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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道劫雷划破天际降下，阵中恍若仍有余韵隐隐回荡，良久不歇，似是一时适应不了这难得的静谧。
将近八十一道天雷，孟小常竟是全然承受下来了，而且瞧来并无大碍。她甚至能够游刃有余地运气安置好昏迷不醒的阎，转身若无其事地走出引雷阵。
云层逐渐散去，自缝隙之中洒落一丝月光，镀银般笼于她周身，手中的收魂灯伴随着她的步伐，一步一晃。
“是谁布置的阵法？”孟小常沉声发问，却是目标明确向金鸾歌走去，威压随着她逐步接近，一点点不断增大。
直至在场众仙皆觉呼吸滞涩，然则释放威压的孟小常甚至还未真正动用神力，上古之神的修为竟这般深厚吗？！
“冥界之主，”雷缜见势不妙，当机立断上前一步，挡在金鸾歌面前，主动揽下了此事，“这座阵法是我布置的。”
“……”孟小常本意是想问幕后主使是谁，虽说即便不问她亦知晓，却没料到雷缜站了出来，这是来主动顶罪的？
“且慢。”被雷缜挡在身后的金鸾歌却是眸色一沉，没料到雷缜竟这般干脆地站了出来，几乎是瞬间开口阻止。
“嗯？”孟小常抬眸，越过雷缜望向金鸾歌，“天界之主有何话说？”
“主上……”雷缜慌忙插言。
“闭嘴。”金鸾歌冷声打断。
雷缜心神一震，登时不敢多言。
话说出口金鸾歌就隐约生出几分悔意了，若她不站出来，孟小常只会找雷缜泄愤，她站出来，矛头自然而然会指向她。
毕竟，她才是真正的主谋。
适才她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如此未及思考脱口而出？不过一个下属罢了，她为何会这般不假思索地冒险替他出头？
不过无论如何，事已至此，后悔亦于事无补了，唯有另思他法补救。
虽说出言打断许是为了维护雷缜，但不代表金鸾歌会出言求情，让己方处于弱势，那只会失却先机，落入下乘。
“大人，”金鸾歌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无论是阎，亦或是他，皆非冥界之仙，你如此行事，怕是有些不妥罢？”
“那若我此时……定要管得此事呢？”孟小常并无退让的打算，她听出金鸾歌这是要将雷缜摘出此事，不过她本意只是为寻金鸾歌算账，对雷缜却并未在意。
“大人，按说您贵为上古之神，我等理应考虑尊重您的想法，”金鸾歌话锋一转，“不过，我这天界并非您的地界，有些事情事关天界的安危，却又草率不得。”
“天界安危？”孟小常声音微冷，一改往日的温雅，难得出言威胁道，“阎是否会危急天界我不知，我只知晓，若你惹恼了我，天界自然不会有多安定了。”
“大人这却又何必呢，”金鸾歌分明听出了孟小常的威胁之意，却不动声色，语意恭谨，“您成功渡过劫雷，当真令人钦佩已及，然则八十一道天雷非是小数目，想来大人应当需要些时日将养一番罢。”
“不愧是天界之主，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听出金鸾歌话语意有所指，孟小常眸中流转过冷意，“你不会以为，区区八十一道天雷，就能让我实力大减罢？”
“大人实力深不可测，自然不是我等可随意妄加揣测的，”金鸾歌却忽然笑了，抬眸回视，丝毫不惧，“若您执意插手此事，就是与天界为敌，我等倾尽天界之力，其结果未必是您愿意看到的，不是么？”
“他值得你这般做？”孟小常沉默了一瞬，却是答非所问道。
“莫非大人认为，阎不值得您大动干戈？”金鸾歌并未直接回答，她转了个弯子，将问题重新抛回给孟小常。
孟小常神情微微一滞，无言可答。
“说到底，您此举亦不过只是为了阎罢了，”见孟小常如此，金鸾歌还有何不明白的呢，“与其闹到大家皆不好收场的地步，不若彼此各退一步，如何？”
“各退一步？”孟小常蹙眉。
“阎若非天界之仙，他如何我自然管不着，您带走他我自然不会干涉，”金鸾歌冷静地提条件，“若您亦或他做出任何对天界不利之事，那自然另当别论了。”
孟小常知晓金鸾歌之意，她可以将阎带走，前提是往后她与阎皆不可找天界的麻烦，亦不能威胁到她的位置。
“……”孟小常稍加思索，她本对天界无感，亦能看出阎对天界的不满，最终应承下了金鸾歌的条件，“可以。”
虽说孟小常看起来并无大碍，但那八十一道天雷，其实已对她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还是尽量不动手为好。
何况阎还有伤在身，孟小常心忧他的伤势，不愿在此耽搁过久，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她只想快些带阎回去。
剑拔弩张的场面总算缓和了些许，两位不同界面的执掌者最终达成协议，孟小常当即撕破虚空，将阎带走了。
虽说并未打起来，但孟小常仍令众仙心有余悸，或许只金鸾歌能言行自如罢。待得到金鸾歌允可，众仙纷纷散了，从今往后，此事成为天界许久的谈资。
“处理残局。”金鸾歌亦未久留，她瞥了一眼雷缜，冷声命令。不过若细听，却能听出其话语之中隐藏的怒意。
雷缜垂眸，顺从应下。
见金鸾歌御风离去，雷缜开始处理运转完毕的引雷阵，直至阵法痕迹被全然清除干净，这才来到金鸾歌的寝殿。
金鸾歌正在执笔题字，闻声抬眸望着雷缜，似是等候许久了。雷缜见此，低眉顺目地上前行礼：“属下拜见主上。”
“跪下。”金鸾歌声音冷若寒冰，手中笔与其说是放不如说是摔，落于桌案的响声无比清晰，彰显着执笔者的怒意。
“什么……”雷缜先是怔住，金鸾歌从未对他下过此等命令，一时以为听错了，下一瞬膝弯被仙力击中，力道之大他完全无法抗拒，登时双膝重重跪落于地面。
虽说天界由天帝负责管制，这一点与人间皇室相似，然则人间帝王家采用世袭制，天界却更多尊崇实力至上强者为尊，因而致使在某些制度终究不同于人间。
例如行礼一事，人界九五之尊当受跪拜礼，天界却并非如此。虽说金鸾歌贵为天帝之尊天界之主，但众仙见面之时亦不过只点头行礼罢了，鲜少有跪拜之说。
此刻金鸾歌下这般命令，分明是有意如此，她起身走到雷缜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谁准你今日擅作主张的？”
“主上，”雷缜察觉到金鸾歌的怒意，不及思考脱口而出，“属下知罪。”
“你何错之有？”金鸾歌冷笑一声，声音如同淬着寒冰，“你甚至还在主动给自己揽错，好啊，这般不要了命是吗？！”
“主上今日何必兵行险着？！”听闻金鸾歌提及此事，雷缜猛然抬头望向她，“您完全可以将属下推出去顶罪……！”
“短视。”金鸾歌冷冷地打断了雷缜的话，“让了她这一次，自然会有下一次，真当我天界是她孟小常家了不成？！”
得罪这样一位实力超群的上古之神显然非是明智之举，当天界的掌权者这么多年，金鸾歌自然清楚如何权衡取舍。
然则上万年来，孟小常从未主动与天界有所联络，如今更是为了阎如此咄咄逼人，这样的神，却无甚讨好的必要。
“这……”雷缜明显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神情之中满是悔意，“是属下思虑不周，置主上于危险之地，属下知罪。”
“雷缜。”金鸾歌垂眸，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她俯下身，右手食指轻轻挑起雷缜的下颌，直直盯着雷缜的眼眸。
“……！”雷缜被迫抬头对上金鸾歌的视线，身形一震，明显被这一举动惊到了，他还从不敢这般直视她，“主上……”
“与其讨好未必站在我们这边的孟小常……”金鸾歌的指尖漫不经心地顺着雷缜的下颌划过，拉足了尾音而后续道，“还是留下这个对我绝对忠心的好下属，更有用。”
“主上……”雷缜虽不习惯金鸾歌如此举动，但却不敢拒绝，闻听此言，心中不免动容，“属下必定永不会背叛您。”
“乖，”金鸾歌先是软下了声音道出一字，谁料下一刻指腹却又忽而发力，狠狠捏住了雷缜的下颌，“只不过……你虽不会背叛于我，却是会犯错惹恼我……”
“主上，”雷缜被金鸾歌忽转的话锋与举动惊吓到了，几乎能想象到金鸾歌下一瞬可能会说出的舍弃他的话来，“属下知罪，往后定然不会再犯此等错误！”
“往后如何，我可以看你表现，”金鸾歌微微眯眸，意味深长地道，“但这次，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你认罚么？”
“只要主上允属下能够终身追随于您，”雷缜松了口气，相较于对被金鸾歌抛弃的恐惧，惩罚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无论您如何惩罚属下，属下都毫无怨言。”
“终身追随，毫无怨言？这可是你说的……”金鸾歌扬起唇角，手指松开雷缜的下颌，转而抚过颈间，直至喉结。
“是……属下永远忠于您……”雷缜不知金鸾歌意欲何为，只觉不安，喉结在她的指腹按压下难耐地滑动了一下。
随之感受到金鸾歌指尖微顿，随后轻轻一拨一勾，他的领口竟被拨弄得松散了，细腻的手指亦随之探入了前襟。
雷缜身形一软，几乎要跪不住。
“跪好了，”金鸾歌自雷缜衣内取出一根折叠的长鞭，以鞭梢挑起他下颌，对视之际，她不容置喙地下命令，“腰背挺直。”
雷缜下意识依从金鸾歌的命令，挺直身体，如同以往每一次她命令他时。
那根长鞭是世间难寻的法器，是金鸾歌交予雷缜的，金鸾歌所有在明面上不方便去做的事，暗地里皆交由雷缜解决。
对此，雷缜向来一句怨言也无。
如今，长鞭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长鞭这种刑具，既可以行刑，又可以……
鞭梢下划，顺着颈间一路划开领口，衣领敞开，命脉自衣下袒露，似是在对身前的行刑者，显露出绝对的顺从与臣服。
金鸾歌低下头，以一吻封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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