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出的节目大多是活力四射的歌舞,像是要把用不完的精力都展现出来;高二的节目小品相声居多,惹得学校师生发笑;而高三,可能是都不乐意花时间准备这些,又有可能是被上了年纪的班主任逼迫,有的班是大合唱,有的班感觉来个诗歌朗诵。
总之,风格多样,年级的分层也挺明显。
池越调戏完骆骁后就安静看表演了,曹卓还会时不时小声评价两句,类似“这个舞蹈的女生腿怎么这么长,感觉比我的都长”,“隔壁七班这大合唱听得我耳朵疼,还有走调的”,诸如此类。
钱乐成看得无聊了,扒着骆骁的凳子凑上前说:“我受不了了,隔壁二班搞的什么朗诵,给我快挺睡着了,比老吴上课还催眠。”
老吴是语文老师,五十来岁的年纪,戴着厚厚的眼镜,上课起劲的时候就吟诗一首抒发情感,太投入的时候说点之乎者也也不是不可能,班里有些学习压力大太焦虑夜里睡不着觉的学生,会录下老吴的上课音频,睡前听听,一般最多十分钟,保准入眠。
到现在那个音频还挂在□□班级群的群文件里。
“二班那个班主任这学期有点变态,听说晚自习后两节课都来班里看着他们学习,估计是不赞成出节目,所以随便弄个上台了。”曹卓说,“他们班赵勇跟我说体育课什么都都没了,可惨了。”
钱乐成听完十分唏嘘,“那是挺惨啊!”
曹卓说:“忍忍吧,过两个节目就是咱骁儿了,到时候肯定能热闹起来。”
钱乐成点头,“那倒是,论坛里那群人天天嚷嚷着说咱骁神不露面看不着,今天便宜他们了。”
这话说的,像是看一眼骆骁多了不起似的,十分自豪。
骆骁也没说什么,依然怏怏地保持撑着脑袋的姿势。
台上什么样的表演都没能吸引到他。
池越偏头看了两次,看出骆骁在想心事,一直也没出声。
骆骁其实只是在想那双眼睛,还有上次看到的琴键在那双手下跳动的样子,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太久远,他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
他虽然记忆力很好,但总是会选择性去记住自己想要记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就会被丢到未知名的角落,随着时间都流逝逐渐被淡化。
这是人的本能,可他现在想知道了,却得不到答案。
这对一个在学习上几乎毫无阻碍许多年的人来说,会有种挫败感。
“感谢高三二班带来的诗朗诵,长征之路艰难坎坷,我们当代学子应向先辈学习,有不畏艰险勇往直前的长征精神。”
“是的,感谢高三二班。对了,斯年,你有没有发现今年的高一学弟学妹们真的是多才多艺,能歌善舞。”
“我发现了,而且不仅有歌舞,今晚还有咱们高一三班的学妹给我们带来了传统乐器的表演,欢迎高一三班的赵彦珺为我们带来古筝独奏《汉宫秋月》。”
台上的两个主持人你一言我一语,迎上了下一个节目的表演者。
上台的是一个穿着汉服的高挑女生,身披红色斗篷,灯光追随者她移动,她依然步伐轻缓,走舞台衣袂飘飘,有种自带仙气的感觉。
骆骁歪了歪头,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的样子。
场下一片安静,大家都注意力都放在了台上那个女生的身上,她太淡定,太旁若无人的样子,实在是吸引人眼球。
曹卓对着四周说:“认出来没认出来没,这就是我二堂哥三舅表妹的女儿,我让你们投票的那个。”
钱乐成:“卧槽,你这个表妹真的可以啊!”
池越有点诧异,他都是看号码投票的,整个小程序他除了点开过骆骁的那张照片,其余人都没多看两眼,自然也不知道曹卓对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长什么样。
现在虽然也看不清长相,但是光是这个气质,确实挺出尘。
池越觉得自己最近被逼迫投的那些票也没有很昧着良心了。
骆骁盯着台上的人,看她冲台下微微鞠躬后就坐在了古筝前,手臂抬起,动作优雅自然,手指拂过琴弦,独属于古筝的悦耳的声音就回荡在了礼堂里。
池越能察觉到骆骁不像之前那么无聊,他是在认真打量台上的人的。
池越微微侧身,小声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骆骁脑袋动了动,回答道:“每天都给她投票呀!”
池越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有他是看号码投的,骆骁却可能是把大家都照片都点开细细看过。
这种想法一出现,池越感觉自己心里有点酸,喝了半坛醋、吃了整个柠檬的那种酸。
他在骆骁面前露脸那么多回,他开学也没认出自己,对着投票里的那些女生,骆骁倒是认真看了,再扩散思维想一下,说不定隔壁校草投票骆骁也认真观赏过。
池越深吸了口气,问坐在自己右手边全程走神的袁宿,“周期表,你知道咱们学校那个校草评比怎么加入吗?”
袁宿涣散的目光焦距,“啊?你要参加校草评比?”
池越说:“有想法。”
袁宿说:“那个啊,要是没人推荐的话,你自己发邮箱自荐也行,不过就这两天就结束投票了,你这也太晚了。”
池越点头,“哦,好。”
袁宿的目光又开始逐渐涣散,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也报名了,不过没人投票,哎,骁神要上台了,小雪得兴奋了。”
池越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也懒得在意,得知投票快结束了,那骆骁估计早把那评比看完了,自己算是错过了,有点可惜。
不然下次放假去拍个艺术照什么的,让摄影店老板给他做成海报,贴在宿舍墙上?
还能再拍点证件照,多出点钱修修图,贴在门上,这样骆骁每天回宿舍都能看见。
池越暗暗点头。
赵彦珺把这首曲子弹得很熟练,情感充沛,骆骁听着听着,就开始闭上眼睛了。
几分钟后,陶醉的曹卓回过神,看见骆骁已经快要入睡,急忙伸手去抖他的肩膀,“骁儿,下下个就是你表演了,你清醒一点。”
被晃醒的骆骁打了个哈欠,说:“好听。”
曹卓:…
池越:…
皆是无语,怎么说呢,确实好听,但是被骆骁用这种反应说出来,让人难以信服。
骆骁说:“我只是有些困了。”
曹卓又是对着骆骁一顿猛摇,要不是池越阻止,骆骁估计又在这种摇晃中再次入眠。
一首古筝曲子也就几分钟,赵彦珺表演完以后又是起身鞠躬,然后安安静静下了台,淡然出尘的即视感再次让台下这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男生激动。
试问谁对高岭之花没有向往呢?
短暂的沉默后,台下发出热烈的掌声,迎来新一个节目。
因为再下一个节目就是骆骁的,这时候就有负责晚会的学生来叫骆骁去准备。
骆骁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乖乖起身,朝着后台的方向走去。
曹卓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得去,骁儿一个人肯定得害怕。”
于是钱乐成袁宿和池越三谁也没落下,都跟在了骆骁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五个人一起上台表演。
小提琴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前骆走了个彩排流程,试了没问题。
台上是一个男生在独唱,十分陶醉。
曹卓走到舞台边,之前在后面坐着没什么感觉,现在走到台前了才发现,舞台真大,台下人真多。
曹卓不禁道:“都不是我上场,我就已经腿软了。”
可能是今晚的节目出色的太多,观众已经有些疲惫了,台下没什么反应,连前排的领导们都在独唱的歌声中静静品茶。
池越他们不能去后台,四个人就排排蹲在舞台旁,等这个舞蹈结束,然后是主持人上台,也不知道是不是池越的错觉,池越感觉主持人现在都有点兴奋。
主持人像卖关子一般,先是介绍了表演的内容,又说了些对晚会节目夸赞的话,吊足了观众胃口,最后才念出骆骁的名字。
这个名字像是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只是那么一瞬间,礼堂内的气氛明显不同了,短暂的躁动后,大家伸长了脖子,也顾不上聊天了,尤其是那些只听过名字没见过骆骁本人的学弟学们们,恨不得有什么特异技能凑近舞台一些。
灯光骤暗,一缕暖色的光打在舞台后方,身穿黑色西服的骆骁立在那,他像是不太舒服似的,弄了弄颈处的衬衫领口,然后拿着小提琴和琴弓,朝着舞台中央走去。
台下的观众翘首以盼,台上的骆骁没什么表情,黑色双眸里写满了冷淡与凉意,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那一缕暖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笼上了一层金光,可却没能给他添上半点温度。
连池越这个每天和骆骁朝夕相处的人都在这个时候被惊艳到,更不用说台下的人了,池越似乎都能明显听到礼堂里吸气的声音。
旁边的曹卓还在不停地说,“卧槽卧槽卧槽,这是我的骁吗,怎么能这么帅,卧槽卧槽…”
总之,千言万语都是那两个字的感叹,短小有力,博大精深。
舞台的灯光化为夜空中的星星点点,悠扬的琴声是这个夜里最独特动人的点缀,立在舞台中央的骆骁,散发着属于他的光芒。
他像是从童话中走出的小王子,是被人珍藏的八音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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