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炎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总之...小心些。对了，"他转移话题，"听说赵元青也来了前线，你要当心他使绊子。"
杨玉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多谢提醒。"
周炎离开后，杨玉儿重新取出赤影枪，手指抚过枪身上新添的血色纹路——这是今日吸收了大量精血后自然形成的。她能感觉到，枪内蕴含的力量比早晨强了近三成。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杀戮...才是最快的修炼方式。"
战事持续了半月，杨玉儿的名声在前线迅速传开。"血衣罗刹"的绰号不胫而走，连血煞门高层都开始注意这个出手狠辣的女修。
第十五日清晨，玄霄子召集了几名精锐弟子。
"据探子回报，血煞门在东三十里的黑风谷设了一处血池，用以培养血魔。"玄霄子指着地图说道，"你们的任务是摧毁血池，击杀守护长老血手人屠。"
杨玉儿注意到，赵元青也在队伍中。三年过去，这人气质更加阴鸷，腰间配着一把墨绿色长剑，剑柄镶嵌着一颗诡异的眼珠状宝石。
"杨师妹，"出发前，赵元青皮笑肉不笑地凑过来，"听说你最近风头正盛？可别在关键时刻...拖后腿啊。"
杨玉儿懒得理他，径直御枪而起。
黑风谷阴森幽暗，谷内弥漫着腥臭的血雾。一行人小心潜入，很快发现了位于谷中央的血池——直径十丈的池子满是粘稠血液，池中漂浮着数十具尸体，正在转化为血魔。
"按计划行动。"领队的陈师兄低声道，"赵师弟布阵隔绝气息，李师妹准备破魔符，杨师妹和我负责警戒..."
话音未落，赵元青突然冷笑一声："何必这么麻烦？"他猛地拔剑，一道墨绿剑气直劈血池！
"住手！"陈师兄大惊，却已来不及。
剑气斩入血池，顿时激起滔天血浪。血池沸腾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站起——正是守护长老血手人屠，他竟早已埋伏在血池底部！
"玄天宗的小崽子，找死！"血手人屠身高近丈，双臂如柱，挥手间无数血箭射向众人。
陈师兄仓促撑起的防护罩瞬间被破，三名弟子当场被血箭穿胸而过。杨玉儿赤影枪舞成光幕，挡下大部分攻击，却也被震退十余步。
"赵元青！你疯了？"李师妹怒斥。
赵元青却诡异一笑，突然捏碎一枚符箓，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是遁空符！这混蛋早有预谋！"陈师兄咬牙道，"撤！立刻撤退求援！"
血手人屠岂会让他们如愿？他双手一合，整个黑风谷顿时被血色结界笼罩。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当血食吧！"他狂笑着扑来。
杨玉儿看着越来越近的血手人屠，心中却出奇地平静。她能感觉到，体内的戮仙碎片正兴奋地颤动着，似乎在渴望这场杀戮。
"陈师兄，带其他人走。"她突然说道，同时将一枚破界符塞给李师妹，"我来拖住他。"
"你？"陈师兄难以置信，"他可是假丹境界！"
杨玉儿没有回答，赤影枪已化作一道血虹迎向血手人屠。枪剑相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出乎所有人意料，杨玉儿竟与血手人屠战得旗鼓相当！
"快走！"她厉喝一声，同时彻底放开了对戮仙碎片的压制。
刹那间，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戮之气从她体内爆发。赤影枪完全变成血色，枪身上浮现出古老而狰狞的纹路。杨玉儿双眼泛起红光，速度力量暴增，一□□穿血手人屠的护体血罡，在他胸口留下一个血洞。
"这是...戮仙之力？"血手人屠惊骇后退，"你是..."
杨玉儿不给他说完的机会，枪势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血手人屠节节败退，最终被一枪钉在岩壁上。赤影枪贪婪地吸收着他的精血，反馈给杨玉儿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啊！"她仰天长啸，周身灵力疯狂涌动，竟在这一刻凝结金丹！
血手人屠的尸体轰然倒地，杨玉儿却感到一阵眩晕——过度使用戮仙之力让她神识透支严重。勉强支撑着破开结界，她看到陈师兄等人带着援兵赶来，随后便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杨玉儿发现自己躺在玄天宗营地的床榻上，玄霄子正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如水。
"师尊..."她试图起身，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压回。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玄霄子声音冰冷，"擅自行动，害死三名同门！若非你最后突破金丹，连陈风他们也要葬身黑风谷！"
杨玉儿沉默片刻："血手人屠已死，血池被毁，任务完成了。"
"任务？"玄霄子怒极反笑，"你以为修仙之路就是不顾一切地杀戮变强？杨玉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一挥袖，一面水镜浮现，映出黑风谷的景象——三名玄天宗弟子的尸体被整齐排列，面容安详如睡。其中一人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腰间还挂着一个绣了一半的香囊。
"看看他们！这些就是你口中的'任务'代价！"
杨玉儿盯着水镜，心中泛起一丝异样，但很快被戮仙碎片传来的冰冷感淹没："修仙之路本就残酷，他们实力不济，怨不得别人。"
玄霄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看来杀戮之气已侵蚀你的心智。"他站起身，语气决绝，"回宗后，你去锁仙窟面壁一年，不得再碰赤影枪。"
杨玉儿猛地抬头："凭什么？我杀了血手人屠，立下大功！"
"功不抵过。"玄霄子冷声道，"这一年，你好好想想什么是真正的'道'。"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竟显出几分苍老。
杨玉儿攥紧被角，心口纹路因愤怒而发亮。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变强了，任务也完成了，为何还要受罚？
帐篷外，隐约传来弟子们的议论声。
"...听说她杀人时在笑..."
"...那根本不是玄天宗功法..."
"...怪物..."
杨玉儿闭上眼，神识内视——丹田内，一颗血色金丹缓缓旋转，周围缠绕着丝丝黑气。与此同时，她发现心口处的血色纹路已蔓延至下颌，如同一个逐渐收紧的枷锁。
"错的是你们..."她轻声自语，"弱者...没有资格评判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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