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梦只写下一个字:哑。
“抱歉……”
沈清梦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已经不在乎能不能说话这件事了。
两人一阵静默后沈清梦刚跳下窗户,背起箩筐准备和楚望舒道别,楚望舒就开口问道:“你会舞剑吗?”
沈清梦迟疑地摇摇头。
【我只会打拳。见过酒馆里舞剑的人,但是我没试过。】
“我弹琴,你试试舞剑可好?”楚望舒从一旁抱过来他的古琴,置于桌面上。
沈清梦并未答应,也没有离开,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楚望舒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对不住,冒犯了……”
沈清梦忙放下箩筐,摇着头。
【我试试,不许笑我。】
楚望舒点点头。
沈清梦翻进了阁楼,拿起屋内的披风披在楚望舒身上。冬夜很冷,他一副快病死的样子,竟然还穿那么单薄坐在窗口吹风。
楚望舒并没有接受这份好意,而是温和的收起披风,叠好放在一旁。他眸子中本就不多的光似乎更暗了一些:“我不配用它。”
沈清梦没有多说什么,又翻出屋子,在一旁的枯树上折了一枝树棍。
月光下,楚望舒坐在窗内,轻抚琴弦,奏着乐曲,沈清梦在窗外那片小小的露台上生疏的“舞剑”。
沈清梦听不大懂楚望舒弹的乐曲,但和饭庄里的姐姐弹出的感觉很不同。楚望舒的曲子,透着一丝悲凉。
天空中缓缓飘落了一些雪花,沈清梦停下动作,伸出手去接雪花。
有一片很完美的六瓣雪花落在清梦的衣袖上,并未融化。她刚想跑去和楚望舒分享这片雪花,便听到琴声骤停。
沈清梦猛地转过身去,竟看到楚望舒伏在案前,痛苦地捂着胸口。
心疾?沈清梦忙跑到他身边,她想问楚望舒药在哪里,可她发不出声音,楚望舒也完全没有力气睁开眼去看清梦的字或是手语。
楚望舒一直死死攥着拳头,竟未发出一声痛呼。
沈清梦今日采的草药,便有一味是用来制作缓解心疾的药。她扶起楚望舒,把他挪去床榻,又把药箩拿了进来。
楚望舒被心口剧痛绞得浑身发颤,意识一度混沌。沈清梦捏开他的嘴,送了些味极苦的东西入嘴,又把他揽在怀中,一下一下轻抚着楚望舒的心口,又固执地掰开楚望舒紧握的拳头,握在手中。
沈清梦看着渐渐昏睡在自己怀里的楚望舒,伸手抚了抚他微皱的眉头,莫名有些心疼。
楚望舒,我是不是真的在哪见过你?
阁楼内仍旧有些冷,沈清梦并没有看到碳盆在哪,只好扶楚望舒躺下,盖上被子。她本准备离开,刚转过身却被床上的人抓住衣角。
沈清梦回过头去,便撞见了楚望舒的眼眸,那双眸子虽有些黯淡,但却生得温柔又漂亮。
“抱歉……”
沈清梦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这人为什么总是道歉?
楚望舒也不知为何,很想与这个从房顶上掉下来的女孩多相处些时间,于是把人留了下来,却没想到自己突然毒发,倒害得小姑娘担惊受怕还要照顾人。
沈清梦蹲下身,坐在楚望舒床边。她替楚望舒掖好被子,又轻轻拍了拍他。
【我拍你,睡觉,你睡熟了我再离开。】
沈清梦略有些期待地看着楚望舒,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楚望舒点点头,“多谢。”
嚯,他竟然能看懂。
楚望舒侧躺在床榻上,面朝着清梦。清梦吹灭了蜡烛,一手和楚望舒相握,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样亲密的姿势自是有悖伦理纲常,清梦也未曾对旁人如此。她想,大抵是平日里接触的男子多为镖队的壮汉,第一次见到如此娇弱的公子,难免让人心生怜惜。
楚望舒只是轻轻回握住沈清梦的手,缓缓闭上眼。
女孩的手并不细嫩,掌间还有一些薄茧。但是她的手很暖,短短几刻钟,似乎捂热了楚望舒整个冬夜。
第二天一早,楚望舒缓缓睁开眼,阁楼中除了他以外又空无一人,好像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床边还散落了一些细碎的枯枝,昨夜那个采药的姑娘,不是梦。
门外传来了婢女的声音:“国师大人,饭食奴婢放在门口了,您多少用一些。”
楚望舒轻轻应了一声,却丝毫未动。
所谓国师,不过是一个为皇家开疆拓土以及挡灾的工具,而工具失灵了,自然需要惩罚。楚望舒三日前应皇帝之命,替三皇子卜卦,却未道破他的血光之灾。三皇子丧命的消息传来后,皇帝一怒之下断了楚望舒半月的解药。
三皇子驻守在南部,每日寻欢作乐白日宣淫,前些日子竟抢了沧宁国最小的公主为妾,他死,理所应当。沧宁女君留了他全尸都在楚望舒意料之外。
不过是半月绞痛,楚望舒并不后悔。
许是身体虚弱,楚望舒近来嗜睡,白日里昏昏沉沉,到了夜晚便坐在窗边看看星星,并非占星,仅仅是对着天空出神。
他不懂楚氏一族为何一直做国师,或许是因为推出一人,可保全族安居。但如今,楚家这一辈,只有楚望舒一人,而他所谓的族人也只有一个完全没有卜算能力的母亲。
皇帝把楚母接近京城,养在了京郊的行宫,实则只是为了牵制住楚望舒。
那年大庆收复全部失地,竟要继续进攻他国,楚望舒并不想以他的能力做迫害他人之事,遂卜算后并未道破全部,有所隐瞒,大庆落败。
皇帝把楚母带来占星阁,当着楚望舒的面,对其施杖刑,以示惩戒。
一杖落下,楚望舒抄起剪子直对着自己的喉咙,跪在皇帝身旁,声音颤抖:“陛下若责臣办事不利,尽管罚臣,臣无怨无悔。若陛下执意为难母亲,臣大可自戕谢罪。”
自那日起,楚望舒被皇帝喂了药,半月需服一次抑制毒素扩散的解药,否则毒发时心如刀绞。
楚望舒卜算后说得话真假掺半,皇帝奈何不了他,只能在事后断他半月解药。
这是第四次。
今夜,似乎比昨夜更冷一些。楚望舒依旧坐在窗前,望着远处雪白的一片。
那姑娘,今夜还会从房檐上掉下来吗?
想着想着,楚望舒又昏睡过去。直到他轻咳几声醒来,才发觉自己被一阵暖意包裹住,似乎也没有寒风再从窗户吹进来。
楚望舒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昨夜那个姑娘。
她在桌子上写着什么,被楚望舒的咳嗽声所引,抬起头看向他。
一个篇幅比较短的小故事,关于占星阁防卫很松这事后面会解释哒
楚望舒真的惨兮兮的,沈清梦就是他暗无天日的生命中唯一从缝隙中渗进来的光[红心]
啊,该说不说,我感觉爱上沈清梦,像呼吸一样简单,真的很喜欢这种本身就很美好且有自己独立世界的女孩子[星星眼]
专栏正在更的现言《触月》如果铁铁有兴趣可以看一看,剧情主要围绕女主展开,我真的会喜欢各种很有魅力打直球的女主和会撒娇懂得尊重人微病弱的男主[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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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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