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尘骁划开手臂后,那花明显停顿一瞬,被蒙尘骁的血气吸引,好似在比较哪个好吃,感到蕴含灵气的血肉更美味,它慢慢从之前那人手臂上抽出它的根,探出根须朝蒙尘骁手臂上挪过来。
这一诡异景象令人头皮发麻,被按住的人也挣扎的更厉害了。蒙尘骁一声闷哼,咬牙对钟离沁低声道:“等它的根完全抽出来,就一刀结果它!”
“刀呢?”钟离沁着急,蒙尘骁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正滴着血。听到钟离沁急切的语气,蒙尘骁嘴角微勾。
“来,你一手按住他手臂,一手拿火把。”
钟离沁依言接过火把,这时那株酒壶嘴已经抽出根须,一部分扎进蒙尘骁手臂中,一部分如八爪鱼一样吸附在他皮肤上,充当“脚”在移动。
看刚才那人挣扎的模样可知,异物在手臂上扎根、吸食血肉应当十分痛苦,更何况在清醒的状态下,一瞬不瞬的亲自看着这一过程,而蒙尘骁只是发出一声轻哼就再不出声,只是钟离沁离得近,看到他头脸上沁出了汗水。
等到最后一根须出来后,他冷静的并指为刀,一刀削下。金芒闪动,酒壶嘴齐根而断,那些扎在蒙尘骁手臂里的根须还在诡异的扭动,被他运转灵气搅碎。
那株酒壶嘴断根后,落在沙土里,很快失去了生机。之前被酒壶嘴吸食血肉的那人已经疼晕过去,伤口外翻一滴血也没有。
蒙尘骁的手臂却还在滴血。
钟离沁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举高火把,看向人群,阿弈已经乖觉的跑过来把火把接过去。她把自己的面纱揭下,灵气一转,面纱变得干干净净,她撕开一半,给蒙尘骁把手臂包扎起来。
蒙尘骁有一瞬间僵硬,柔软丝滑的面纱接触到肌肤,让他极其不适。他低头看着钟离沁认真的眉眼,到底没有把手臂收回。
“阿弈,去帮乌力也包一下,上点儿药。”蒙尘骁又吩咐阿弈。
“哦哦,好。”
乌力就是刚才被酒壶嘴寄生的胡商。
“那鲁,你带着人多燃几堆火,让大家离林子远一些。”
“好。”那鲁也安排众人继续歇下来。
钟离沁见蒙尘骁转头看向自己,不知为何有些窘迫,可能是刚才帮他包扎时离得太近了,她赶紧道:“我去看看宝儿。”
蒙尘骁看了钟离沁一眼,“宝儿是你什么人?”
“宝儿?是我在羁马认识的。”钟离沁疑惑的回道。
蒙尘骁没再说话。
回到营地处,众人都被刚才的事情惊动,那鲁正安抚。等阿弈告诉大家,酒壶嘴能够吸食血肉,众人哗然,自觉远离了林子。
钟离沁回到火堆旁,殷茹已将火堆移开另生了一堆火,她把钟离沁的被窝挪到方才燃烧篝火的位置。这一路上,她就是这样细致的帮钟离沁做着这些事儿。这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在细微处,润物无声。
钟离沁谢过,钻进被褥中,躺到尚有余温的沙地上,那热度刚刚好,酸疼和紧绷的肌肉得到缓解,钟离沁阖上双眼,静静的等待这夜过去。
……
第二日清晨,蒙尘骁和护卫们去到林中,挖开酒壶嘴生长的那块地方。待看清里面的情况,护卫们都吐了。
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来具孩童的骸骨,被酒壶嘴的根须缠的紧紧的。被削掉茎和花后,酒壶嘴的黑褐色根须扭曲缠绕在一起,还在微微蠕动,就像骸骨还活着。
蒙尘骁作日受伤的手臂肌肉发紧,那里面仿佛还有东西在扭动。他盯着昨天钟离沁用来给他包扎的面纱,才缓缓吐了口气。
“老蒙,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某种邪术?”那鲁问。
蒙尘骁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咱们接下来路过的几个部落时,倒是应该好好查探一番……燃些火,送这些孩子回天上吧。”
钟离沁过来时,已是火光冲天。
“别过来,要准备出发了。”阿弈见钟离沁要过来,赶紧阻止。适才的景象,他看了都忍不住想吐,还是不要让她看见吧。
“发生了何事?”
“有些孩子尸身,被酒壶嘴寄生了。”蒙尘骁简短的回答。
钟离沁惊愕不已,这里就是她昨天见到鲜艳饱满的酒壶嘴的地方,原来是从孩子们的尸身长出来的。
那边蒙尘骁已经指挥大家整队出发,让她不及多想。
……
过了五六日,他们已经进入草原的边缘,这些地方常年有荒漠吹过来的风沙,水草不丰,只零星分布些小部落。在这些小部落中,商队是倍受欢迎的。
他们带来牧民生活必须的盐、茶等物,拿出一点点儿盐和茶就能换取大量的牲畜、皮毛。
这一日,他们被一位名叫齐答尔的牧民热情的带回了他的部落。这个部落约有二三十个毡包围在一处。
齐答尔家的毡包在其中较大的一座,他邀请蒙尘骁那鲁去他家做客,得知钟离沁是雨师,也同请了去。
因部分商人不想放过任何生意机会,与牧民以物换物的交易一时结束不了。
三人答应邀约,跨过毡包低矮的门,进了齐家毡包,里面空间倒不局促,毡包顶部留着风口,使得毡包里燃烧着的炉火的烟能从顶部排出,也能让光线透进来。
在他们进门的时候,毡包里正有一个身量纤细的少女在打酥油,见到来了人,少女往阴影里躲了躲。
齐答尔笑着向蒙尘骁那鲁介绍,这是他的大女儿齐齐格,又训斥女孩道:“没用的东西,去,叫你阿妈来煮奶茶招待客人。”语气生硬,透着嫌弃。很显然他并不喜欢他的大女儿。
少女怯怯的出了毡包,出去的时候还离蒙尘骁和那鲁远远的。让一名少女对异性产生恐惧,也许是曾遭受过暴力对待,钟离沁对齐答尔好感皆无。
那边,齐答尔还在奉承那鲁和蒙尘骁,话里话外想与他们做些交易,想让商队多与他交换些盐茶。
少女的阿妈迟迟没有进来,被忽略的钟离沁打量起毡包里的布置来,齐答尔家的毡房里器具不多,但是干净整洁。家里的女人应该能干且喜洁。
正中的泥巴炉子燃着马粪,烟囱从天窗处伸出,另有一个低矮胡床,铺着毛毡,那边三个男人正坐在上面。
背靠门的方向,有一张供桌,有香灰半满的香炉,供奉着一张木雕,刻着的动物有点像狗又身背火焰,麒麟?钟离沁猜测。
草原上有些部落会供奉图腾,比如钟离沁听阿公讲过,如今草原最大的部落,苏城的主人处月部,他们的图腾是雪狼,图腾纹是一只狼首。只是不知齐答尔家供奉的图腾是什么。
那鲁是极善与人交谈的,他已经不动声色的套出了部落的基本情况和齐答尔家里的人员情况。齐答尔夫妻二人膝下仅有二女,大女儿就是刚刚出去的齐齐格,还有一个小女儿齐娜尔,他对大女儿不甚在意,提起小女儿齐娜尔却赞不绝口。说小女儿从小聪明伶俐,后来发现身具灵根,被部落的法师选中,已经送到法师跟前当学徒去了。
法师?那鲁好奇的细问详情。
在齐答尔口中,法师们几乎无所不能,是会仙法的。法师们每年都会来部落几次,有时一人,有时两三人结伴,他们来了之后会帮牧民们看病,还会天降神火、点石成金之术,总之是有大本事的人,几次救他们部落于水火。而且他们还会带走部落里有灵根的孩子,成为法师的学徒去学仙法。
那鲁好奇的问:“那法师们需要什么回报吗?”
“不要啊,只需要供奉火神即可。喏,带走我家齐娜尔的法师赐给我们的神位在这里。”齐答尔对着供桌上的牌子努努嘴,还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蒙尘骁和钟离沁对视一瞬,这里面有些蹊跷,何处来的法师,竟有如此多的本事,而且不求回报,还牵涉到有灵根的孩童。
前几天刚见过十来具孩童的尸骨的三人,心里发冷。原来齐答尔家供奉的不是什么图腾,是火神神位!到底是哪路神仙?
“孩子们被带去哪里修行?你知道吗?”那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齐答尔有些尴尬,挠挠头:“这,自然是法师们的来处了,好像是琼玉山上的什么地方。”
“琼玉山?!那真是了不得了!”见齐答尔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赶紧打起圆场,他还想继续套些话。
好糊涂的父亲!孩子被人带走,竟不知究竟去了哪里。那鲁只是说了一句了不得,又洋洋得意起来。
见钟离沁脸上不赞同的神色,齐答尔又有些激动起来,“跟随仙师,自然是去的仙城,不信,你们随我来,正好仙师最近降临我们的部落,我带你们去见!”
三人对视一眼,正好去见识见识是哪路神仙。
三人被带到部落中最大最新的毡包前,齐答尔躬身行礼。用恭敬的语气道:“**师,有三位贵客求见。”
半晌,毡包里传出一道儒雅随和的声音:“本法师闭关修行,不便见客,诸位请回吧。”
声音竟还莫名的有一丝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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