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惨叫。
剑再次掉在地上,还有几滴血,那家伙吃了疼,捂着手臂连连后退,要不是刘建军手下留了分寸,恐怕掉在地上的就不止是那把剑了。他身边的两人见状,迅速抄出剑也朝刘建军杀来,却见覃梓嫣和阿葙从他身后突然冲了出来。
覃梓嫣快速默念咒语手指一戳,趁那人一晃神的功夫,狠狠一掌劈倒了他。另一边,阿葙也扑上来,好像一头恶兽,从身后抽出一把砍刀,反手一撩打飞了对方手里的剑,又回手一砍,厚重的刀背重重砸在那人的头上,直把他打得眼冒金星晕死过去。
领头的家伙眼看两个跟班也倒了,哆哆嗦嗦喊道:“你们可知我师父是谁?”
刘建军笑道:“比不赢拳脚,就要拼师父是吧!说说看,是哪个眼瞎的收了你这样的怂包徒弟。”
“你,你胆敢辱没东海神君四子玉澄上仙!”
“东海神君,还四儿子,不也还是个狐假虎威的么!”刘建军嘲笑道:“果然什么师父,带什么徒弟。”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胆大妄为。”
“我乃西樵西陵仙山丁柔上仙的弟子,李辰瑶。”刘建军不想落下风,只得报了丁柔的名号压压他们,看着那家伙又惊恐又愤恨的样子,只觉得很滑稽,“你又是哪根葱?”
“你有什么资格知道本仙的名号!丁柔上仙向来独来独往,哪听说收过弟子?你还敢假冒上仙门下,可知死罪?”
刘建军一股子火气上来,举起石刀指着他喊道:“你师父都报给我听了,你还有种嘚瑟!说,叫什么?”
那家伙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吐出“赵熙泉”三个字,话音未落,却盯着刘建军手里的石刀出神,“那,那可是擎乌神玉?你怎么有这种宝物?”
刘建军不懂什么叫“擎乌神玉”,只觉得赵熙泉在故弄玄虚,“什么擎乌神玉,你怕了么?”
赵熙泉没有回答他,只转身就要跑,却被刘建军一把扯住衣领。
“还想跑!”
“不是,不是,我拿钱。”他摆出一脸的贱笑,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里面装满了金叶,至少有一两百片,他还在慢条斯理的数,刘建军直接一把扯下荷包,扔给韩掌柜。
“这些够了吧?”他问道。
“够了,足够了!”韩掌柜回答,“就连之前的账也够了。”
“那就好,”说罢,刘建军放开赵熙泉,“你可以滚了!”
赵熙泉连忙拍醒两个跟班,三个人灰溜溜跑了出去。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刘建军把韩掌柜扶起来,回到正屋落座,韩掌柜对他千恩万谢。
“多亏了李仙官,我才幸免于难啊!”
“韩掌柜客气了,那家伙实在太霸道,我也是气不过。”
“这个,我想请您透个底。”
韩掌柜的话令刘建军不明就里,他接着说道:“这位木姑娘虽是凡人,可眼神矍铄,透着一股子蛮荒劲,想必是无蔺山里的猎人吧!”
刘建军佩服老爷子的眼力老辣,“您请说。”
“各位不远千里而来,恐怕带来的山货远不止这些,”他环顾四周,眼神中有一丝不舍,叹一口气道:“这个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他看着刘建军,眼神恳切,指着头上的青天,道:“这些年被他们盘剥无数,我早已倾家荡产,唯剩下这一处别院。今斗胆,想与李仙官做一笔不甚公平的买卖。烦请您再取几样山里的宝物给我,这别院就归您了,李仙官意下如何?”
韩掌柜的话,正中刘建军的心思,他就是想为族人寻一处僻静的宅院,好在这里扎下根,于是爽快答应下来。
“可是,您把这院子给了我,您又要到哪里去呢?”
“我想把手里的货拿到镇南府出手,换了银钱回东邑老家养老。”
“可是,您在这里好好的,现在手里也有货可以出手,我们可以继续跟您做生意,您这些年受的亏空可以慢慢弥补,为什么还要急着离开呢?”
韩掌柜羞愧的低下头,道:“还请您体谅,今天您打了那赵仙官,虽然为我讨回了公道,可也实实在在得罪了东海诸仙,在下只是一介凡夫,唯恐他们前来报复,降下天怒。只得抛家舍业,躲回老家去。”
这番话,倒让刘建军有些惭愧了,自己的一时气愤,竟给别人惹下更大的麻烦,可他坚信邪不压正。
“好吧!我再多给您几样货,包您和家人一生衣食无忧。”
韩掌柜闻言,不禁感激涕零,连忙下跪。
等送走了韩掌柜一家人,刘建军让阿葙去找暂居在郊外的族人,大家全部换上山外人的打扮,趁着清晨的薄雾,从县城的东门进,很快就在“韩府”安下家。在族人的强烈建议下,覃梓嫣为族人的新家写了一块新的牌匾:“辰园”。刘建军卖货给韩掌柜的钱,足够大家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落脚点有了。
族人一路从山里架桥铺路,一条通往肇县的简易小路很快被打通,以往需要翻山越岭几天的路程,现在只要几个时辰就能到达,而且小路还在不断扩宽加固,很快就可以走马车。昔日走山贩货的马帮,竟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
刘建军回到无云寨,跟族长奶奶讲述了外面的情况,很多族人在他的号召下,从山里搬迁到“辰园”,也带来了大量的山货,真材实料的无蔺山瑰宝令集市上的作假投机者无所遁形,各地的商贾大贩,纷纷登门拜访“辰园”,高价以求,一时间“辰园”门庭若市,几天的交易,就令族人得到了超过以往百年的财富,整个肇县也因此愈发热闹起来,往来客商的增多,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了丰厚的收入,昔日作假的摊贩,都改行开客栈茶馆,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大家都感恩无云寨族人带来的无尽财富。
刘建军却不甘心就此停止脚步,小小的肇县很显然容纳不下这么多的货物交易和大量涌入的族人。他买下县城外小河边的几片荒山,让族人开始在这里新建一座寨子,开垦农田和放牧,当无尽的寒冬笼罩无蔺山,这里将是无云寨新的庇护所。然后,他带着覃梓嫣和阿葙,继续上路,按照韩掌柜教他的,去镇南府寻找更大的市场。
马车一路颠簸,他们翻过连绵起伏的青钰山脉,来到广袤的青北草地,山势渐缓,远远的看见涟江拐弯的地方,坐落着一个孤零零的城。等他们终于靠近,才清晰看到城门上写着“镇南府”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
镇南府的体量在整个南苑仅次于首府南苑城,比肇县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几乎占据了涟江在群山之间冲刷出来的整个谷地,从东门到西门,坐马车也得三两天的时间,城内的人口不下数百万。
宽阔笔直的彩色石板大道,雕龙画凤的木质小楼林立,经营着各种奇珍异宝,衣着相貌各异的人群拥挤繁忙,天上还有长帆带动的货斗沿着细索飞来飞去,一派节奏紧张、热火朝天的大都会气象。刘建军感觉就像到了上海一样,是一个货物与财富的集散地,巨商与买办的天堂。
人群中,不乏上仙品级的人物,偶尔还有上神乘坐的轿辇飞过,覃梓嫣虽认得许多,却都只是在古籍上见过描述,一时兴奋的忘乎所以。他们三人置身这万千繁华,简直就是蝼蚁一般粗鄙卑微,根本没有人搭理。
“韩掌柜大可不必举家迁徙,”梓嫣捧着一碗甜腻爽滑如膏如脂的冰粉,一边吃一边说道:“上仙级的人物,是不会屈尊到肇县那样的蛮夷之地的,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赵熙泉这厮作威作福。”
“可就算是赵熙泉,凡人也根本不敢反抗,”刘建军看着她滑稽的吃相,忍不住想笑,“避开这些人,对韩掌柜是最好的选择,我们给他的东西,足够养活几辈人了。”
阿葙被这似锦的繁华看花了眼,还要忙着干掉自己碗里清爽可口的凉虾,她低头看着碗里白色的小“虫”游走在糖水之中,完全没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三人逛了一整日,天都擦黑了,万千华灯如繁星闪耀,璀璨耀眼,这景象完全不同于白天的骄阳之下,更让人沉醉迷离。
韩掌柜说的几个地方,都是经营山货的大商,刘建军带着覃梓嫣和阿葙一一拜访,发现他们带来的东西,虽然价钱比肇县又要高出许多,可在这里只能算沧海一粟。不只来自无蔺山,整个南苑的奇珍异宝都在这里交易,甚至还有很多来自南海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这些奇珍异宝,有的可以提炼各种仙丹,有的可以制成药材,还有的可以炼化成神器,”梓嫣问刘建军,“瑶瑶,你还记得那个巨坑里的神鼍么?”
“当然记得。”
“它的鳞片做成的盔甲,可以抵挡上仙级的天火攻击。”
“早知道,当时就弄几片了。”话刚说完,刘建军就后悔了,那家伙蹒跚离去,痛苦而亡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他不知道是否真如梓嫣所说,那一道从天而降的金光令巨兽飞升解脱苦难。
梓嫣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跟他说道:“万物皆有天道,一切因果循环有始有终,我们都有自己的缘法,不必介怀。”
刘建军似懂非懂,他明白因果,只觉得那些太过遥远。
他们在繁华街道后面的僻静角落找了一间小客栈住下,难掩这一整天的震撼与兴奋,走在楼梯上,天空中一声巨响,一颗烟花在夜空之中迸发出耀眼的万千金色繁星。梓嫣拉着阿葙跳到屋顶,眼里满是人世间最璀璨的风华。
刘建军实在走累了,放烟花他在宜昌看了太多,不觉得稀奇,拖着疲惫的步子,独自往房间走去。拉开房门,一股熟悉的清香悠悠传来。他猛然抬头一看,修长健美的身影,青色的罗裙薄衫,依旧红带束发,那如玉的俊俏脸庞,迫人的美更胜鸣翠谷的那晚,是丁柔!
刘建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一个人竟然可以美到这样的程度,竟如一股强大的气场,直令他愣在原地,却听得她磁性而醉人的声音,慢慢说道:“听说,我收你作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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