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口才发现我声音如此沙哑,“我睡了很久?”
“姑娘你睡了五天了,”说着,她又开始抹眼泪,“那日昊宇将你抱回来,浑身是血,可吓人了,这顾公子真不是人,把姑娘你欺负成这样,还害你旧疾复发差点丢了性命。”
“他可没讨到好处。”我笑着安慰,身上疼得难受。
“听说他被伤了。。。那里,顾家还想找皇上皇后做主,结果老爷据理力争,加上有太子作证,顾家没有讨到半分便宜,还受了训斥。”
“只是受了训斥?”
“是啊,这次连皇后娘娘都被陛下训斥了,在昭阳殿外跪了许久。”
我冷笑了笑,“果然,我都快被弄死了,顾家那边只是受点责罚罢了。”
我又问,“是昊宇带我回来的?“
青芜点了点头,“是啊,昊宇那天买完酥饼找不见你就赶紧回府召集人手,你被关在了顾府别院里,昊宇得到了消息就一个人先赶过去了,后来去的下人说,他们到的时候,那别院里死了不少人,想来昊宇是不管不顾一路杀进去的,他自己身上也挂了彩。”
“你说。。。他抱我回来的,什么意思?”我想着那天好像也看见了北冥皓辰。
“姑娘,还说呢,那日太子殿下也去了,你却死死拽着昊宇的衣角不放,太子的脸色可难看了,救你要紧,昊宇就把你抱回来了,他一直陪了你好几夜直到太医说你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才下去领罚。”
“领罚?”
青芜点点头,“他是你的侍卫,你出事他自然要受罚,不过老爷看他如此奋勇地救你,原本也没打算重罚,但他一个死脑筋,自责不已,自请了二十鞭子,这会在屋里养伤呢。”
我叹了口气,“傻子!这样好,他倒是可以偷懒了,还要辛苦你一个人照顾我。”
她说,“这次夫人也惊动了,来看了你两次,还给咱们园子里拨了两个丫头,我就只管照顾你跟前的事情就好。”
我笑了笑,母亲难得的关注也算是一个安慰吧。用了一些稀粥,说了一会话,我又累了,身上也跟着更疼了些,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青芜不在屋里,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时辰,口渴的难受,床脚的矮榻上放着杯盏,我伸手一够,已经是用了万分的力气,手臂不听使唤,重重地垂了下来,拍翻了案子,杯盏落地,闹出的动静不小。房门被推开,昊宇快步走了进来,一脸紧张,“姑娘,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就是口渴。”
他沏了一杯茶,手握了握试好了温度才递到我面前,我虚弱地笑了笑,手臂是再也抬不起来了。他想了想,坐到我枕边,单臂扶起我的头,小心翼翼地将杯子递到我的唇边。喝完水,我满脸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却无意中看见他袖口下的鞭伤,“你。。。伤口疼吗?”
他将杯盏放回原处,恭恭敬敬地站着,“都是皮肉伤,不碍事。”
我叹了口气,“那天的事情不怪你,你怎么这么死脑经。”
“那天是我大意了,我们刚从茶楼出来,我应该更小心一些,不应该将姑娘一个人留在大街上。”他说得愤愤,倒是真的后悔得很。
身上又开始疼了,我扯出个笑脸,“要是没有你,我都死了,所以别再责备自己了。”
说完我的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间似乎有谁在摩挲我的脸,朦胧中似乎又闻到了竹叶香。
过了好几天我才勉强能坐起来,我让青芜把窗户打开,天天躺着,人和心都懒懒的。窗外桃树的叶子已经长了出来,粉红配新绿真是好看,又是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我歪坐在床前,倒是羡慕窗外的鸟儿,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春日的好景色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这是谁又惹我家雪儿了?”
我抬眼一看,北冥皓辰笑嘻嘻地站在门外,边说着,便走进来,“怎么了?是不是这几天养病,闷着了?这几天处理顾家的事情,倒是疏忽了来看你。”
我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无聊而已,你忙我知道。”如果他没来,我还真不会想起他没来。。。
“给你看个东西。”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筒子,“这个叫万花筒,你从这里面看,五彩斑斓的。”
我笑着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看我兴趣缺缺,他看了看窗外,“想不想去外面坐坐?”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还不能下床走路呢。”
他笑了笑,“这有何难,青芜,多拿些褥子,去把院子里的躺椅铺好,我带你家小姐去晒晒太阳。”
说完他拿了件披风给我围上,弯下身抱起我,他动作及轻,很害怕碰到我的伤口,我原本觉得不妥,后来想想和原主相比,这也不算什么亲密接触吧。于是安心地蜷缩在他怀里,扑鼻而来的是玉兰花香,我不禁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他低头,很满意我乖巧的样子,“玉兰花,静心凝神,雪儿如果喜欢以后我就一直用这个!”
“不用龙涎香吗?”
他微愣,接着说,“龙涎香太浓郁了,雪儿怕是闻多了不好,去救你的那日太心急,没来得及换,雪儿你都拽着你那侍卫不放。”
是无心还是有意?我懒得多想,也确实虚弱,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喃喃道,“嗯,这个味道好闻。”
他满意地笑了笑,抱着我走到院子里,将我放在躺椅上,“今天天气不错,是个晒太阳的好日子。”
我想了想,问道,“让你夹在颜府和顾府之间,为难你了。”
他摇了摇头,将一瓣橘子递到我嘴边,我张嘴接下,“不为难,母后虽然姓顾,但是这天下姓北冥,天家就要为民谋福祉,顾奉恩罔顾国法,受到惩戒是理所应当的。”
那为什么只是训斥就了事了,我想着却没有问出口,他抚上我的发髻,“雪儿,你那天吓到我了,我们再晚到一点你就要香消玉殒了。”
“我那个样子很吓人吧,人不人鬼不鬼。”
“我的雪儿怎么样都是洛邑第一美人,而且雪儿坚忍异常,巾帼不让须眉,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没有让别人讨半点好。”
他说得也许是真心,不过人有时并不明白自己的真心,如果那天我真的被玷污了,今天他还会说这番话?他怕不是会怪我为什么不一死以保贞洁。
“雪儿,怎么了?怎么看着我发呆?”他问道。
我醒过神来,不知怎么了,对于北冥皓辰,总觉得他的热络里透着疏离,也许是我太敏感,也许是本能对王侯官爵的谨慎,身在他的位置,我的位置,很难想象他对我的好是纯粹的。终究是太苛刻,我淡笑道。
他又递了一片橘子到我嘴边,我笑着,“你怎么自己不吃?”
“本太子剥的橘子可是难得,要留给雪儿吃。”我笑得更甜,是了,他吃的橘子莫不是都有人剥好了,说到哄女孩子的本事,北冥皓辰绝对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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