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天门中，每个弟子在修仙入门前都要上一堂课，重新建立对世的观念。凝露初始觉得荒唐好笑，同时又觉得有趣新鲜，从来没听说过哪个门派出过妖怪身份的修仙者，她想着自己之后就是第一人。
而溪洛尘却觉得这中间有些诡异，当真没有人察觉凝露的妖怪身分吗？如昼掌门那天说的“身世有趣”又是什么意思？
语悦堂塞了二、三十个人，凝露和溪洛尘坐在最后一排，望着前方的奖者灵天门长老拂律。
“妖即是恶，见则除之。”拂律用淡白色的仙力在空中写下这八个字，“灵天门的规矩繁多，但请各位务必牢记并遵守此规。”
溪洛尘瞧着那八个字，不禁道：“原来仙门对妖怪是如此毫不手软。”
他记得曾经读过的书中写着云归洲曾是人妖共同栖息之地，却没有读到为何后来人妖分裂。
陪同他们俩的浮鸣听闻溪洛尘的话，转过头理所当然道：“那是因为妖怪对人族也心狠手辣啊，我们不除妖，等着妖怪除我们吗？”
“哦？“溪洛尘淡淡应了一声，转眼望向身旁的女子。凝露摩挲着自己的一撮发丝，目光盯着拂律，像是在认真听讲，但他觉得这妖怪肯定在想别的事。
只是不知道身为妖怪的凝露，听见仙门对妖一致的看法和处置，心里是什么感受？她会为同族感到悲愤吗？还是冷漠地觉得与自己毫无相关？
浮鸣用手肘推了推溪洛尘，“快听，拂律长老在讲下一个事了。”
溪洛尘收了目光看向前方的长老，没有人发现凝露冷冷瞥了溪洛尘一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想必各位对妖族并不熟悉，今日我简单给你个印象。”拂律挥袖在空中现出以仙力描绘的地图。
“痕界以南为云归洲，以北则是妖族地界，称伏光，如今由蛟龙一族执掌。”拂律的手指往下指去，“这里是忘忧山，虽在云归洲地界，却被千年九尾狐和蛟龙占据。那九尾狐乃妖族至强者，若无胜算，则不可近此山。妖怪恶毒，见人便杀。”
溪洛尘听得微微皱眉，心下思量着。见人便杀……指的凝露还是蛟龙？
而凝露听了一席拂律的话，倒没有气恼的情绪，只是淡淡笑着，没有任何表示。
她想，妖族至强者，却被凡人封印半身经脉，多讽刺？
拂律接下来说的便是如今仙妖局势。千年前仙妖大战，持续三十载，两败具伤，天下二分。后来签了和约不再互相干扰，然而百年前，妖族却违约意图侵占云归洲，两族又爆发了一场战争，仙妖关系再次恶化，直至现在。
在仙族庇护下的人族也因此厌恶妖族，同时九尾狐妖忽然现世，占据了忘忧山。
那山位于沿海仑之后，传言曾有忘忧仙居，是以唤忘忧。也是因为这个名称由来，有些人族便在山脚建镇，他们不认为被仙人居住过的地方会有妖怪埋伏，正巧九尾狐妖几乎不下山，让人族认为仙族是惊弓之鸟。
“妖族为何要破坏与仙族的约定？”回到屋子前，溪洛尘忍不住问，“是因为妳吗？”
他想着拂律长老说的九尾狐妖应该就是凝露，突然现世占据忘忧山，又是妖族至强者，所以给了妖族报千年前没赢仙族仇恨的信心吗？
溪洛尘没有将这个猜测道出，只是看见凝露身形停在门前，站在那里很久。夜风轻起，吹着地上尚未扫去的落叶上，发出“沙沙”声，莫名衬得凝露背影萧索。
“我不知道。”凝露的语气微微一顿，“其他的事你也别问了。”
她话说得很快，溪洛尘还没完全听完话，凝露就已进了屋子带上门。
他看着那扇门，心里有一个想法。凝露或许不是不知道，是在逃避问题。
莫不是真的与她相关？
-
第八日，溪洛尘和凝露终于等来了他们未来的师父，灵天门四大护法之一，夜陌。
那日一早，浮鸣急急将两人带到山门前。
凝露刚睡醒，来到山门时还打着呵欠，而困意便在看见满身血腥的人时生生蒸发了。
灵天门山门外大约一步的距离，一个男人，那身黑衣被血染得暗红，浑身一股臭腥味，直熏得真身为狐的凝露捏住了鼻子，用袖子挥来挥去意图挥散臭味。
夜陌看见来迎接自己的三人，先是一愣，撇除浮鸣……另外二人是谁？
似是看出了夜陌的困惑，浮鸣赶紧介绍道：“师父，这是灵天门的新弟子，掌门将这二位交给师父哦！这位是溪洛尘，而这位是凝露。”
溪洛尘抬眼，目光与夜陌打量的眼神相交，轻轻颔首，“你好，呃……师父？”
他不确定这个时候喊“师父”合不合适，毕竟初次见面又未行拜师礼。
“溪氏？”夜陌低声呢喃，“倒和烛玉王朝姓氏一样。”
溪洛尘闻言，张了张嘴，忽然又闭上，沉默。要是出口撇清关系，说不定更惹人怀疑。
夜陌看向浮鸣，“把他们二人带去聚仙地吧。”
浮鸣微愣，“不需要行拜师礼吗？”
“自然是要符合规矩，但……”夜陌眼神往凝露而去，“为师刚回来，尚未打理自己，这身腥味已经让她想离开灵天门了。”
这篇比较短一点（最近有点忙），下一篇会加长[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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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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