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命为誓

到底是“人红是非多”啊,这些日子在法厄身边见识到的麻烦事,简直比瑞尔柯待在拉菲斯家族这十余年里遇见的加起来还要多。像今天这种情况,怕是瑞尔柯最心累的时候了。

这是法尔瑞斯家族组织的晚宴,法厄作为继承人是当然不能缺席的——否则就凭这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当然是更愿意选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说说话、发发呆,或者小憩一会儿……只要有对方陪伴就足够了。不过,既然是不得不参加的宴会,两个人自然也不会敷衍,毕竟,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来设法提升自己的综合实力。

这次宴会上的麻烦就在于贝卡曼德家的继承人,菲尔·贝卡曼德小姐。这位小姐曾经点名要求法厄入赘到她们家,态度非常强硬——不过,这其中有多少是法厄对头的故意诱导就不清楚了。

“亲爱的,好久不见。”菲尔小姐一到会场就在找寻法厄。“好久不见,菲尔小姐。”法厄回了礼,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希望菲尔小姐能用我的名字来称呼我,我想我们还没有那么亲密。”“是嘛?可是,今晚之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了呢?”菲尔小姐对于今天的行动势在必得,因此并不在乎法厄的冷淡。法厄思量了半晌,觉得能够让菲尔有这般底气的,应该只有“震慑”了。可是,贝卡曼德家族真的愿意让出秘宝吗?法厄不敢确定。

贝卡曼德家族与法尔瑞斯家族势均力敌,两个家族都手握秘宝,实力雄厚。因此,法尔瑞斯家族不会因为法厄而与贝卡曼德家族交恶。所幸,婚姻一事需要两个人都心甘情愿,贝卡曼德家族也只能威逼利诱,不能做什么强迫性举动,法厄和瑞尔柯还有时间去处理。

贝卡曼德家的秘宝“震慑”,可以给一定范围内的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震慑是贝卡曼德家最大的倚仗。况且法尔瑞斯家族本身也具有秘宝。贝卡曼德家族愿意把震慑交出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并不影响法厄和瑞尔柯想把震慑拿到手。

“菲尔小姐这么胸有成竹,可是能拿出什么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法厄开始试探,“若是看不到贝卡曼德家族的诚意,我可是断然不依的。”“当然,”菲尔小姐看起来很是得意,“这可是我们家族的秘宝,作为未来的贝卡曼德女爵,我用至宝作为聘礼,这诚意可够?”菲尔小姐说着打开了一个华丽的盒子,盒子里是一块祖母绿宝石镶嵌的戒指——这,就是震慑。众人只敢远远观赏,毕竟震慑的威压不容小觑。瑞尔柯也远远的躲在角落里,虽然因着织梦的缘故,威压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影响。但是法厄在试探菲尔小姐之前就用眼神征询过他的意见了,现在他在这个角度刚刚好方便做事。

突然,一道红光闪过,宴会厅的吊顶炸碎开来,一阵眼花缭乱的碎光晃着众人的眼,现场一片兵荒马乱,所有人都忙着避开碎片以免受伤。好容易平静下来,却听得一声尖叫,是贝卡曼德小姐,“谁?谁拿了我的秘宝?”这一声落下后,又是一片兵荒马乱。

此时,角落中,瑞尔柯隐在阴影里,悄悄地离开了会场,趁夜色赶回了那个长久不住了的、他自己的房间。刚刚他趁乱用链镖精准命中戒指,卡住它后又迅速召了回来,戒指就和飞镖一道落入织梦中了——正是织梦空间才阻断了震慑的威压。这是他在织梦中训练时偶然开化出来的能力。武器和织梦的无缝衔接对反应力的要求可是相当高的。当然,这些他不会告诉法厄,他只告诉他自己有办法把秘宝拿到手而已,至于方法,法厄也不会刨根问底,这是他们的默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法言说的东西,他们不会因为一些细枝末节撕破脸的。回到房间,瑞尔柯清洗掉身上杂乱的气味,换了一身睡袍,而后又伪造了许多深浅不一的伤口——就像是正常情况下血奴用来放血的伤。随后躲到被子里,装作熟睡的样子,仔细倾听外面的声响。

而此时,众人寻找无果——威压消失了,震慑自然不在这里了——已经开始讨论戒指的下落。“快别闹了,法厄,快把戒指交出来吧。”卡帝奥把脏水泼到法厄头上,“别给大家添麻烦。”“所以哥哥这是认定了就是我拿的?”法厄的眼泪说来就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瞬间就洗脱了一大半的嫌疑——毕竟人都是愿意偏向弱者,“就因为我距离最近,所以就一定是我吗?可是,若是我应下了婚约,这戒指顺理成章的就是我的,我又为什么要做这不干不净的事平白惹一身腥?”“那你的随侍去哪了?”卡帝奥不肯松口。“看来哥哥很关心我身边的人嘛。”法厄的表情看不出来喜怒,“他最近不舒服,一直没有出门,让哥哥失望了。”法厄和瑞尔柯近期确实没有一起行动,所以并不能看出什么破绽。但是卡帝奥不依不饶,“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探望一下他吧?事关秘宝,不容马虎。法厄只能应下,他相信瑞尔柯能够处理好的。

瑞尔柯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他没有动,只是很快调整状态,随时准备开始表演。他们果然没有让他久等,“嘭”的一声,他的门被猛然踹开,瑞尔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做出一副被惊醒的、戒备的样子,“怎、怎么了?”他看着那些人,眼神中有些茫然和惊慌失措的意味。“你一直在这儿?”卡帝奥明显质疑他,“你不是法厄的随侍吗?怎么没跟着他?”“他最近身体不好,我特许过他最近不用跟着我。哥哥有些僭越了吧?”法厄打断了卡帝奥的话,最近没有什么事情,瑞尔柯大多数时间都在府里,外人见不到瑞尔柯,当然是他说瑞尔柯怎样就是怎样的。“是吗?”卡帝奥并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既然哥哥检查了我的府邸,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检查检查哥哥的府邸呢?”

而此时,另一边,公爵没有跟着去搜查,他靠在椅子上,满脸疲惫。威尔德端上一杯咖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什么事?说吧。”“先生,我知道这话不该我说,但是……”威尔德抬起头,眼睛里是真真切切的担忧,“卡帝奥,真的适合继承爵位吗?”这正是公爵正在想的事情,他一直都觉得卡帝奥是有些娇惯了才会无礼又鲁莽,锻炼锻炼就会好的,可是他今天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着实让他感到失望,“继续。”“这……不好吧。”威尔德故作纠结,欲言又止。“无妨,说吧。”“是这样的……”管家添油加醋的把卡帝奥惹下的麻烦全部讲述了出来。“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你下去吧。”公爵这边自顾自做着打算,卡帝奥那边却已经替他做了定夺——“公、公爵,大、大少爷那边出事了。”一个侍卫走进来,战战兢兢地说。“发生什么事了?”公爵本想着,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能救就救一下吧,不想听完侍卫的汇报勃然大怒,立刻向那边赶了过去。

推开卡帝奥府邸的门,客厅的墙上是他私兵的图腾,书房里到处都是军事地图,地下是一个大型的兵器库……“卡帝奥!你这是要造反吗?”这是公爵见到卡帝奥的第一句话。“亲爱的,卡帝奥只是想帮你做一些事情,他绝对不会造反的!真的,我保证……”公爵夫人已经赶过来了。那本来是一个很光鲜亮丽的女人,现在哭的一塌糊涂地哀求公爵,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如果不是她偷偷瞄向法厄的眼神透着怨毒,瑞尔柯几乎要相信了。从法厄那里出来,他们就直奔卡帝奥这里,瑞尔柯也跟出来了。而在转移的过程中,卡帝奥悄无声息地塞了一块军令在他手里。那个图腾是棘鞭,是瑞尔柯母亲的武器……瑞尔柯已经有了一点预感,只是太过荒谬,太过难以置信。

这厢,卡帝奥看起来已经彻底慌了。他聚集私兵确实事出有因,只是并非是要谋反,但是现在他只是不停地附和他的母亲的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就是在公爵看来也是如此。“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公爵甩开了夫人,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带走了这两位,哀求和哭声渐渐听不见了……能在这偌大的家族中掌权的人,究竟还能有几分真情呢?所有法尔瑞斯家族的子嗣都冷漠的看着这场闹剧,毫不意外。

法厄仔细的打量着卡帝奥的布置,突然觉得自己很迟钝。卡帝奥作为最有可能成为真正的继承人的人依然在为自己谋划,自己哪怕不甘心也没想过改变什么……而现在,他已经不得不去争,不得不去抢了,还好,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很抱歉,让大家见笑了。”公爵向大家致意,“敢问贝卡曼德小姐的戒指可找到了?”贝卡曼德小姐黑着脸,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没有,但是不用找了。我从刚刚开始就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了。”“怎么可能……”人群中舒然炸开了议论。“这些所谓的秘宝,都是神明留下的信物,是会认主的。如果有人强行催动会导致秘宝自毁。”贝卡曼德小姐解释着。法厄悄悄向瑞尔柯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瑞尔柯冲他摇摇头,笑了一下。“织梦,怎么回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瑞尔柯悄悄沟通织梦。“主人,我刚刚把震慑上的印记抹去了,他现在是无主的状态。主人要留下契约吗?”“不急,先收好吧。”瑞尔柯交代着,“她说的都是真的吗?”“是,主人要是还有疑问直接询问我就可以了。”“好,我晚点再找你。”瑞尔柯又回神仔细听着贝卡曼德小姐的解说。

这些信物的存在,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或许应该把它们收集起来才能明白。

卡帝奥的府邸被封禁前,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瑞尔柯跟着法厄,也浏览了一遍。这个府邸即使不查封也仅仅只剩一个空壳子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卡帝奥计划好的。这场闹剧的最终受益者是瑞尔柯,卡帝奥不惜以性命做代价来“成全”瑞尔柯,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瑞尔柯直觉一般的猜测到卡帝奥在隐瞒什么。这里也许是离一切谜团最近的地方——所以卡帝奥在看到他的时候才会那么激动,所以才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为他铺路,尽快让他离开。

瑞尔柯没有那么叛逆,他明白有人在组织他现在去探究一切,他也愿意养精蓄锐来迎接那些不可避免的致命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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