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念因为重伤,不找钟玺麻烦,反而让钟玺有些不太习惯了。
坐在船尾喝酒的钟玺,眼睛不自觉的看向狄念的舱房,一不小心,被庞龙看见了。
“坐这儿看有什么意思?当家的,自然希望钟公子去他房里看,看的越真切越好。”庞龙打趣的说,盯着钟玺的脸,等着看他发火。
钟玺让庞龙失望了,脸上没有半点儿波澜。
“把药给我,我去看看。”钟玺说。
庞龙将药放在钟玺手上,钟玺大大方方去了楼上的舱房。
狄念被喷嚏惊醒,伤口疼的厉害,这个时候钟玺正好进来,心情瞬间变好了。
“你来了?”
“看看你这无恶不作的海盗头子还活着没。”钟玺说。
狄念招招手:“刚才打了一个喷嚏,伤口疼的厉害,不知道破了没有,帮我看看。”
钟玺走到床边,伸手去解狄念的里衣。狄念一脸坏笑,让钟玺格外别扭。
“你自己来。”钟玺把手缩了回去。
狄念依靠在软枕上:“疼~”
硬汉撒起娇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尤其是狄念这种从来不撒娇的人,更是要命。眉眼之间的英气突然变得脆弱起来,让钟玺的心莫名软了一下。钟玺一把扯开狄念的衣衫,果然,纱布下面印出了血色。
“伤口裂开了。”
“不知是谁念叨我,相思入骨才会让我有如此强烈的感应。钟公子,你就不怕,我这么好的男人,被人抢了去?”狄念问。
钟玺哀叹他果然对狄念期望太高了。
“那不是正好,省得你祸害别人。”钟玺说着手劲儿大了一分。
狄念感觉到剧痛,腹部肌肉缩紧,血顺着伤口涌了出来,把钟玺吓了一跳。
“疼你倒是说啊!”
狄念已经疼的脸色惨白,无奈笑笑。
“照顾伤号,不是应该温柔点吗?我若有力气喊疼,就不会躺在这儿了。”狄念说。
钟玺发现自己对狄念一点儿耐心也没有,更没办法把他当作一般人平等对待。钟玺自问,他见过的美男多了,楚羽,黎浅,明月秋,还有哥哥钟正......唯独对狄念,这个邪魅的海盗头子让他没办法平静。
“怎么了?心疼了?”狄念问。
钟玺将狄念推到软枕上,用最快的速度帮他上药包扎,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点点拖泥带水,速度快的让狄念目瞪口呆,疼的狄念只字难说。
“好好养着。”钟玺起身离开。
“钟玺!”狄念努力站起身子,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钟玺的袖口。
“干嘛?”
“我,我喜欢你。”狄念说。
钟玺想要挣脱,感觉狄念身子不稳,任凭他拽着。
“我不喜欢你。”钟玺说着拨开狄念的手,离开房间。
狄念很失望,他难道会错意了?如果钟玺不喜欢,为啥对他忽冷忽热?若是喜欢,为何拒绝的时候毫不犹豫?狄念哭笑不得,他一定是作恶做太多了,才会让老天爷如此作践他,让他看上一个永远看不上自己的男人,对,最可恶的是,他还是个男人。狄念躺回床上,捂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只要钟玺在他身边就好,以后喜欢这样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钟玺的心怦怦跳的有些慌张,走过转角,抬起手,手竟然在发抖。
这叫什么事儿?
那么多名门闺秀冲着他喊喜欢他都能无动于衷,狄念一个大老爷们说了一句喜欢他慌什么劲儿?太奇怪了。
冉清秋得知钟正被黎浅调职去雁回国做经络使,特意到钟正必经之路的驿站等候。
钟正任职赶路,正好要到驿站准备补给,被芬儿堵住了。
“钟大人,我家主儿在此等候您多时了。”芬儿说。
钟正知道芬儿说的人是冉清秋,自然不敢得罪,连忙恭敬跟着芬儿去了冉清秋包下的客房。
冉清秋不愧是雁回国第一美人,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让人过目难忘,但是不知为何,钟正感觉到背脊汗毛倒竖,颇有不安。
“微臣钟正,见过娘娘。”
冉清秋腼腆随和:“钟大人,清秋还没过门呢!真真儿当不起娘娘二字。”
“娘娘的婚事儿是先王御笔钦点,大王不会不作数的!在微臣心里,娘娘,就是娘娘。”钟正说。
这话说的很合冉清秋的心意。
“钟大人,既然你教我一声娘娘,那清秋就自称本宫了?会不会不妥啊?”清秋问。
钟正觉得也没什么不妥,反正没人看见,只是不知道冉清秋想干什么。
冉清秋收敛了自己过多清纯的样子,显露出些许威严,她有一种不怒自威的能力,清纯阳光和阴险黑化,只需要一个眼神的切换,就能应对自如。
“雁回国经络使,本宫还是对这个职务有些了解的。钟大人,应该也跟大王沟通过很多次,对这个职务该干什么心知肚明吧?”冉清秋说。
“是。”钟正如实回答。
冉清秋问:“既然如此,本宫大概了解大王想干什么了。不过,此事本宫有几点不明白的地方,想跟钟大人讨教,不知,钟大人愿不愿意如实相告呢?”
钟正难道说不能吗?
“微臣,知无不言。”
冉清秋说:“大王让你做经络使,管理雁回国跟琉璃国所有贸易往来。钟大人,大王可有吩咐,通用货币是什么?”
钟正迎上冉清秋的眼睛,他作为经络使,这个问题不可能不知道,告诉冉清秋,就等于告诉她黎浅要去钱票,危及离国利益。离国跟雁回国的关系匪浅,很可能......
“通用货币。”钟正回答。
冉清秋听出来了,钟正不算说假话,全看人怎么理解。按照冉清秋的理解,这个通用货币,估计就是真金白银,而非离国钱票。冉清秋深知钱票带来的问题,但是她是女孩,父王根本不会听她说话,只会听那些庸才兄弟和百官的话。冉清秋早就暗暗发誓,等她有机会,一定会让看不起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钟大人,你可知本宫来此等你的原因?”
“还请娘娘示下。”
“本宫是大王的女人,也是父王母妃的女儿,最希望看到两国和平共处,共同昌盛。可惜,这个愿望不切实际。六国纷争,天下注定一统,而琉璃国也好,雁回国也罢,都不是众望所归。这一点,钟大人,心里有数吧?”冉清秋说。
钟正低头,没说话。
冉清秋说:“我父王以为依附离国,就能不做亡国之君。钟大人,您觉得,他的想法,对吗?”
这让钟正怎么回答?议论雁回国国君?不妥吧?
“君上是娘娘父亲,想必娘娘更为了解,娘娘怎么看?”钟正问。
冉清秋拨弄着杯口:“本宫不过是个公主,本宫父王可不像先皇是专情之人,他的妃嫔比牛毛还多,能惦记本宫母妃,也是因为母妃是离国太后的胞妹,有些利用价值罢了。以本宫对离国的了解,一统天下势在必行,管你是胞妹还是表妹,都不过是他王权的牺牲品。至多,受点儿优待罢了。但是,有一种人必须死,你可知是谁?”
钟正冷汗都滑下来了,这还用说,当然是亡国之君啊。
“这......”
“钟大人不敢答,本宫敢,所有的亡国之君,都得死。”冉清秋告诉钟正“这就是说,本宫的父王,夫君,都保不住!本宫一个女子,就算离国以表妹相待,毕竟是许过男人的女人,在离国,不值钱了!”
冉清秋走到钟正面前:“钟大人,你可知,本宫心中恐惧?”
“微臣,理解。”
“本宫心比天高,可不想命比纸薄。当莫和拒绝娶我为妻的那天起,本宫就发誓,不会让他一统天下。本宫既然嫁给了大王,钟大人可知,本宫要什么?”冉清秋问。
“微臣,了解。”
冉清秋非常满意,轻轻拍拍钟正的肩膀:“本宫好为难啊!你说,本宫是该帮娘家人,在这里杀了你让人取而代之,还是帮大王让你对付我父王和离国呢?”
芬儿出手,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架在了钟正的脖子上。钟正腿一软跪倒在地,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手也开始颤抖起来。钟正不是钟玺,他没有武功,根本无法自保。
“微臣以为,娘娘当然要帮大王。”钟正义正言辞的说。
冉清秋微微挑眉:“说说理由。”
钟正说:“第一,大王不愿做亡国之君。有娘娘辅助,微臣努力,有根离国一拼高下的条件。第二,娘娘是出嫁之人,要分得清内外,伴随娘娘白头之人绝对不是父母,而是夫君,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父母也是老有所依,若是娘娘成了亡国之奴,娘娘母妃又哪里来的地位在离国太后面前抬起头做人呢?第三,离国辜负娘娘,娘娘难道要看着离国王后对您耀武扬威,言辞侮辱吗?微臣不敢自居人才,但却对大王所托之事,游刃有余。娘娘杀了我,跟大王之间必有嫌隙,岂不是将大王让给其它女子?娘娘信任微臣,微臣所做功绩都有娘娘一份,大王怎么会亏待您呢?”
冉清秋抬起手,芬儿将匕首收了回去。
冉清秋扶起跪着的钟正:“钟大人所言甚是,都说进本宫心坎里去了。既然如此,本宫与钟大人也是一条船上的人,都是为大王好,是不是?”
“正是。”
“那么,本宫所托,大人应该不会拒绝了?”
“娘娘请讲。”
“本宫要你,弄垮雁回国。让冉星图和王皇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冉清秋一字一句的告诉钟正。
钟正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每一个字。
“大王能不能做雁回国的第二君王,就看你了。”冉清秋拍拍钟正的肩膀。
钟正第一次感觉到冉清秋的可怕,一个女人,狠起来,连自己的父王都不放过,更何况辜负她的离王莫和?希望,黎浅不要做这种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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