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枫澈一愣,没想到我要问这个,又抬头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透过房门隐约可以看见昊宇的身影。颜枫澈低头一笑,“为了昊宇?”
被爹爹识破,有些不好意识,我挠了挠头。颜枫澈倒也没有计较,说道,“西唐自几年前宫变,实力就大不如从前,现在的西唐王南宫熙虽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终究是弑兄篡位,登基之后,阻力重重,只是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全然不像他做王爷时那样闲散无能,这几年也渐渐肃清了朝局,有了起色。”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古往今来,用女人做借口的例子真是太多了。”我感叹道。
“也许吧,他的王妃委身他的兄长南宫阜多年,还给他诞下了一位皇子,南宫阜生前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只可惜。。。当年宫变,这个儿子不知所踪。”
“前朝皇帝遗孤,被发现了怎么还会有命活,自然能躲多远是多远。”
颜枫澈点点头,“生死未卜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只是他的生母瑶妃,过不去这个坎,自宫变后就一病不起。”
我有些吃惊,“瑶妃?”
“怎么?雪儿知道?”
我点点头,“街头巷尾茶楼馆子都在说,说这个瑶妃倾国倾城,只是。。。红颜薄命。”
颜枫澈解释道,“这消息不假,南宫熙即位之后并没有为难这位故人,反而加封她为瑶贵妃,想来他也是难得的痴情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再娶,没有子嗣,只是听说瑶妃一直对南宫熙闭门不见,直到香消玉殒。”
我不禁喃喃道,“好可怜啊,这样的一生虽然传奇,但是毫无自由可言,不是被送来送去,就是被物件一样抢来抢去。”
颜枫澈摸了摸我的头,“雪儿别担心,爹爹在,定护你一世周全。”
我乖巧地点头,挽着他的手臂,“爹爹放心,我只是。。。兔死狐悲。有爹爹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颜枫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最这么甜,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摇摇头,“没了。”
他点点头,冲着房门喊了一声,“昊宇,你进来。”
昊宇推门,眼圈红红的,没料到颜枫澈会喊他进来,也没来得及收拾就走了进来,颜枫澈也没戳破,说道,“我说的你都听见了?”
他点点头。
颜枫澈问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摇了摇头。
颜枫澈叹了口气,正色道,“这些皇室秘辛我要知道不是难事,同样,西唐要知道我北周的事,也不是难事,你。。。懂吗?”
他一顿,双手抱拳,“属下懂!”
颜枫澈又叹了一口气,脸色缓了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和雪儿下去吧,没事别总闷在屋子里,出去转转。”
我和昊宇从爹爹书房里出来,我拽着他的袖子,“你和爹爹又在打什么哑谜?”
他淡淡一笑,安慰道,“没什么,相爷只是要我好好保护好小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北周的冬天很难熬,我的房里烧了三个火盆子还嫌冷,我好怀念有冷暖空调的日子。就这样,余下的冬天除了夫子来教课我哪里也没去。昊宇也郁郁寡欢的,我知道和西唐,和那个瑶妃有关,北冥皓辰那边也出奇地安静,他再也没有来过相府,也没有招我进宫,我有种得逞之后的不真实感,反而有些惴惴不安。爹爹倒是安慰我,最近北冥玄身体抱恙,所以北冥皓辰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总不能再像儿时那样打打闹闹。
春天就在这样的小纠结里悄悄到了,北周的春天很迟,但是很急,一夜之间,千树万树梨花开,让人莫名的开心。今天正好没课,我扭动着快要生锈了的身体,回头一看,昊宇站在我身后发呆,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走到他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神喊了声,“姑娘!”
我埋怨道,“终于注意到我了,走,和本姑娘遛马去!”
没等他反应,我就拉着他跑去马厩,因为我骑马,爹爹托人买了北疆的好马,我从马犊子开始养起,对我百依百顺,现在虽然还是幼马,但是也已经能看出它的暴烈脾气,只有我可以近身。爹爹很满意,还打发人另外赏了钱给那马贩子!我又一次感叹了有资源有家底的好处!
昊宇是我的贴身护卫,徐叔给他配的也是好马,我们一出洛邑城就在旷野上狂奔,好不惬意,我很享受这种天大地大任我肆意狂奔的快感!
我们一路沿着山路,不知不觉,旷野消失,密林幽深,这是。。。洛邑山深处,远远在树林缝隙里看见山顶的宝塔,天色尚早,我转头问昊宇,“我们去那怎么样?”
他没有反对,只是问了一句,“姑娘要不要歇歇,狂奔一路,怕姑娘身体受不了。”
我一甩长发,“我又不是纸片人,我还能跑得比你快呢。”
说完,又策马狂奔了出去,其实我的马术哪里能比昊宇好,他一路紧紧跟着我,不快不慢,就是为了护着我,我心里自然领情,把控着速度。到了山顶,人烟罕至,云雾缭绕,远远可见崇山峻岭,抬头细细一数,这塔有足足九层,古代这样的高层建筑可不多见。我对昊宇说,“咱们上去看看吧。”
“等等。”昊宇走到我跟前,伸手摸向我的发顶,我反射性地一躲,谁知他取下一片叶子,递到我面前,柔声道,“姑娘跑得急,没注意。”
昊宇一身的功夫不知道和谁学的,但不管严寒酷暑,他都早起练习。他的手骨节分明,我一时好奇,伸出手,握成拳头,在他手侧比划了比划,笑道,“昊宇,你看,我的拳头只是你的一半大。”
他没有搭话,我抬头看他,和他的眼神撞个正着,他赶紧挪开眼神,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他向来脸皮薄,不过终于在他脸上看到除了木然阴郁以外不一样的神采,我的目的达到,也就不再逗他,跨上台阶,向宝塔走去,却不见昊宇跟上来,回头一看,他牵着我们的马匹,将它们小心隐秘在草丛后面,走过来对我说,“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些,怕万一山里有人,看到马匹起了歹心。”
我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昊宇,想得就是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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