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听依旧辗转难眠,闷热的天气也让她浑身感到不适,便起身开了窗户,打算透透气。
屋子里有了夜风的轻抚,带走身上的热气,沈听深吸了一口气,舒缓了胸口的郁气,正享受着,忽然黑暗中有一处异动,沈听立刻紧张起来,果然一枚飞镖朝她而来,沈听侧身接过,再向外看去时,一切又已恢复原本的平静。
沈听狐疑的查看那枚飞镖,只见上面扎着一张折好的纸,打开一看,上言:
阿听,江雪亭见,一人前来。
落款是风。
尉风?这么晚约自己见面作什么?
难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沈听琢磨了一下,换了身蓝灰色的衣裳,没那么醒目,拿着信匆匆前去。
虽然白天才到清澄门,没逛了几处地方,但好在江雪亭这名字好听,她就记下了。
江雪亭的位置几乎在清澄门后院的最中央,沈听到时已过子时,不管白天发生了什么,不管他们有无心思睡眠,此时也都已熄了灯,值守的人也每个院子只留了五人一队,毕竟住在这里的都不是好惹的,真发生什么事,值守的怕是还没客人能打。
沈听到江雪亭时,尉风已经在等着她了,看到熟悉的身影,沈听小跑着过去小声问道:“这么晚你喊我来做什么?”
尉风回头看她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着,好像生怕被别人发现一般,“这么小声是怕被人发现你我私会吗?”
沈听飞了个白眼,但见尉风说这话时无比认真,不知怎得自己竟有些心虚,“胡说什么呢?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谁知尉风不解的问道:“不是你给我传信让我来江雪亭相见的吗?”
二人愣了一下纷纷拿出拿出自己收到的纸条一比对,字迹竟相同,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有人故意引我们前来!”
沈听也知道这是被人暗算了,“也是,我们没见过对方书写,对字迹并不熟悉,只看到落款自然也没有起疑,只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尉风摇摇头表示不解,问道:
“话说回来,你和翟星怎么跑这里来了?”
沈听这才反应过来,此事没有和尉风说过,尴尬一笑:“就是想凑个热闹嘛。”
“你可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人,这种热闹也敢凑?”尉风虽然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沈听听的出来他话语中还是带了些愠怒。
“不是武林大会吗?可以亲眼见证新一任武林盟主的诞生呢。而且我一直很在意江追落的事情,上次我们来将他修炼魔功的事情告诉了盟主,可也不见他有什么行动,我都在想,盟主不会是和江追落一伙的吧?他在帮江追落遮掩?”
尉风道:“要真是那样,你觉得上次我们三个有命从清澄门走出去吗?”
“也是哦。”沈听思索着所有的可能性,拧着眉毛道:“那就是他怕打草惊蛇,所以先让武林大会如期举行,江追落想要打败董天墨,就一定会使出魔功,到时候那么多人看着呢,是个很好的诛杀江追落的机会。比直接去讨伐布剑山庄可合理多了。”沈听说完自己的猜想,猛地转头盯着尉风的眼睛问道:“是这样对吗?”
尉风似乎接不住沈听的眼神,躲闪着说道:“是这样的。”
他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江追落之前与浮雨做的生意你也知道,那时他就打算以此来打击董天墨在武林中的威望,引起各派对董天墨的不满与挑战,自己在最后来一招黄雀在后,到那时身负魔功的他对付一群已经消耗了许多精力的人也会容易许多。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翟星被我们救出来,将他修炼魔功之事捅了出来,董天墨早已私下联络了各派掌门,都有所防备,应该不会出大乱子。”
“原来如此,那江追落这次可要倒大霉了。”
“对了,你们怎么混进来的?”
“还是那招,不过这次翟星阿姐先打头绑了两个无妄谷的弟子,我们换上了她们的衣服混进了无妄谷的队列就进来了。”
尉风皱眉道:“没人发现吗?”
“没有,我们在队列的最后没人注意。不过到了清澄门后纪相离看我们眼生,问了一句,也被翟星阿姐搪塞去过了。”
“纪相离这么好骗吗?”
沈听还想要辩解,但尉风这句话其实也是她内心的疑问,一时有些拿不准两人的身份是否真的瞒过了纪相离,如果是真的,那纪相离作为堂堂无妄谷谷主真的这么容易被她们的谎言蒙骗吗?如果是假的,纪相离为何不拆穿?
见沈听也有所怀疑,尉风继续问道:“你还记得那夜从翟星屋子里出来的老妇人吗?方才听你说跟着无妄谷队列进来的,我觉得奇怪,联想了一下那个老妇人会不会就是纪相离,可今日我见过纪相离,衣着身形都不太像。”
“我正要与你说,那日我们发现的老妇人身上闻到一阵微弱的香气,我在纪相离身上也闻到了,那香味不明显,也不是常用香,所以不会是碰巧。至于身形——”沈听想起在乔装打扮去与父亲密会的当今皇上,沉吟道:“为了避免麻烦做些装扮也是正常的。”
得知纪相离便是那晚夜会翟星的人,两人愈发觉得事情不简单,翟星不简单,却对她们的目的不得而知。
尉风踌躇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心中的疑虑:“那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人,会不会是翟星?”
沈听脸上愁云密布,显然她也在怀疑了,“只是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尉风叹气,打量着四周的安静:“想不出就不想了,我看着不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天色很晚了,回去休息吧。还是那句话,对她留个心眼。”
沈听点头,捏了捏眉心,确实是累了。
“要送你吗?”
沈听摇头:“我认得路。”
尉风看着沈听摇摇晃晃的身影,一边担心着,一边又因沈听的拒绝而却步,犹豫间忽然听见草头顶一声异响,下意识的拉住沈听挡到身后,二人注意到一个黑影从树丛中掠过,朝一个方向而去。
沈听朝身后黑影来时的黑暗中望了望,心中浮起非常不妙的预感。
尉风道:“我去追黑影,你去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沈听点头,二人飞速朝两个方向施展轻功而去。
黑影来时的方向是西侧,辩不明是正西或是西北,去的方向可以肯定是东侧。沈听一路向西侧飞奔,想去看看是不是无妄谷出事了,但还未到时就听到西北侧的越山派传来阵阵高呼:
“有刺客。”
“于掌门被害!”
沈听赶到时,院子里的越山派弟子已经乱成了一团,随后各派陆续来人,待董天墨赶到时,沈听才看到被弟子们从屋内抬到院子里的于掌门尸体。
整个清澄门的火把亮起时,月光都显得黯淡了许多。
沈听穿过人群,看到那个被抬出来放在院中的尸体,面色惨白中泛着黑色大片斑点,肌肉凹陷,眼睛半闭着却感觉眼球不同寻常的凸出,沈听似乎从那微张的眼睛里看出他死前有多么的惊恐。
死者正是越山派掌门于卓。
越山派弟子见自家掌门死于非命,纷纷跪地呼喊,让董天墨为他们做主。
“请盟主为越山派做主!”
“江追落欺人太甚,白天无缘无故杀我越山派弟子,现在又趁我们不备杀害掌门,简直是丧尽天良!这有悖武林正道的侠义精神,有悖各派之间的盟约!请董盟主做主,还我越山派一个公道!还天下江湖义士一个说法!”
“还我越山派公道!”
董天墨黑着脸沉思着,还未作答,便听江追落等人到达了现场:“我听说有人给我布剑山庄瞎扣屎盆子?”
越山派弟子闻声,起身拔剑欲攻向江追落,口中大喊道:“江追落!我要取你狗命!”
话音未落,一名不报城之人挡在江追落面前扫出腿风,将冲在前面的几个人踢了出去,几人顿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董天墨看着江追落,决心不再等武林大会那日当着天下豪杰的面揭穿他了,沉声问道:“江门主不打算给各派一个交代吗?”
江追落不屑道:“交代?我给什么交代?”
一名越山派弟子一边扶着倒下的师兄,一边愤恨道:“白天你与我师父发生口角,夜里我师父就死于非命,不是你,还能是谁?我越山派自问从不与人结仇,只有你有这个杀人泄愤的心思!”
“哦?你可有证据?谁看见我杀人了?”
那名弟子语塞,除了一句充满恨意的“你” ,再也说不出什么有杀伤力的话来。
瞬间的安静之下,忽然翟星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阿听,你方才去哪里了害我好找?”
清脆的声音像一记闷棍一样砸在沈听头上,看热闹的她心里咯噔一下,转身看着穿过人群的翟星,一股莫名的寒意布满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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