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碧呀,若是阿疏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之道心何安?若小烬儿某日归来,得知此事,我又该如何向他交代?”谢昭对发妻忧愤叹道,如今在外他还需强作镇定,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只能对发妻倾诉。
华氏知其心忧如焚,轻抚其手,温言宽慰:“夫君勿忧,阿疏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化险为夷。小烬儿心性纯良,若是归后得知此事,定只会愤恨胡荆之恶行。那孩子是我们从小看大的,最是体贴,最是明白事理的。我们当下应严密排查胡荆余党,以防再生变故。我观阿疏面色、脉像,其中之毒只怕有白曼陀罗心毒,此毒凶险在于引人入心魔,若不及时解,恐心智迷失。但据寒工阁所流出的《毒方解》一书所述,此毒有一特性,每七日毒性扩散一次,若散一次,便凶险一分,心魔更甚一分。我寻思,若能在七日内寻得破心魔之术,或能延缓毒性蔓延。这样,夫君便可先稳住宗门人心,再寻解毒良策。”
“胡荆歹毒!”谢昭听到此处,怒火中烧,双目赤红,一掌拍碎回廊上的青石护栏,石屑飞溅。这是要让宁疏心智迷失,就算解了毒也彻底不得寸进呀!胡荆此举,分明是要断送宁疏的修行前程,
使其永无翻身之日。谢昭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心中暗誓查清确定其合谋者之后必除此害,毕竟胡荆能瞒过众人多年,想来必有同谋暗中相助,此番阴谋实在绝非一人之力。
“夫君……”华氏轻声唤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唉,若是我今日无法从胡荆口中套出实情,那就有劳夫人亲自回一趟仁药谷,为阿疏求取解药。只是,为夫无法同行,委屈夫人了。”谢昭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愧疚。
华氏微微颔首,柔声道:“夫君放心,嫂嫂一直说想见见小幺儿,我正好借此机会探望一下在那修习的御儿。最多一两日便可归来。”
谢昭紧握华氏之手,他们俩是风雨同舟多年的夫妻,江湖儿女,早已习惯了彼此扶持。
华氏并不问谢昭为何不用破心魔之术,因为他们夫妻皆知,宁疏之心魔为何,不是他们所能奈何的。那既是宁疏心中深埋的执念,也是他的情劫。华氏也看向远处归藏峰的山腰处,想起那个曾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由念了一句:“若是小烬儿知道阿疏身陷此劫,不知会多痛心。那孩子素来重情,若还活着,定会回来。唉,小若这些年背着阿疏给小烬儿烧了不少纸钱,也不知他有否收到。”
谢昭心中涌起一阵酸楚,轻抚华氏肩头,刚想开口安慰,就见一道身影急匆匆赶来,身着一袭坐忘峰霜白长衫,正是宗门弟子急报:“宗主,守贤师兄在宗门请求归宗,言称有要事相告。”
谢昭眉峰一挑,这弟子口中的“守贤师兄”正是谢昭的长子谢御,字守贤,多年前因体弱被送至仁药谷,现师从药王谷大长老,修习医术,鲜少归家。谢昭沉吟片刻,吩咐道:“速请守贤至书房。”
“是!”那弟子领命,转身疾步而去。
谢昭与华氏对视一眼,心中皆生疑窦:儿子归宗必有重大缘由,莫非与宁疏之毒有关?不对,自宁疏中毒以来,谢昭第一时间便严密封锁了消息,御儿远在仁药谷,怎会知晓?除非……外界有他人泄露了风声?谢昭心中一紧,转身对华氏低语:“夫人,此事蹊跷,你我与御儿见面时需谨慎试探,务必查明他是否得知真相。”
华氏点头,她知道轻重缓急,不会因私情误了大事。两人迅速收拾心情,步入书房,谢御倒是脚程快了些,已站在书房内,见到父母,忙行礼道:“父亲、母亲。”
谢昭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谢御,发现儿子气色颇佳,并未显露出任何急忧之色。心中稍安,但仍不敢大意。如同一般的严父,谢昭沉声道:“御儿,你这般急切归家,可是在仁药谷闯了什么祸事?”
谢御见到双亲,听闻父亲此言,忙摇头道:“非也,乃是舅舅差孩儿来的。”谢御说着从腰间所佩药葫芦中取出一道玉简,“舅舅说是寒工阁阁主,心焚先生请他转交此物,言称此物是给三止宗的,舅舅明日将带贵客来访,特命孩儿先行一步,告知父亲。”
谢昭立即接过玉简,竟是一封恭敬的拜帖,字迹似是有些绵软,但言辞恳切,提及寒工阁仰慕三止宗已久,特备厚礼前来。谢昭眉宇间露出一丝凝重,还不待他深想,就听儿子带着不解之色继续道:“说来,宗内今日是怎么了?为何闭宗?我一路行来,只见守卫森严,气氛凝重,这是出了何事?”
谢昭与华氏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应是不知变故的,或许只是巧合?面上却不动声色。谢昭沉声回道:“宗内近日确有要事需处理,故而闭宗。你既归家且安心伴着弟妹、母亲,不必过问宗门之事。”
谢御闻言,虽有不解,但看父亲神色凝重,也不敢多问,毕竟他不在三止宗修习。华氏上前轻抚谢御的肩膀,柔声道:“御儿,本想明日带小幺儿去探望你,不曾想你今日便回来了。”
谢御眼中尽是暖意,微笑道:“母亲,孩儿亦想念家中亲人……”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书房外由远及近,扣门声响起,谢御还未来及开口,门已被急急推开,一名高大的身影闯入:“老师、师母,胡荆不见了!”
谢昭面色骤变,立即起身,同那身影一同冲出书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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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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