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淳月哦了一声,又试探着问道:“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去札达吗?”
“去看望一个老人。”江桓回答她,“我爷爷奶奶以前的队友,他们以前都是西藏山地科考队的。”
这些信息都是江桓主动说出来的,纪淳月觉得点到为止,不该靠追问获取更多有关他的事情,于是只能默默地闭上了嘴。
车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移动,都还是能看见耸立的宁金抗沙峰。
纪淳月很喜欢看雪山,她第一次看见贡嘎雪山的时候,就和苏圆说,她以后要嫁给雪山。
她总觉得雪山是生命的起点,小时候看科学书都说西藏的雪山是从海水里破土而出的,人类的祖先也是从海里来到大陆上的,而且喜马拉雅山上还发现了很多海底生物的化石,也许就是雪山将人类带到了陆地上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这样的认识,纪淳月每次看到雪山的时候都觉得雪山在对她慈祥地笑着,缭绕于山尖白雪的旗云就是生命力的象征,来自远古的感召使她永远热泪盈眶。
所以不管这些年她怎么折腾,去了多少的地方,看了多少不同的风景,纪淳月都知道自己心中有一座岿然不动的雪山,在默默地守候着她。
……
鲁日拉观景台的前面就是日托寺。
日托寺立在一座小小的半岛之上,这座半岛像被包裹在这个蓝珀里的眼泪,又如沉睡于羊湖之中的神龟。
日托寺只有小小的一间房,也只有一位僧人修行,可以俯瞰羊卓雍措的天地。
这里是很少人知道的秘境,江桓随意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吧。”
纪淳月开心地跑了下来,却被告知需要交二十块钱的卫生管理费。
她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后面还有一位先生是和我一起的,不用找了。”
江桓因为拿相机晚了一些,自从去年西藏区内全面禁飞无人机之后,他的无人机就留在了雪贡的工作室里。
纪淳月背着一个粉色的、有点幼稚的花色小书包,先他几步爬上了山。因为日托寺是在一座不怎么高的山上,而且这地方人烟稀少,只能自己爬山。
“你慢一点,也不怕高原反应。”江桓跟上她。
纪淳月听她的,乖乖地放慢了脚步,跟在他身边看他摆弄相机。
“你相机是什么型号的啊?”纪淳月问道。
“索尼a7m3。”
这是一台很便捷的微单,用来旅拍的性价比特别好,其实江桓并不是专业摄影出身的,但这些年的经验也告诉他,好的摄影作品也不纯靠器材。
纪淳月也很喜欢索尼的成像,饱和度不高,明度却够,虽然相机里也可以调白平衡,但是总体的质感却是漂亮的。
说话间,他们就爬到了日托寺上,彩色的经旗已经被风吹褪了颜色,往下看是被山体分割成了一块又一块的蓝色碧玉。
比起在那个热门观景台看到的那个安静平滑的羊卓雍措,纪淳月更喜欢眼下这个残缺破碎的湖泊。
不曾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了:古往今来,有多少轮月曾错误地圆过。
纪淳月虽然嫌弃这句话的文艺范,但是又不得不赞同。
大多数人看到的羊湖都是假象的完整,只有站在日托寺的前方,才能看见真实的羊卓雍措,一如看见真实的人生
——破碎之美。
“我喜欢这种残破的感觉,让人觉得悲壮。”纪淳月张开双臂,任风吹过她的脸和头发。
江桓给她拍了一张照片,天上天下是极致的蓝,中间是雪山极致的白,还有零散处山体极致的灰黄。
纪淳月听见了快门的声音,凑过去看他拍的照片。
江桓把相机给她让她自己看:“你之前没来过这里吗?”
“没来过,没那么多时间像你一样,还能环湖游。”
“那你去过哪里?”
纪淳月眯起眼睛仔细地数着:“川藏线走完了,317和318国道都走过了,阿里南线,青藏线是坐火车进藏时走过。”
“都是苏圆带你来的吗?”江桓问,“那你也算基本上走完藏区了吧?”
纪淳月点点头:“是啊,都是我妈妈带我走的,我第一次来拉萨的时候是十二岁,十六岁的时候她出国了。”
那这五年的时间她们确实一起走过了不少的地方。
纪淳月从小书包里拿出了两个随行咖啡杯,将其中一杯递给江桓。
“知道你也爱喝咖啡,所以早上就多做了一杯。”纪淳月道。
“谢谢。”江桓接过来,“那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这么久了都凉了吧。”
“谁让你刚刚逼我吃早餐啊,我一生气就不想给你了。”纪淳月撇了撇嘴。
江桓笑她:“胡闹。”
“行了,这是保温的,还热着呢,赶紧喝吧。”
他们一起喝着咖啡站在日托寺前静静地欣赏了一下湖景和山景,日托寺小小的一座落在岛屿之上,四周是一层比一层高大的山峰。
“原来可以和山川湖泊并肩,也可以在此处偏安一隅。”纪淳月抱着杯子,感叹道。
江桓站在她身边:“是啊,你的大小,取决于你看世界的大小。”
亦可做井底之蛙,亦可智周万物。
纪淳月笑了:“所以这么看来,主观唯心没错嘛。”
江桓却没承认:“我可没这么说。”
但纪淳月还是很郑重地对江桓说了一声:“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其实藏区有两个羊湖,一个是羊卓雍措的简称,还有一个名字就叫羊湖的,如果在地图上搜羊湖的话会出来后面那个,在西藏和新疆的交界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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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羊湖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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