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定下来后,沈听问尉风来砚城是不是要对付江追落,尉风没有否认,可见尉风那样子又似有难言之隐,便知晓没那么简单,他不说,沈听也不好再追问了。
“这几日你们小心些,遇见麻烦绕道走,别惹上什么是非,鱼龙混杂的,一不小心可是要丢性命的。”
尉风叮嘱完走后,沈听铺着床失落道:“难道我们还是凑不上武林大会这个热闹?”
翟星道:“你就那么想去看?”
沈听道:“当然了!自从小时候和师父学武,我就一直都梦想能行走江湖,惩恶锄奸,武林大会自然也是我梦寐以求,面见各路英雄豪杰的好机会。万一,万一我当上了武林盟主呢?”
翟星闻言忍俊不禁:“你倒是想的远?武林盟主哪是那么容易当上的?董天墨的武功你没见过,江追落你可是见过的,连他都当不上,何况是你我这样才疏学浅的人?上了比武台,还不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畅想一下未来嘛!如今我当不上,说不定以后就能当上了!”沈听依旧充满希冀,丝毫没有被打击到。
翟星望着沈听如孩童般天真的面庞,无不担忧道:“阿听,江湖不是你想象中只是那么简单的‘快意恩仇,惩恶锄奸’这几个冷冰冰的字,它是真刀真枪,剜骨饮血,用一条条人命堆积起来的血淋淋的道路。”
她的语气难得的十分严肃,沈听也开始认真的考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些,思索道:“从前在皇城,在将军府,爹娘将我保护的很好,我感激他们给了我一个没有风雪的成长环境,但是师父让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的精彩,我知道了江湖上的故事是英雄惜英雄,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是我与师傅这样的武学传承,忘年之交。跟随师父练功这些年,我也多少染上一点师父的江湖气,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办法抛开,于是我听爹娘的话,选了一门大家都满意的亲事,就连我自己都很满意,甚至沉迷其中。原本我也以为我可以永远的作为一个深闺大院中的女子,再也不踏入我曾向往的江湖时,家中变故给我当头一棒。那时候我就知道,这高墙拦不住我,铁门关不住我。闯上刑场的那一刻,我庆幸自己没有养成多数闺阁小姐的软弱性子,庆幸自己双手拿的起剑,砍的坏枷锁,庆幸自己有勇气抛下性命去劫法场。阿姐,或许从我遇到师父那一刻起,我就注定不会是个安于温室的女子,从遇到阿风开始,我就已经被卷入这场江湖纷争了。”
“那你爹娘呢?你忍心他们终日为你担惊受怕吗?”
沈听迟疑片刻,坚定道:“李家的护佑留不住我,流夕山的安居亦是。”
翟星叹了口气道:“我若是你,就绝不会选这条路。若能与父母安居一隅,便已是天大的福分了。”
翟星的目光又露出她常有的忧愁,沈听自然而然想到那晚翟星对母亲的描述,想来翟星的父母在她的人生中并没有留下多美好的画面。沈听环抱着翟星安慰道:“阿姐,重要的人有许多,你还有我,有阿风,婠姨和我爹爹娘亲也都很喜欢你,尝试着把你无处安放的情绪分散给我们,你会不会开心一些?”
翟星下巴搁在沈听的肩膀上,眉目紧蹙,嘴唇有些颤抖的微张,意识到自己情绪不稳定时,她赶忙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情绪收回,换回了她那如星光般的笑容,拍了拍沈听的肩膀道:“你放心,我没事的。”
“对了,阿听,你若真想去看武林大会,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听放开翟星问道:“什么办法?”
“上次我们怎么进去的,这次还怎么进去不就好了?”
“上次?”
沈听确认了翟星不是在开玩笑之后,难为情的问:“可是上次我们虽然混进去了,这次可是有真的无妄谷门人在,连谷主也在,我们岂不是很容易被揭穿?”
翟星好笑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要当武林盟主呢?”
沈听挠挠头,抱着翟星的胳膊撒娇:“阿姐别取笑我了。”
翟星道:“放心吧,到时候整个清澄门各派弟子多的是,没人关注我们。各派掌门又哪里记得自己门下所有弟子的脸呢?”
距离武林大会开始还有三日,各派已陆续入住清澄门。
玉诵年终于得到不报城的消息。
玉诵年黑着脸道:“确定在那里见到了他们?”
延方答道:“对,布剑山庄的人马是两日前到达的,不报城那几人也是在两日前又重新出现在城中,并与江追落一伙人会合。”
玉诵年黑着脸喃喃道:“江追落,他怎么会和不报城的人有瓜葛?又是碧血裂帛功,又是不报城那伙早已不理世事的亡命之徒,难道他真的要搅起武林大战不可?”
“管他到底要做什么?我只知道不报城的人杀了我娘,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他们在哪?我这就去给我娘报仇!”
“胡闹!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玉诵年瞧着玉红书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就来气:“出门前你怎么答应爹爹的?”
玉红书被这么一吼,心中很是不服,但碍于玉诵年的威严还是悻悻的闭嘴了。
“他们与布剑山庄搭上了茬,我们就不得不走清澄门的门道了。收拾东西随我出发,去清澄门!”
玉诵年一行人来到清澄门时,正是黄昏时分,刚刚要呈上拜帖,就见江追落带着一群弟子也朝清澄门而来。
玉红书一眼就看到混迹在布剑山庄弟子中的不报城人,虽着布剑山庄的衣饰,却有着很明显与旁人不同的粗犷气质。
一时间气血翻涌,玉红书就提剑踏出一步要冲那人去了,幸好玉诵年一下拉住了她,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挣扎不开才收回了剑。
江追落见玉红书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在记恨自己,笑道:“玉姑娘的脾气还是那么泼辣,一点儿没变。”说完也不等玉红书回应,同玉诵年敷衍的抱拳道:“诵年兄,别来无恙。浮雨不是一向不屑与武林正派为伍吗?如今也有兴趣来参加武林大会了?”
话语间的讽刺众人听的清楚,玉诵年懒得计较这些,轻哼一声道:“江庄主能来得,我为何来不得?是怕我抖出你的什么秘密来吗?”
“我?”江追落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笑道:“我能有什么秘密?诵年兄还是担心自己吧,我怕你啊,连这道门都进不去。”
说罢,江追落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入清澄门。不报城几人经过玉诵年身边时,玉诵年仔细辨认,却并未发现耳垂缺损之人在列。心中狐疑,待人走后,玉诵年低声问尉风道:“阿风,你确定那日见到耳垂缺损之人?”
尉风方才也注意到了其人不在列,恭敬道:“确实无误,虽不在江追落之列,不过这几人,确是那日酒楼见到的其余几人。”
玉诵年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但此时也只能放下一切疑虑接近不报城的人,才有机会找到当年杀害尹定思的凶手。
尉风收到玉诵年的眼神,恭敬地从怀中拿出拜帖,交予清澄门的弟子:“有劳通报,浮雨掌门玉诵年前来拜见董盟主。”
那清澄门弟子闻言是浮雨的人,警觉的打量了几人,见也不像是来寻事的,思量了一下,便也恭敬的收下拜帖,疏离又不失礼数的答道:“各位稍候,待我去禀报盟主。”
“爹,他会让我们进去吗?”
玉诵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得等待着。
拜帖上已将一切缘由都写在上面,董天墨自然是不会拒绝,只是他要说服各派掌门需要些时间,但想来也不会太久。
大概半炷香的功夫,那名弟子便出来迎接几人进去。
而与此同时,沈听与翟星也已经趁着夜色混入无妄谷的队列最后,进入了清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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