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如期到了。
随着漫天绚烂的烟花而来的，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白怜幽提着给南清缨带的蛋糕，卡点回了家。
意外地，打开门后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南清缨飞扑来的身影。反而家里安静的出奇。
白怜幽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升起，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试探性地叫到:“清缨？”
沙发上传来声音:“你回来了。”
白怜幽这才发现在沙发上坐着的南清缨。她看见后者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手背上全是长指甲抓出来的血痕，不断往外冒着血珠。
白怜幽呼吸一窒，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问道:“清缨。你……又难受了吗？”
她还是不忍心用“发病”这样的词。
这样的词总归是带了一些责怪的意味。
南清缨轻笑了两声，闭上了眼睛。眼角却有细细的泪珠淌下。
她扭头看着白怜幽，喃喃道:“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买蛋糕耽搁了一会儿。”
“你不敢跟我说吗？”
白怜幽愣住了，“清缨你先冷静一下，你听我说……”
南清缨却是用力扯着自己的头皮，歇斯底里道:“我不想听！！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要迫不及待远离我！！”
她的眼泪不断涌出，断断续续重复道:“对！！我是有心脏病，我还有精神病！！！你把我扔下，终于可以回归自己的正常生活是了吧哈哈哈。”
南清缨用力扔着自己手边能够得着的所有东西。
“我早该去死了！！你就该离我远远的！！！我一个人死在大雪天里才好。”她用尽所有恶毒的词句拼命扎向自己和白怜幽。“你为什么连承认都不敢！！怕我执意要缠着你吗？！白怜幽……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个什么呢。”
南清缨顺手抓起一个东西往地上摔去，直到“砰——”的一声，陶瓷碎了一地，花朵被无情地碾在地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扔的是什么。
南清缨几乎是立即无措地跪在了地上，伸手颤抖着去抓地上的花，手被陶瓷碎片割地血丝纵流。她拼命摇着头，“不要……不要……”
滑腻的眼泪在脸上流淌着，她像赎罪又像极害怕一样，深深地把头埋在了手心里。
“求求你……别离开我……”
南清缨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我……我只剩你了……”
她抬头，隔着朦胧的一层眼泪看向白怜幽，“你明明答应了我的求婚……你要反悔了吗？”
闻言白怜幽再也忍不住一般，同样跪坐了下来，双手捧住了南清缨的脸，泣不成声。
“我不走。我不离开你。我还要和你过好多个除夕呢……”
她紧紧盯着南清缨的眼睛，“我去买房，但是是你和我一起搬啊。那套房离医院近，还带一个花园，这样你想种多少花都可以了……”
南清缨脱了力，瘫倒在白怜幽怀里，眼泪还是流个不停，她怔怔地问道:“你不会抛弃我了？”
“即使有天你要抛弃我了，我也不会抛弃你。”
“……我会死吗。”
“不会。我向你保证，不会的。”
“我不会让你再在我面前死了。”
南清缨听到“再”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直觉是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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