现在大概连动都动不了。”
不知为什么,大概是面前人的那股求生的狠劲,让维多克忽然对这个人有了几分怜悯:“看在你和我都曾费劲求生的份儿上,我帮你把诅咒转移如何?这么深的诅咒想要袚除几乎不可能了,倒不如转移之后活个三年五载。”
“谢谢您的好意。”霍夫农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请您将诅咒禁锢在我身体里,我只有这个请求。”
“这种禁锢之术很难施展,也就一次机会给你。”维多克加重了语气:“禁锢之后,即使有那个藤蔓支撑你的躯体,你也最多只有半年时间了,你确定?”
“我确定。”霍夫农半点不犹豫,将腰弯得更低:“身为大陆知名的凯尔帮的主人,我相信您的承诺重逾千金。”
维多克皱着眉,打量了霍夫农片刻,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想来你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就不多嘴了。你拥有我的承诺,等一切结束,我会在这里等你。”
霍夫农再次深深弯腰,脱帽行礼。直起身子的瞬间,他与维多克双目相对,不过瞬息,他就消失在了原地,只有被踩趴的草证明刚才确实有人曾在这里。
霍夫农算是一个复杂的人。
我写这本书的时候,其实就想好了要写一个系列,将我想象中的人全部放在三部曲中。虽然没有什么人看,但我会认真塑造这个故事以及这些人,三本书中都存在的人物唯有将全部故事看完才能彻底了解他们。
最后一本我打算在写完想赚点钱的爽文之后作为必扑的书写了,完结这个乌尔阿勒忒大陆的故事。生活的重担同样让我痛苦,本来就生病,没有办法,即使想要像我的偶像们学习,努力学习知识,努力感受人生,努力将自己的一切想法与感悟写出,可我还是要生活。我也彻底明白为何爽文看的人多,现下的时空里,那么多人被生活的重量压弯了腰,又有多少人能在麻木与疲惫中看什么“深刻”的思想?更何况我这思想只是拾人牙慧,有幸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实在不足以让人再三品鉴,能够使得行文取青妃白,已经颇得眷顾了。
这个故事也代表着曾经反抗的我,反抗什么,暂时不方便说,都是含着幼稚与无趣的过去罢了。但我希望这份勇气与韧性能传达出去,希望这本书里,那些战胜苦难的人们能够带给大家以希望。如同从地狱重新爬起的蒂亚蒙德,如同为了活着、为了【暂时不剧透】而甘愿忍受剧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放弃的霍夫农。
即使是配角,我也没放弃让他们拥有魅力,在上一本书中出场的维多克会在这本书里着重塑造,希望大家也能学到他身上那股来自大自然的原始生命力。
写书实在太扑街,就当我胡乱说吧,如此颓废,实在不该,躺够了也得好好站起来重新出发。
热爱永无止境的生命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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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神庙里的伯劳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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