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陌生的记忆

王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情愿,甚至还有几分警惕:“夜先生,夫人还在休息,您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先回去吧,免得打扰夫人休息。”

王妈是看着原主长大的,对原主十分心疼,自然也知道夜雨泽不是什么好人,每次夜雨泽来,王妈都没给过他好脸色。

“王妈,您别这么说。”夜雨泽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我听说景先生昨天自杀了,心里一直很担心。我们毕竟是朋友,来看望他是应该的。您看,我还特意买了景先生爱吃的水果。”

景淮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角的冷笑更浓了。

朋友?谁跟你是朋友?原主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还有,原主根本就不喜欢吃水果,你买的这些草莓、蓝莓,全都是顾景淮喜欢吃的吧?故意买顾景淮爱吃的水果,还说是给原主买的,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夜先生,夫人现在需要静养,真的不方便见客。”王妈的语气依旧强硬,显然是不想让夜雨泽进来打扰景淮山休息。

夜雨泽的脸色僵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王妈会这么不给面子。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好吧,那真是打扰了。既然景先生在休息,那我就不进去了。麻烦王妈把这些水果送进去,告诉景先生,我来看过他了,希望他能好好休息,别再想不开了。”

“……知道了。”王妈不情愿地接过水果篮,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淡。

夜雨泽又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卧室里的方向,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鸷,那眼神冰冷刺骨,和平时的温柔判若两人,只是那抹阴鸷快得让人抓不住,转瞬即逝。他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对着王妈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王妈您也别太劳累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脚步声逐渐远去。

直到听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景淮山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冰冷得吓人,刚才假装睡觉时的虚弱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和冷冽。

夜雨泽,你果然没安好心。来看望“自杀”的“朋友”,却连进门都不敢,只敢在门口假惺惺地装样子,不就是怕被他拆穿你故意弄坏画稿的真相吗?不就是想在王妈面前维持你那温柔善良的形象吗?

可惜,你遇到的是我景淮山,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原主。你的那些小把戏,在我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

“王妈,把这些东西扔了吧,我看着恶心。”景淮山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门口的王妈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王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夫人终于硬气起来了!她连忙点头:“哎,好!夫人您放心,我这就扔了去!这种人的东西,根本不配进咱们顾家的门!”

王妈说着,拎着水果篮就往外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她早就看夜雨泽不顺眼了,要不是顾少爷护着,她早就把这个狐狸精赶出去了。现在夫人终于开窍了,她比谁都高兴。

看着王妈拿着水果篮离开的背影,景淮山靠在床头,手指轻轻敲击着被子,脑子里开始飞速盘算。

明天的家宴,夜雨泽肯定会去。顾景淮那么护着他,一定会把他带去家宴,在顾家的长辈面前刷好感。到时候,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让顾景淮看看他这个“白月光”的真面目,也让顾家的人看看,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好儿媳”,到底是怎么被这对狗男男欺负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搞清楚原主的具体情况,比如原主和顾景淮的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主的画稿到底有多重要,还有顾家的人都是什么性格,免得明天出岔子。

他正准备起身去书房找原主的日记或者画稿,突然,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陌生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双手抱住了头。

……

黑暗的仓库里,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海水味,显然是在海边。

顾景淮被牢牢地绑在冰冷的铁椅子上,手脚都被粗麻绳捆着,勒得他手腕和脚踝都渗出了血,火辣辣地疼。眼睛被厚厚的黑布蒙住,什么也看不见,嘴巴被布条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他。他只记得,昨天晚上他和夜雨泽约好在餐厅吃饭,可他等了很久,夜雨泽都没来,只有一个陌生的Beta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夜雨泽出事了,让他来这个仓库见面。

他以为夜雨泽真的出事了,想都没想就赶了过来,结果刚进门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顾大少,别挣扎了,没用的。”

一个熟悉得让他心脏骤停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残忍,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顾景淮的身体猛地僵住,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止。

这个声音……是夜雨泽!

怎么会是他?!

他最信任的人,他放在心尖上疼了五年的人,他甚至想过等处理好顾氏集团的事情就和他领证的人,怎么会绑架他?

“你一定很惊讶吧?”夜雨泽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停在顾景淮面前,那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顾景淮的鼻尖,却不再是往日的温柔,而是带着一股冰冷的恶意,“惊讶我为什么会绑架你,惊讶我为什么会背叛你?”

顾景淮疯狂地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他想质问,想嘶吼,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恐惧和绝望一点点吞噬自己。

夜雨泽伸手,缓缓摘下了蒙在顾景淮眼睛上的黑布。

顾景淮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适应了光线后,他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夜雨泽——依旧是那副温柔无害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系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可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狠厉和怨毒,和平时判若两人。

“为什么……”顾景淮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因为长时间被布条封住嘴巴,嘴唇都干裂出血,“夜雨泽,为什么是你?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待我不薄?”夜雨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弯着腰,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捂着肚子,仿佛真的遇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顾景淮,你居然跟我说待我不薄?你知道我为什么接近你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好你吗?”

他猛地直起身,一把抓住顾景淮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因为你父亲顾景洪,是我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我接近你,讨好你,就是为了报仇!为了让你们顾家,家破人亡!”

“你说什么?”顾景淮的瞳孔骤然收缩,脑子一片空白,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我父亲……杀了你父母?这不可能!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他为人正直,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不可能?”夜雨泽冷笑一声,眼神变得越发冰冷,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八岁那年的慈善晚宴,你还记得吗?那天发生了枪击事件,我的父母就是在那场枪击事件里死的!而那场枪击事件的幕后主使,就是你父亲顾景洪!”

“那天,我亲眼看着我的父母倒在我面前,鲜血染红了我的衣服,染红了我眼前的一切。我永远忘不了他们临死前的眼神,忘不了他们对我的叮嘱,忘不了他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夜雨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回忆起了当年的惨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就在我以为我也要死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他递给我一张名片,说‘以后有困难,可以来找我’。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顾景淮的心跳越来越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让他浑身发冷。

“是你父亲,顾景洪!”夜雨泽一字一句地说,声音里充满了恨意,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明明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却还在我面前装好人!他看着我家破人亡,看着我变成孤儿,却心安理得地当他的顾氏集团董事长!顾景淮,你说,我该不该恨你?该不该恨你们顾家?”

顾景淮彻底懵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从来不知道,父亲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从来不知道,父亲竟然和夜雨泽的父母的死有关。他想反驳,想为父亲辩解,可看着夜雨泽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本来,我还想再等几年,等我彻底掌控了顾氏集团的权力,等我把你们顾家的一切都拿到手,再慢慢收拾你们,让你们顾家体验一下家破人亡的滋味。”夜雨泽松开抓着顾景淮头发的手,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情绪激动的人不是他,“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顾景淮。我跟了你五年,陪在你身边五年,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却迟迟不肯跟我领证,甚至在你和景念书离婚后,都没有要娶我的意思。”

“我等不了了,顾景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在灯光下泛着寒光,照亮了他眼底的狠厉,“既然你不肯成全我,那我就只能提前动手了。你放心,我会让你死得明白。”

顾景淮看着那把匕首,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他后悔自己识人不清,后悔自己错把豺狼当良人,后悔自己因为夜雨泽,伤害了那个一直默默爱着他、一直对他好的景念书……

他想起景念书每次看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爱意和小心翼翼,想起景念书为他洗手作羹汤,哪怕他从来不吃,想起景念书在他生病时彻夜守在他床边,想起景念书在他信息素失控时,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抚他……

可是他呢?他对景念书只有冷漠和厌恶,他把景念书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他护着夜雨泽,一次次伤害景念书,甚至还和景念书提了离婚……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夜雨泽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俯下身,凑到顾景淮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一直以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对不对?你一直以为,当年救你从火灾里出来的人是我,对不对?”

顾景淮的身体猛地一震,看向夜雨泽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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