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沙漠的夜空被坠落的十二面体碎片点燃。那些燃烧的棱柱并非无序坠落——程墨的紫光视界中，它们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精准投向中央金字塔的方位。
“它们在重组。”林萱的骨刃表面浮现出与流星同步的纹路，“成虫在召唤自己的细胞。”
赵铁柱趴在改装吉普车后座，正用军刀给自己做简易手术。他的机械臂残端连着从敌人身上扒下来的生物电池，电线直接插进脊椎接口。
“老子只剩这个能用了。”他咬住皮带启动电源，机械手指猛地攥紧，“够撑到宰了那虫子。”
车灯照亮的沙丘上，出现了一条由发光孢子组成的“路”。这些孢子不断从沙粒深处渗出，像被某种力量唤醒的萤火虫，向着金字塔飘去。
程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紫光视界突然解析出孢子运动的规律——它们在空气中拼出巨大的神经突触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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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比卫星图像显示的庞大十倍。
近距离看，它根本不是石块堆砌的建筑，而是由无数硬化菌丝构成的有机结构。表面密布的蜂窝状孔洞中，正渗出与蜂巢女王相同的金色粘液。
“看顶部。”林萱的声音发紧。
原本该是塔尖的位置，现在悬浮着一个直径百米的十二面体。那些坠落的“流星”正被它吸收，每融合一块，就有新的脉络在金字塔表面亮起。
程墨突然跪倒在地。他的视界不受控制地穿透地表，看到沙漠下方盘踞着更恐怖的东西——
?由发光神经索组成的网状结构，覆盖整个北非板块。而金字塔只是这个巨型生物神经网络的一个节点。?
“成虫不是个体。”他抹去鼻腔涌出的血，“是整个生态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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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铁柱从背包甩出三个呼吸面罩：“莫斯科对付孢子武器剩的，能过滤神经毒素。”
程墨戴上面罩的瞬间，听见内置耳机传来熟悉的机械音：
?“生物密钥认证通过，哨兵协议激活。”?
面罩内屏亮起北极基地的蓝图，其中闪烁的红点正是当年程远的主实验室。图纸边缘标注着一行小字：
?“若成虫苏醒，注入双生载体脊髓液可重启休眠程序。——C.Y.”?
林萱的骨刃突然刺入程墨后颈。
没有疼痛，只有冰凉的触感——刃尖精准避开要害，取出微量脑脊液。同样的，她也让程墨用匕首取走自己的样本。
“父亲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她将混合液体注入面罩的应急注射器，“连弑神都是他写的剧本。”
?
金字塔基座在他们靠近时自动裂开通道。内部不是墓室，而是类似蜂巢的肉质腔体，地面随着脉搏般的节奏起伏。
通道尽头，悬浮在空中的十二面体正在解体。每个裂开的截面都浮现出人类大脑沟回的结构，但比例大得骇人——如果这是某种生物的脑组织，其本体至少要有山岳大小。
“它醒了。”赵铁柱的机械臂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我的义体在……被改写！”
程墨的紫光视界突然捕捉到异常波动。十二面体核心处，有个与人类体型相仿的身影正在成形。
那是个完美复刻程远外貌的个体，但右半身由液态神经索构成。它睁开没有瞳孔的金色眼睛，张开双臂做出拥抱姿势。
?“我的孩子们。”?声音直接在三人脑内响起，?“让我们完成进化。”?
林萱突然剧烈颤抖。她锁骨下的烙印迸发出与十二面体相同的光纹，皮肤开始透明化，露出下方流动的金色神经网络。
“它在……同化我……”她的骨刃调转方向对准自己心脏，“程墨……动手……”
?
程墨做了两件事：
将混合脊髓液的注射器扎进赵铁柱的脊椎接口
抓住林萱的骨刃刺入自己胸膛
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血液与林萱的金色物质在刃上交汇，形成紫金双色的螺旋光带。这道光带如同有生命般射向十二面体，在接触瞬间引发链式反应——
?金字塔内壁的肉质开始碳化，十二面体的截面相继暗淡。那个程远复制体发出非人的尖啸，液态神经索部分像接触火焰的蜡般融化。?
但真正的异变发生在程墨体内。他感到紫光视界正在升级，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月球背面的采矿基地。海底火山口的发光城市。还有……北极冰层下，真正的程远被神经索吞噬的最后一刻。?
“原来我们不是钥匙。”他咳着血笑起来，“是病毒。”
?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金字塔顶部的裂缝时，十二面体已经坍缩成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林萱艰难地爬过去，用骨刃将它钉在地上。
赵铁柱拖着报废的机械臂挪过来，突然用还能动的左手掏出酒壶，将伏特加浇在晶体上点燃。
“生日礼物。”他嘶哑地说，“莫斯科特供。”
火焰中，晶体表面浮现出最后一段全息影像：
?年轻的程远在北极实验室疯狂敲打键盘，身后是正在溶解的舱门。他对着监控摄像头大喊：“记住！脊髓液必须来自**双——”?
画面戛然而止。
林萱拾起烧剩的晶体残渣，发现内部藏着微型坐标器。投影出的光点遍布全球，但最亮的三个位于：
?马里亚纳海沟、亚马逊雨林深处、西藏冈仁波齐峰?
“蜂巢不止一个。”她捏碎晶体，“成虫也不止一只。”
程墨望向沙漠尽头升起的太阳。他的紫光视界此刻清晰看到，大气层外残留着十二面体环状物的碎片。其中最大的一块，正飘向太平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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