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可雪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在她准备叫糕点吃的那刻,门被推开。
夜酒樽局促地踏进来,从侍女手中接过称杆,愣好一会,他憋出一句话:“雪儿,本宫要揭珠帘了。”话语依旧是结巴的,但已经是他能出说来最顺畅的一次了。
风可雪微微点头,夜酒樽轻轻地一挑。
珠帘被剥开,露出那双凝望着他的眉眼,沁着微红的脸庞,微合着的唇:“雪儿,你真美。”
风可雪掩面轻笑,像是调侃又像是询问:“夫君谬赞了,不知还需要喝合卺酒,结发宣誓吗?”
“当众完成的仪式是太子与太子妃的,如今这新房里是风可雪与夜酒樽的合卺酒,不知风可雪可愿意嫁给夜酒樽,喝这一杯呢?”
明明是甜蜜的话语,但是从磕磕巴巴的夜酒樽口中说出来却变的十分好笑,风可雪忍住笑意道:“自然是愿意,不过在此之前,可否屏退众人……”
“一时着急,忘了,你们都退下吧。”
随着侍从的离开,新房内真的只剩下他们二人时,风可雪又指指头上的凤冠,“太子殿下,此物太重,不方便臣女动作,能否替臣女取下。”
“错了,作为太子妃你要自称臣妾才对,怎么还是臣女呢?”这回夜酒樽话语说的很慢,似乎是为了防止磕巴。
夜酒樽笑着拿下凤冠放到桌上,又端两盏酒过来。
风可雪接过酒杯,表情镇定,与夜酒樽对视:“臣女之所以还以臣女自称,自然是有一事相商。”
“好。”
风可雪将一蓝一红的药丸摊在手心:“太子殿下,臣女手中有两枚药,但只可选其一服下。”
夜酒樽似乎没有料到会这样,愣了一会,又换上寻常的温柔表情,示意她继续言说。
“红丸为情蛊,一旦服下,今生今世,唯吾相随,唯吾命是从,永不得背叛。若有违背,殿下将日日饱受蚀骨刮心之痛。”
“但——吾会助殿下,君临天下,傲视苍生。”
夜酒樽正要动作,风可雪一个眼神给他瞪回去。
“蓝丸是良药,可妙手回春,服下后百病痊愈。只是此药难得,仅有一枚。凭借太子殿下之能,可与夜明厉一搏皇权。”
“但——臣女与殿下,从此两不相欠,各奔东西。”
夜酒樽微微一笑,咽下红丸。
“太子殿下,你不问吗?”
风可雪本以为夜酒樽会做些什么,或者是质疑她这奇怪举动,可他没有任何犹豫,坚定选择情蛊,吞入腹中。
“我信你。”
三个字,平等的称呼,坚定的眼神,温润的表情,令风可雪心头一震。
“太子殿下,臣妾……”
夜酒樽食指抵在风可雪的唇上,“要叫夫君。”
“夫君。”
风可雪轻轻地唤了一声,不似之前那样怀着调侃调戏的感觉,带着些紧张和羞涩。尤其是两人体型上的差距,年龄上的差距,令她更加心战。
“娘子,我们喝合卺酒。”
夜酒樽挽过风可雪,两人手腕交叠,共同饮下那杯巫簪柳特意叮嘱的药酒。
药酒入喉,甘甜带着些苦涩,风可雪尝出来是母亲的手笔,想必这就是母亲说的破解之法,又或者是——养身之法。
前世十八岁后每月都会剧痛无比,而再回想前前世的记忆,虽然很模糊,但是这新婚夜的酒,味道却是一样的。
“夫君,其实这蓝丸也可以吃。”
放下酒盏,风可雪又将药丸递到夜酒樽面前,夜酒樽凝视半晌后,将药推开,委屈道:“娘子,吃了这药丸,往日你依旧会不要为夫。”话语磕碰,像是小孩子受了欺负一般哭噎着。
风可雪被夜酒樽的话逗乐了:“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夫君可以看的到以后?”
既然他不要,那这好东西她先收着,等那日他需要了,再吃也不迟。
“不太能。”
夜酒樽在心中选择过了,也衡量过了,眼前的选择便是最好的:“但是直觉,不能吃。”
那眼底的坚定之色,让风可雪不由地回忆起那日落水的事情,他明明知晓,她是推开王思媛后,故意跌落水中,但也像是主动入局一般,下水救她。
她很想知道夜酒樽到底知道多少,到底明白多少,他心里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能否一一告知。可转念一下,她也隐瞒了不少,尤其是要利用他一事。如今成了真夫妻,她是否可以将心交托给他呢?
可再一想,如若继续相信他人,那她和前世有什么区别。
哪怕要诉说真相,也得是以利用为目的的坦白“真话”。
“若是可以,臣妾真想要将一切告诉殿下,只是……”
“不必言说。”
夜酒樽抚上风可雪眉梢,“心照不宣。”
“好,你不问便是不疑,往后我所做之事,皆是助你成王登帝。”
正欲说下去,热意自心口涌遍全身,是药效上来了,“而我所求——”下一瞬,唇被封住,话语被堵在喉间,对上的是夜酒樽布满欲却又小心祈求的目光。
今日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她早就知道的,也早就明白的,便伸手拉开夜酒樽的腰带。
两抹艳红的身影倒落喜床,红色帘帐落下,衣带纷飞如蝶落花丛。
细密的吻从脸庞滑落到颈间,他的吻蜻蜓点水小心谨慎,却又能挑起层层涟漪。
风可雪闭着眼感受夜酒樽的双手,它时而轻抚山尖,时而划过幽谷。像是作画一般,笔触轻扫着每个细节,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只是不敢睁眼看他。
忽而,他吻了她的眉眼,他小声在她耳畔低语着:“雪儿,我要赏花了。”
“嗯。”她点头默许,微微睁开眼,见到的是温红的他。
随着赏花的进行,风可雪感到一阵涨的酸痛和撕裂的剧疼,尽管夜酒樽小心翼翼,可是这具身体还是撑持不住。
看着那眼角的呼之欲出的泪滴,夜酒樽停下动作,“雪儿,要……”
“夫君,没~事~”风可雪搂着了夜酒樽的脖子,勉强挤出话语。
“好,我会更——温和些。”夜酒樽吻上风可雪的吻,将接下来的喘息都咽入喉中。
烛火规律地晃动着,交叠的身影在那对龙凤花烛的照映下,宛若水中的游玩的双鱼贴合,摇摆,嬉戏,缠绵。
不知持续了多久,风可雪已然在一波又一波的翻涌下失去了力气,只听耳边人咬着的她耳瓣,祈求道:“娘子,可以不以~”
她想要拒绝,可是话语又被他用唇封住,之后便是那一阵阵地满室春风。
次日清晨,风可雪睁眼时,枕边人已然不在。
疑惑半晌,又想起夜酒樽成了婚,也算是正式的当家人,如今已经可以上朝堂参政了。
她抬起手看了一眼,发现上面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她又掀开被子一看,里衣下,果然都是他盖下的印。不过身上没有黏腻感,应该是她失去意识时清洗过了。
正要下床洗漱,她却发现自己的腰肢酸痛。
这哪里是病弱的太子殿下!
这流言到底怎么传出来的,除了口疾,其他都远超他人。
她又想起昨夜的事情,若不是最后她哭着说不要了,夜酒樽真真正在地做完了最后一次。
今日她指不定就下不来床了。
这也太不知节制了。
往后绝对不能再如此。
风可雪穿好衣裳坐在铜镜前由梅香梳妆时,夜酒樽穿着一身朝服出现在她的身后。
“雪儿,本宫回来了。”
夜酒樽对着梅香挥手,随后他自己拿起梳子亲自为风可雪梳发。
“殿下,你这是?”风可雪不解,虽然丈夫为妻子梳妆描眉不是什么奇事,但是夜酒樽这模样为她如此,她有些诧异。
“本宫,练习很久。”夜酒樽眼底布满温色,在风可雪额头落下一吻。
对方果真没有骗她,一番梳妆下来,那双大手果然十分灵巧,繁杂的发髻在他手里一盏茶就被编织完成。
而这时她也由不得想起这双手是如何在身体上徘徊的,他明明像是第一次,但是这灵活老练的程度,又好像是练习过很多次。
“殿下,你是不是偷偷……”
刚一开口,风可雪又觉不妥,赶忙将话语咽下,只是夜酒樽听出了话外之音,再次贴到耳边低语:“雪儿,还要?”
“不不不。”风可雪连忙摇头否决,“是不是该拜见皇后娘娘?”
“前三日,不用。”梳妆好后,夜酒樽搂上风可雪,又觉不够,将她揽起抱在怀里,而自己则是坐了下来。
风可雪微微讶异,但也没做阻拦,只任由他抱着。
夜酒樽感受着风可雪的温度和柔软,又不自觉地想起昨夜,顿时有了反应:“雪儿,能不能……”
如今已是夫妻,这些床笫之事,她倒也是能明白。
这夜酒樽虽然二十有五,可这方面是昨夜才开吃的,此刻宛若青年食不知休止。
这一刻,风可雪转过头来,眼中含着媚丝,微微一笑,在夜酒樽的唇上啄一口,满含温情,道:
“不能。臣妾饿了。”
说罢,她便从夜酒樽的身上跳了下来,向着后厨走去。
这几日,楼婳越来越感觉自己的不对劲了。
她变得嗜睡,变得想要吃酸吃辣,变得异常脱力,而胃部的呕吐之感频频。
哪怕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她很有可能是怀孕了。
可明明,可明明——
再多的明明也抵不上如今的身体报讯。
于是今日,她趁着王爷外出,乔装打扮来到一家城外的偏僻小医馆求诊。
“怎么样啊,大夫。”楼婳掩着喉咙,焦急询问眼前闭目沉思的大夫。
大夫像是探了许久,最后总算是下棺定论:
“据老夫三十多年诊脉,姑娘你的脉象虚虚浮浮,时强时弱,时而堵塞,时而顺畅,可这滑脉,还是能摸出来的。”
“何为滑脉?”楼婳颤抖地询问。
大夫作揖道:“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是为滑脉,姑娘无病无灾之象,是为喜脉。”
喜脉!?
楼婳那一刹那,感觉自己的耳朵失聪了。
可当一切的信息拼凑起来,她也只能咬牙接受这个噩耗。
只是——
“大夫,给我开几幅堕胎药。”
目前改名《风楼录》。
风可雪VS楼婳
两种人生,不同的遭遇,不同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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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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