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他打什么架？
到这儿不过几天，认识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他能跟谁打架？
唯一他想抽的人，是小黑皮江浪。这小子怼着他骂，揪着他撞，每回见到他，就跟炮仗似的，到他跟前找他麻烦。
只可惜，小黑皮是江明的儿子，恩人之子，江有序不可能跟他动手。
江有序摇头否认：“我没打架，从九点多进班开始，中途去了一趟厕所外，我一直没出过教室。”
田主任一愣：“没出过教室？这怎么可能？高一那几个逃训的新生，说你在废楼后头把他们全打了，高一的年级主任刘老师过去的时候，他们几个都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
废楼？
江有序扬眉，之前金鸿博说，小黑皮可能去废楼那边练题。
该不是这小子打的，甩锅给他吧？
江有序刚准备细问，各个教室内广播有响了，那个刘主任不太耐烦的声音传出来：“高二（13）班江有序同学，高二（13）班江有序同学，墨迹什么呢？速来教导处！”
田主任叹了口气，嘀咕道：“这老刘，一天天是吃了炮仗吗？催啥子催啊？”
随后，又招呼江有序下楼：“先跟我到教导处去，给老刘说明一下情况，虽说老刘忒喜欢护犊子，但小江啊，你放心，真没打架的话，说明情况就行了。”
作为学生，江有序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跟着去了教导处。
教导处内，这会儿有三个像绿色马赛克一样的男孩子正坐在椅子上，互相擦药，都是些没轻没重的小子，碘酒往脸上涂时，嘶得跟蛇似的。
而那个高一年级主任刘老师还在骂这三个马赛克：“嘶什么嘶？现在知道疼了？那打什么架？三个人，还没打过人一个，老子脸都给你们这群臭小子丢光了！”
三个马赛克被暴躁年级主任骂得狗血淋头。
还是田主任进来，听见刘老师骂人的话，有些不高兴了，说：“老刘啊，你这是跟学生说的啥话呢？学生又不是你的马仔，你咋能说他们打输了丢了你的脸？”
这个老刘啊，虽说能管得住学生，但这暴躁的脾气，田靖觉得这老刘不是什么管教学生的老师，而是这群学生的头儿。
老刘听见田靖不太高兴的话语，他表情也收敛了一些，含糊不清的敷衍了一下田主任，然后开始拨弄麦克风，不耐烦的说：“高二（13）班江有序同学，干什么呢你？磨磨唧唧的，就你这速度，吃——”
在老刘粗鲁的言语喷出来之前，在田靖身后的江有序说：“刘老师，我已经到了。”
老刘看着田靖身后的学生，个子比田靖高了半个头，唇红齿白，长得比小姑娘还好看。这小子就是江有序？怎么可能。
他扭头喊那三个小子：“臭小子，你们刚才不是说打架忒猛的，染了个白毛？！”
三名马赛克看着田靖身后的江有序，也有些懵。
其中有个平头小伙有点晕头转向：“牛逼啊，那黑皮白毛竟然找人顶罪。”
教导处内，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田靖惊问：“黑皮白毛？”
那不是江浪吗？那臭小子染了头白毛，还扯什么家逢巨变，一夜白头的鬼话。也是最近十三班的班主任李老师不在，再加上竞赛日期渐进，不然田靖早堵着人染回来了。
江有序听见平头小伙的话，心想，果然是小黑皮啊？臭小子，竟然甩锅给他。
俗话说的好，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江有序稍作考虑，在打架之人，水落石出之前，举手道：“不是顶罪，就是我打的他们。”
田靖惊愣回头：“小江啊，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刚才在楼梯口，不是还讲你都没出过教室吗？”
“我、我骗了您，”江有序故作磕巴，说着漏洞百出的谎，“我打了他们，因为他们打扰我学习了，所以我打了他们，至于黑皮白发，大概是当时那儿太暗了，他们误认为我生得黑，头发……我带了假发。”
这种说法，傻子也不会信。
偏偏马赛克三人中的那个平头小哥，一脸惊愣的看着江有序，说：“你咋还有cos爱因斯坦的癖好啊？”
教导处众人：“……”
真他妈有人信了江有序的鬼话。
“滚犊子！”老刘骂了平头小哥一句，然后拧着眉头看江有序，“小子，不是你打的人，你瞎担什么罪？嫌你自个档案上，没个处分，不好看是吧？”
江有序深吸一口气：“就是我，您在广播里喊的，不就是我的名字吗？”
老刘扭头看那三个小子，问：“打你们的人，真叫江有序？”
那三名新生中，个子最高的那个，上下打量了江有序一圈，迟疑道：“他自个报的名字啊，还说要打回来，尽管去高二（13）班找他，他叫江有序……可是这两个人完全不一样啊！”
最后一句话，高高瘦瘦的新生讲的十分肯定。
不等任何人询问，他盯着江有序的眼睛说：“我又不是脸盲，这两人身高，长相，都不一样，讲话的声音也不一样。”
田靖叹了口气，在江有序还要胡说八道以前，道：“小江，江总送你到这儿来上学，可不是为了让你替江浪顶罪的。”
江有序晓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肯定不能让这些人相信，但没想到田靖会说这种话。
他愣了一下：“田主任……”
田靖拍了拍江有序的肩膀说：“孩子，回教室吧，这事儿我晓得是谁了。”
江有序很快收起了对田主任的吃惊，按照原计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不过也没立马走，而是在外头偷听了一会儿。
那位暴脾气的刘老师疑问：“田主任，你刚那话啥意思？打我这三个学生的是江浪？那个高一时候，竞赛就拿了好成绩的江浪？”
不管学生有多厉害，老师大都只熟悉自个所在年级的学生。
顶了天，听说过高三年级比较厉害的学生。
而江浪，高一年级时候和不少高三的学生参加秋令营，参加竞赛，这小子是唯一那个得了奖的学生。
田靖叹了口气说：“就是他，昨天我就看见那小子染了一头白毛，还讲什么一夜白头了。快竞赛了，我估摸着他逃课去了废楼那边练题，被这三个小子吵到了，就愤起打了他们。”
原本老刘还想着江浪那臭小子打人，很正常，可冷不丁听见田靖把责任推在他学生身上，当即不高兴了。
“田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咋地，说是我这三个学生活该挨打啊？咋地，成绩不好的学生，不能跟学校争光，他就活该挨好学生的打啊？！”
田主任摆手，要否认这个说法。老刘却不给机会，拍着桌子站起来：“那小子就算成绩贼好，也不能恣意打人！这事儿，没完！”
甩下这句话，老刘拨开麦克风，喊：“高二（13）班江——”
浪字还没喊出来，田主任连忙过去关了麦克风，跟老刘吵起来了。
田主任说：“老刘，我没说江浪那小子可以随便打人，咱们得等竞赛完了，再谈这事儿。”
老刘坚决不同意：“不成！今天就得解决！”
两老师一番争论，最后田主任也绷不住和善的脸了，大声吼道：“咋地，打架这事儿，不是高一年级的这三个小子逃训，跑到废楼那边去，吵到了江浪，这才被江浪锤的？”
“那废楼是江浪那小子的地儿？就他一个人能去？高一的学生去不得啊？他嫌吵，不在那儿写题就是了，打人做什么？！”老刘火气上来了，声音比田主任更大。
两个人一人一句，闹得不可开交，那三个高一学生给吓懵了，在里面打圆场。
江有序听到了最后的解决方法，老刘和田主任各自退让了一步。下午些时候，会让江浪过来，为打人道歉。
老刘对这个结果不怎么高兴，哼了一声说：“田主任，你这种护好学生短的行为很不好，成绩再好又如何，那小子品性差劲！打了人，还报别人的名字，没担当的怂包！”
听到这个形容后，江有序满意的走了。
以后，江浪这小子再让他背锅，这些老师，可不会信他了。
中午。
江有序在福利院看见了江浪。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热得厉害，这会儿正在用冷水洗头。
大大咧咧的，临溪三中蓝白色小福都湿了大半。洗完头，估计嫌脸上水多，他抄起衣服下摆，胡乱擦了擦。
一截肌肉紧实的腰露了出来，小麦色肌肤在阳光下像抹了一层蜜，光彩熠熠。
江浪一回头，和江有序正面碰上，几乎条件反射的把衣摆给压了下去。
然后凶巴巴道：“看什么看？！”
江有序挑眉：“没看什么。”
“没看什么？”江浪冷呵，“你他妈刚才没看老子腰？没在心底说老子黑？”
江有序：“……”
这小子，脑子有病吧？
小黑皮生得黑，不是事实吗？他为什么要在心里说？
江有序不想搭理这小黑皮，正要走，小黑皮又说：“江有序，忘了说了，以后在学校小心点。”
江有序挑眉：“小心什么？”
江浪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田靖。
他莫名其妙的接了电话，问：“田主任？您有什么事儿吗？”
“下午来一趟教导处，给你打了的新生道歉！”田主任气哼哼的通知江浪，“臭小子，是学校给你的自由过了火是吧？还打架，还让江有序给你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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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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