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红书是极不愿意来地牢这种地方的,即便是她讨厌的翟星被关押在此,她也没心思来趁机踩她一脚。只是尉风居然亲自为她带话,她倒是好奇了,翟星一个阶下之囚,能翻出什么花来。
进入地牢后,她厌恶的皱眉,极不情愿的朝翟星的牢房走去。
尽管她厌恶这里,但看到翟星落难的那个样子,她依旧心中生出一股快意,这种情绪赶走了她对环境的不适,她探究的走向那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毫不遮掩的大笑,“翟星,你也有今天!”
翟星缓缓抬头,瘦削的面庞藏在碎发之下,看到来人张狂不已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个轻慢的笑。
“我的处境自然艰难,可你又比我强多少呢?”
“你什么意思?”
“你心悦尉风多年,他却心系沈听,沈听于你之后多年才与尉风相识,却轻易的夺走了尉风,难道你的内心不比我更加煎熬?”
玉红书被说中了心事,愤恨的上前掐住翟星的喉咙,“你凭什么轻视我!你如今已是阶下之囚,往后几十年都要在这个阴暗地牢中浑浑噩噩,再也见不到外面的阳光,再也得不到尉风的怜悯爱护,这样的你凭什么轻视我!”
翟星被扼住喉咙,发声困难,但依旧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为了所谓爱而发疯的女子,一时之间觉得她分外可怜。她的大好年华,心思却全部扑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真是可悲。
她断断续续从喉咙中发出声音:“玉…红…书…你…好可怜…我…可…可怜你…”
“你!你还说!”
玉红书被激怒,手中力道加重,“我不需要你可怜!”
“你…就算…杀了我…尉风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翟星趁玉红书心绪紊乱之际,掰开玉红书的手将她推到一边,大口呼吸着让自己的气息稳定下来。
玉红书还要上前动手,翟星再次开口喝道:“你还看不清吗!只要沈听还在,尉风就永远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知道!”
玉红书喊道:“我知道,阿风被沈听迷了心神,他全然不顾我与他的旧情,处处维护她!若不是她,阿风不会不理我的!”
“可你又能如何?杀了她?你若杀了她,尉风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你!”
“若不是了解阿风,我早就找人将沈听碎尸万段!”
“玉红书,你真是蠢!你难道不知杀人为下,诛心为上!”
玉红书震惊的盯着恶狠狠的说出这些话的翟星,她忽然疑惑,翟星与沈听一向交好,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出她的疑虑,翟星淡淡道: “玉红书,我已注定要在此囚禁余生,我已经没机会了,但我也不想看到他与沈听携手并肩!若真有一人伴他左右,比起沈听,我倒宁愿是你!”
果然!玉红书心中有了数,翟星果然对尉风有情!
只是为何,她要帮自己?
“为何?”
“还能是为何?因为尉风根本不爱你!我宁愿他被你纠缠一生,也不要他与所爱终成眷属!”
玉红书被翟星那扭曲变态的表情吓到了。
她从未想到翟星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与她认知中的翟星简直是两个人。
但转念一想,翟星是魔教余孽首领,必然善于伪装,如今的阴狠不过是真相显露罢了!
“我就说向来讨厌你,果然你往日那些伪善全都是装出来的!还与沈听上演着姐妹情深,真是令人恶心!”
翟星大笑道:“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已不是你的阻碍,但我可献一计给你,离间尉风与沈听!”
玉红书斜眼看着阶下囚的翟星,颇有些期待的扬头道:“你说。”
“他们的弱点,无非就是秀绾、沈忆阙与陈苑,当初沈家是以逃犯的身份来到流夕山的,若让沈听误以为是秀绾报了官,害死了沈忆阙与陈苑,你觉得,沈听还会与尉风交好吗?”
“可朝廷已经下了通知,沈家已在逃亡中死了!”
“可他们不是没死吗?说不准,那通知是哪个官抓不到人,不想担责,为了诓骗圣上而撒的谎呢?”
玉红书听懂了翟星所言,高兴的拍手叫绝:“没想到啊翟星,你果然心狠手辣!连自己的结拜妹妹都毫不手软,我以前还是看轻你了!”
见玉红书高兴,翟星也笑,只是那笑阴森森的,让玉红书很是不悦,甚至有些恶心,再也待不下去的她厌恶的看了翟星最后一眼,匆匆离去。
身后传来翟星犹如鬼魅一般的声音: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地牢恢复了平静,翟星的笑意消失殆尽,方才的装腔作势拿走了她全部的温度。
尹定思,你拿走我的,我必会让你也一一失去。九泉之下,你别闭眼,可看好了!
这夜,又是摧心丹发作之日。沈听蜷缩在草棚里,吃下了省出来的最后一小粒药,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苦痛遍布全身。外面大雨瓢泼,与夜色一同掩盖了她痛苦的嘶吼,雨下到天亮,她痛到天亮。
尉风本出去执行任务了,但他计算着时间要到沈听毒发之日了,便尽快完成,紧赶慢赶来到沈听的草棚,从半掩的窗户看到那个熟睡着却依旧眉头紧锁的身影,只得祈祷她再撑一撑,当日下山前他已告知玉红书去见翟星,想必这次回去,翟星便可依诺解开沈听的毒了。
想至深处,尉风拔脚要离开时,却听沈听唤他:“阿风,是你吗?”
尉风停住脚步,低声回道:“是我,吵醒你了吗?”
沈听起身将窗子大开,看到尉风下巴上的胡茬便知他又去出任务了,“没有,天凉了,我忘记关窗户,睡得不深。”
沈听洗了把脸出门,“你刚回来吧,正好,房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正打算今日上山去接爹爹娘亲呢。一起吧。”
沈听的脸上毫无波澜,除了苍白的脸色,分毫看不出她昨夜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尽管疲惫不堪,却依旧面带笑意。
他从前认识的沈听不是这样的。
他记得初见她时水波荡漾上她的明媚与活泼,也记得她偶尔的傲娇与委屈。
只是如今全不一样了。
沈家事变夺走了她的傲娇与委屈,无妄谷一事夺走了她的明媚与活泼。
虽然一如既往的勇敢,可他更想看到她那发自内心的快乐,毫不掩饰的乐观。
人是会变得成熟的,只是代价太大,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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