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国边境的流放之地——风瑶
风瑶,是雷国跟琉璃国接壤的一个贫瘠山村。这里三面环山,唯一的出路只有风瑶县衙所在的风瑶山下。其它的山峰是天然的屏障,常年的瘴气沼泽,吞噬了无数想要逃走的生命。
明月秋自从到此地报到,风瑶就没太平过。
明月秋被流放之地的县官分配到一个普通人家劳动改造,对自己的“罪行”忏悔。雷国民风奔放,这家姑娘看上了明月秋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非要以身相许。明月秋已经有了姬瑶,自然是不敢要的。但是,喜欢明月秋的姑娘可不止一个。毕竟这穷乡僻壤,有一个读书人,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姬瑶得知明月秋流放风瑶,以镇守边关为理由,留在了风瑶。
“姬瑶公主干嘛赖在风瑶不走啊?这里有什么好?”姑娘们非常不满姬瑶留在风瑶。
这也难怪,姬瑶貌美,而且武功很好,又是读过书的女子。有姬瑶在,在风瑶的姑娘各个自卑,别说跟姬瑶比,就是她身边的傲雪和凌霜都比她们强。
“该不会为了你吧?”
姑娘们看向在泉眼前打水的明月秋。
明月秋惊吓道:“不可胡言乱语。这话若被人当真了去,我就别想活了。”
姑娘们知道姬瑶霸道强势,相信明月秋也不会欣赏那样的女人。更何况,明月秋是待罪之身,若是勾搭当朝公主,只怕他的小命就得留在风瑶了。
傲雪和凌霜看到明月秋打个水都被姑娘围观,唏嘘不已。
“这里的女子都没见过男人吗?哪有坐在泉眼旁盯着男人看的?”傲雪撇嘴。
凌霜拖着脑袋看明月秋尴尬的绕过女孩子们,感慨道:“没见过有气质的男人。女人又不是瞎子,什么样的男人只是好看,什么样的男人是好,自然分得清楚。这跟有没有读书没关系,是女人选择的本能。”
傲雪瞥了一眼明月秋摇摇头:“我就没看出他哪儿好。一张桃花脸,妖孽。”
凌霜笑道:“公主看出来就行了呗。”
城楼上,姬瑶走出阳台,看到明月秋被女孩子们围观,一点儿都不生气。
“哎呦,我还挺有眼光。我喜欢的,这么多人稀罕?”姬瑶说。
傲雪和凌霜连忙起身向姬瑶行礼:“公主。”
姬瑶摆摆手趴在阳台上看明月秋从楼下路过,手中的橘子拿了半天,也没大胆的向明月秋砸过去。不好意思的看着人家的背影依依不舍。
“公主,别看了。”凌霜说。
姬瑶将橘子掰开,分给了凌霜和傲雪。
“我大老远跑这来是为了啥?”姬瑶问。
这个答案再明白不过,看明月秋呗。
姬瑶说:“人就是太贪心了。我来的时候,发誓只是看看他,不跟他说话,不见他。可是,这身子就是管不住,眼睛就是管不住,看不着他,心里烦躁的很。”
傲雪说:“你不能跟他说话。他是待罪之身,在这里,是奴。你是当朝公主,县太爷都得听你的。你跟大王说是来彻查奸细的,若是被人说了闲话,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姬瑶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如果能把他关到我的牢房里,就好了。”姬瑶感慨。
凌霜和傲雪就算想帮姬瑶的忙,也得好好想想后果。
县太爷让姬瑶的侍卫送上飞鸽传书,姬瑶一看,唇角浮现笑容。
“这下子,我有见他的理由了。”
明月秋是待罪之身,没有衙役的允许,他哪儿也不能去。风瑶从城南走到城北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明月秋每天去地里干活,打水,看书,日子过的还算清闲。姬瑶的到来,让明月秋心里很是愉悦,不管怎么说,清晨去地里干活的时候,都能看见姬瑶在院子里练剑。或许,姬瑶是故意让他看见,就是停留那一会儿,也觉得十分开心。
“明公子,衙役来人,要把你带到衙门去。”收留明月秋的平民张伯说。
明月秋听到去衙门想必姬瑶想见他,心里乐开了花:“哦,好。”
衙役给明月秋上了枷锁:“你别介意,姬瑶公主收到线报,说是有细作的线索,正在排查。你也就是按例询问,别太担心了。”
明月秋点点头,同意枷锁上身,能见姬瑶怎样都行。
姬瑶坐在审问犯人的牢房里,紧张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衙役将明月秋送进牢房。姬瑶大大方方坐在县太爷审犯的椅子里,手中翻看的,是明月秋流放至此地的文书。
“大印是琉璃国国主的,明公子,你犯了什么事儿被流放,这里写的可是不清不楚。”姬瑶看着文书询问明月秋“你得跟我说清楚,你一个琉璃国的贵族,为何流放到雷国?”
傲雪和凌霜去掉明月秋身上的枷锁,让他坐下回话。
明月秋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既然姬瑶问,他还是再说一次。
“我没犯错。”明月秋坚持自己无罪“欲加之罪而已。我明家在琉璃国是名门望族,宸王黎勤不希望家里走关系帮我翻案,就利用职务便利,将我发配至此。待我翻案,即可回去。”
姬瑶发现明月秋还不知道黎嵩驾崩黎浅继位的消息,相信,很快赦免明月秋的文书就会派送至此,那个时候,明月秋就要回家了。姬瑶只要想到,明月秋离开自己,心里不是滋味儿。
“黎勤还有这个本事呢?”姬瑶知道,给黎勤开后门的应该拿过王夫人的好处“浅公子,可知你被流放的事儿?”
明月秋说:“应该知道。”
“想必他会为你翻案。这样,你就能回家了。”姬瑶感慨,言辞之中,不知是欣喜还是遗憾。明月秋看着姬瑶,没有说想要回家的话。
姬瑶被看的脸都红了,对衙役说:“帮我把这里接收明月秋的文书拿来。”
衙役知道黎勤没有得到王位的消息,觉得姬瑶应该是想把给黎勤开后门的人揪出来,心里默默惊慌,不敢怠慢,连忙退出了牢房。
“老实说,此人对我还算照顾。”明月秋说。
姬瑶冷笑:“你帮他赚银子,他可不是照顾你?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来了风瑶之后,没少给某人贿赂好处。他善待你,是因为你给的银子够多。”
明月秋正襟危坐:“有何不妥?”
姬瑶敲着桌面:“贿赂官员,明公子也是官宦之家,你问我有何不妥?”
明月秋说:“雷国给基层官员的俸禄实在太低了,若是不接受贿赂,只怕衙门里的人都养不活。公主想着安定天下,却不能解决民生疾苦,还如此苛责,只怕不是好事。秋,承认,给官员贿赂却有不对。但是,您好像没什么损失。”
姬瑶觉得明月秋这巧舌如簧的本事,实在太可恶了,但是她偏偏喜欢的紧。若是明月秋能成为雷国的栋梁之才,那该多好?等他得到功名,姬瑶选他做驸马,一举两得。
“既然来了我雷国当了流放之徒,就不是琉璃国人了。”姬瑶强调。
明月秋笑了:“我毕竟是琉璃国的贵族,只能当你雷国的流放之徒。我若想往上走一点儿,怕是雷国君王也不会同意的。公主若是聪明,自然知道放了我,才是上上之选。”
姬瑶见明月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考虑他们俩的未来,气的拿起手边的文书朝着明月秋砸了过去。明月秋抬手接了,翻看一看,琉璃国黎嵩驾崩,黎浅继位。
“哦,变天了。”明月秋感慨。
姬瑶沉默了片刻:“你压根就没想着留下!”
明月秋真的没想过留下,面对姬瑶的质疑,他选择了默认。
姬瑶委屈,却不愿像普通女儿家那样哭鼻子,她是雷国的战神,怎会稀罕一个男人?但是,姬瑶就是稀罕明月秋,就算再怎么强悍,也压抑不住喜欢他的本能。爱一个人,就要在一起,这个要求很奢望吗?或许,对雷国的其它女孩儿而言,这个要求太简单了。可是对姬瑶而言,这个愿望很奢侈,奢侈到她堂堂一国公主,不敢越礼的地步。
“走了也好,总比留在雷国祸害强一些。”姬瑶决定放了明月秋“相信,新君赦免你的文书不日就会抵达,那个时候,你就能滚出雷国了。”
明月秋看着眼前的姬瑶,他想回国效忠黎浅,但是跟姬瑶分别,心里却不是滋味儿。明月秋不擅长跟女子谈情说爱,更何况是他心悦之人。面对姬瑶,明月秋还没有想好怎么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秋,只能说,来日方长。”明月秋告诉姬瑶。
姬瑶靠近明月秋,锁住他的眼睛。
“我还有多少时间等你?”
明月秋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不是一个没把握就敢许诺的人。姬瑶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又是雷国君主的掌上明珠,她的婚事必定格外被重视。明月秋只能说服自己不能着急,但是心里却是害怕的。若是姬瑶成亲,明月秋一定会去抢。到时候,就不是他们俩个之间的问题,而上升到更严重的问题。
“你是不是从未想过跟我在一起?”姬瑶问。
明月秋不敢回答,心里却一直在否认,他当然想跟姬瑶在一起,但是,没有未来的在一起只会连累彼此。明月秋一直在想办法把姬瑶留在身边,却想不出什么可行的方法。明月秋着急,他想求助,搁在他跟姬瑶之间的距离,根本不允许他去奢望得到。明月秋的沉默,让姬瑶的心剧痛不已。姬瑶从来不喜欢哭,但是她长这么大,所有眼泪都给了明月秋。
“又是沉默。”姬瑶不耐烦了,吻上明月秋的唇,着急的咬着明月秋。明月秋回应她,还未用舌尖碰触,就被姬瑶躲开了。
“不行。”姬瑶拒绝“今天不安全。”
明月秋不会强求,只能遗憾心疼的看着他深爱的女孩,压抑自己爆发的情感。明月秋起身,走到姬瑶身后,轻轻将姬瑶搂入怀里。姬瑶所有的坚强都变得脆弱,感受着明月秋温暖的怀抱,转过身紧紧相拥。
“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明月秋小声告诉姬瑶。
“吹牛。”姬瑶反驳。
明月秋笑了:“从小到大吹过的牛皮,都实现了啊。”
姬瑶拥抱明月秋,就算知道这个承诺实现的可能性几乎是零,还是让姬瑶感觉到踏实。大概,这就是女人要的安全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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