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长安天气渐凉,街道上,沙尘摩挲着地面,飘零的的树叶随风而动,略显萧条。
此时,城门口一个脚穿麻履布鞋、身穿灰色道服、手持宝剑的人影踏尘而来,穿梭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停到林川川摊位前。
林川川正躺在躺椅上,脸上遮阳的蒲扇被风吹到地上,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啊嚏——好冷。”瞧了下周围已四寂无人,看来摊贩们早已离去了。林川川也正打算将书摊上被邪风吹起的驱魔志怪小说收入囊中,收拾收拾回家去。
刚起身一抬头,就看到眼前这个留着络腮胡、不苟言笑的中年道长一声不吭的站在摊位前,林川川不禁惊退一步,恢复心绪后便上前问道。“这...这位道长,您有何事?”
“......”,只见道士停顿片刻,“嗖”的一下宝剑出鞘,摆出一副镇妖驱魔的姿势,“大胆妖魔,快快现身!”
“......”。林川川左看看右看看,又瞧身后无人,暗暗想着,“难道这老道是说我是妖魔?自己身上有魔血之事从未同他人讲起,他为何知晓?”
便装作一副无辜模样指向自己,满眼疑惑的表情看向道士。
“老道,你是何人,为何诬陷我这寻常小百姓是妖魔?”川川心里盘算着,还不清楚这老道的来历,先探探底细。
只见那道士放下“金鸡独立”的姿势,自傲的指向东边说道。“贫道乃临罗山裕陵观——玉玄散人是也。”
“未曾听说。”话音未落,林川川抢答道。售卖这么多本驱魔志怪小说,从未看到有关临罗山、裕陵观与这位玉玄散人的记述。“看来我这书卷该更新了。”
“无知小儿,临罗山岂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知晓的。废话少说。”玉玄散人抓起林川川衣袖,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一个不知名的道观中。
“这是哪?”林川川晃了一下,站定住,看了下周围似乎已布好了阵,看来,这老道是早有预谋了。
只见玉玄散人一施展法术,便将林川川悬到半空中,大喝一声“宝剑出鞘!神形分散!师尊请就位!”刹时一束红光临门而入,束缚住林川川。
“师尊,这人弟子给您带来了,看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凡夫俗子。”玉玄散人向空中的红光说道。
那道红光围着林川川身体缠绕,貌似在闻嗅她体内的血液味道。随后发出空灵邪祟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哈哈——它没诓骗老道,果然如此,竟能让魔尊心甘情愿奉上心尖之血。她又岂是凡夫俗子。”
“什么心尖之血?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林川川悬在空中,对眼前的状况不知所云。
“你不知道?哼,魔尊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呀。”红光旋转一圈。
“你是说魔尊大人?道长啊——你们确认一下是不是抓错人了,你们说的什么心尖之血,我实在不知呀。”林川川探寻不到红光的嘴脸到底在那,只能望着玉玄散人,哀求着。
“哼!嘴硬!”那一束红光说罢,便将林川川脖子轻轻划了一道,流出黑色的血。“这是什么?”
玉玄散人震惊,“黑色的血?”
林川川不免嘶叫一声,突然袭来的疼痛让自己反而更清醒了,心中盘算着。难道这魔血便是心尖之血?魔尊大人给自己的是心尖之血?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既然这道士有意要这血,不如便顺水推舟——
半响,林川川迟疑状。“道长们,这魔血是心尖之血......你们若要的话,拿去便是。只要饶我一命,可以吗?”
“......”玉玄散人对林川川的大方感到迟疑。
林川川见二人惊诧不语,继续说道:“你们一看便是仙人,若是能帮我净化掉这魔血,我一定给你们烧香拜佛,助仙长们早日升天。”
玉玄散人皱眉,“这......师尊,这小女子不按套路出牌。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片刻后,红光大笑,“好,你倒是豁得出去,那老道便成全你。”继而顺着林川川脖子吸食着血液。
林川川感觉身上的血如同要被抽干一般痛苦难忍。
突然,一道黑光闪过,一个身穿黑色羽衣、气质阴郁凌厉的男人便出现在道观中。
“魔尊?”红光看到魔尊首懿出现,震惊道。
林川川虚弱的看过去,是魔尊大人,怎么办,若他发现我让道士和这个不知名的红色怪物给我净化魔血,岂不是会恼羞成怒?
玉玄散人上前打斗,不过三招,便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不自量力。”首懿冷冷的说道。
此时,包围着林川川的那一道红光趁机飞出消失不见了。首懿望着红光飞出的方向似有所思,没再追去。
首懿挥了一下衣袖,将束缚着林川川的法术解开,上前将其接住,紧紧抱在怀中。
林川川此时很是虚弱,努力睁开双眸,对上首懿那双幽幽透着寒光的双眸,却从中探到一丝柔情与疼惜。“魔尊大人。”林川川没想到净化魔血竟这般耗费精气,感觉身上每处经络都好疲惫,依偎在首懿的怀抱中,昏迷了过去。
首懿将林川川轻轻放到梁柱旁后,走到布下的法阵前,“这是血盘法阵?”
“没错!一种用来吸取精气煞血的阵术。”玉玄散人毫不畏惧的说道。
闻言,首懿走到玉玄散人面前,依站着一旁的石柱扇起琉雀羽扇,微蹙眉头,睥睨的眼神看向玉玄散人,带着极尽压迫感的声音,淡淡说道:“自报家门。”
“哼!在下玉玄散人是也,临罗山师尊凤狱点化。”玉玄散人冷言道。
听到凤狱这个名字,首懿记起来些许陈年往事。
当年,他曾独自去往临罗山寻取“盛春朝”,在后山看到一山洞,无人立碑题字,于是一脚踹开石门,碰到一位面容慈眉善目,颇有清风道骨之气的老道。俩人对视,那老道睁开的不是人眼,而是发红的、发狠的双目,如同失了魂一般,却在一眨眼间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眼睛。
对他说道迄今为止唯一一句话便是:“尊上何人?老道凤狱。”便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
首懿看这人疯癫模样,没有与他打斗之意,便在凤狱的笑声中离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凤狱的身体内,却如同藏着一只被压抑、被夺舍的野兽,是善是恶还未可知。原来,背后身份竟是临罗山师尊。
“没想到临罗山师尊竟会用这等下三滥手段。”首懿嘲讽道。
“要说下三滥您可误会了,是她主动提出的,不信,您问她。”玉玄散人指着昏迷过去的林川川忿忿的说道。
首懿转头看了看昏迷中的林川川,微蹙眉头,“她不明白本座心尖之血的妙用,你们也不知道?”
见玉玄散人心虚状,首懿继续说道,“本座倒是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得知她体内的魔血,便是本座的心尖之血?”
“我师尊修炼了数千年,自有门路。”
“既然知道了,那今日便告诉你们,她——是本座的人。回去告诉那老头,若还敢来伤害她哪怕一根头发,本座便把你们临罗山烧个片甲不留。若是不信......本座这烬寒火,你要不先替你师尊和临罗山的生灵感受一下?”说罢,手中渐渐升起一团黑蓝色火焰,周围温度倏然间变得寒冷而灼热。
玉玄散人只觉身上冷热交加,犹如掉入寒冰窖,又如同踩进入了火焰山一般难受,这就是让仙魔闻风丧胆的烬寒火?
玉玄散人望着这个眼神和气息冷冽如冰的男人,心中一阵寒颤。冷哼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首懿任由玉玄散人离去,慢慢将烬寒火熄灭,转身之际,眼中暗含的阴冷寒气逐渐消退,化为平滩。
首懿走到林川川面前,为她挽上额头的一丝碎发,愣愣看了好一会,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独怆神伤。低声念道:“你竟这么不愿接受本座的血。”
手轻轻扶过林川川颈处的伤口,竟痊愈了。林川川逐渐苏醒过来,只见一个俊美、凌厉的面庞看着自己。
“魔尊大人......您怎么来了?”林川川慢慢坐起,心虚状。
“本座打扰你净化魔血了?”首懿直言道。
“您......您误会了,我是被他们抓来的,我怎么敢忤逆您?”林川川言笑道。首懿暂时不想拆穿,刚要说些什么,只见青鹰以一直雄鹰竟飞到道观中,落地时便幻化成人形,上前说道。
“尊上,给你说个事您可能不信,方才来的路上,青鹰竟被极速冲来的一道红光给撞下去了。”
“废话少说,拿来。”首懿伸出手,打断道。
青鹰努努嘴,将一株散发着点点微光的花从怀中掏出,递给首懿。
林川川看着这一幕,心想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见识这么多魔幻之术。
林川川愣神之际,青鹰惊讶的看着她说道。“枭寻?”青鹰又看到首懿威示的眼神,转而惊讶之感退去,想起来什么似的捂住嘴。
“......枭寻?是谁呀,我不叫枭寻,我叫林川川。你......是哪位?”林川川疑惑的看着“鸟人”,站起来忍不住去摸他的脑袋。“你这头发像个小猫头鹰,好可爱。”
“诶诶,不要摸我头发,我不是猫头鹰,我是老鹰,知道吗专吃小鸟、小麻雀的老鹰。”青鹰看着这个到了人间还是喜欢打趣别人的林川川,迫使自己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川川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她不知道这便是让自然界闻风丧胆的血脉压制。麻溜躲到首懿身后,抓着他的衣袖说道:“魔尊大人,这个鸟人是谁呀?好生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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