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十四章

"大人?"在那座坟头不远处站立着几个人,其中便有因有事要来问询那个姑娘的许知府,许世宗。

一旁边的差人本想要上前叫过那个姑娘,可却让许大人给制止了。

"不必了。"

他看着那个痛哭不止的女孩,在心底轻叹,转身和许顺、许达二人离开了这里。

也许他还没有习惯这官场沉浮吧,所以每每对于这类的案子似那般的悲惨之人他许世宗却还是不能够淡然处之。

回到了驿馆以后,许世宗连夜把知县衙门整理后送来的有关于此案的记载卷宗全都给一一详细查看了一番。

已然掌了第二盏灯了,许顺陪着老爷在一旁随时给打着下手。可他也看这天色太晚了,怕老爷累着"老爷,明日再看吧。"

正巧此时许世宗也已然查看完了有关于验尸方面的记载,他放下卷宗,揉了揉额头。

"老爷。"许顺忙把提神的清茶奉上,许世宗接过饮了两口。却不由得蹙眉"荒谬!"

他用力的把茶杯放在了桌上,把一旁桌边打盹的许达给惊了一下,这下连瞌睡虫都赶跑了。

"怎么了?"许顺、许达两个人不明白大人这气从何来"难道是上面记载有误?"

"这倒不是。周睿此人虽阴险,却做事精于分寸,似这般漏洞百出的事他不会去做。"许世宗之所以气愤的恰恰是在这上面详细记录着的真相,那般的明了。

"据卷宗记载,贾生死于六月初四的夜里,原因是因与其妻方氏发生争执,方氏持庖屋的菜刀将丈夫杀死,之后便连夜逃出家门。据邻居证实,争吵发生时乃是戌时。之后便天降大雨,这一点在方氏的证词中也有供述。她是在大雨时来至于常亦德的家中,与其共谋逃跑之事。"

说到这里,许世宗简直都要冷笑了"若不将这几份供述联系在一起看便难以发现。这方氏于六月初四夜里戌时便已然来到了常亦德的家中,可他二人却足足商量了一夜,直至次日清晨被接到报案寻人至此地的官差给抓捕到堂……他二人是傻子不成竟不在当时逃跑而要等到次日有人来抓?这简直是荒谬!"

而奇怪的是在那份呈给府衙的方氏供词中却并没有记载这个时间差。

"而在这之中还有一点令人生疑。"许世宗思虑"在验尸记录之中,这贾生的身上有两处刀伤。"

"两处刀伤?"许顺觉得这没什么奇怪的"这方氏杀人也并非是惯犯,匆忙之下一击未中又加上一击,这不是很正常吗?有很多的命案都是如此。"

可是许世宗所说的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他的身上有两处不同利刃所致的伤口。"

"你看,据记录,仵作验尸所得。于胸口处一处重伤,长一寸半,深六寸左右,伤痕为竖刃刺伤所致...除了这个伤口以外,便是在颈处的那道致命伤。长三寸左右,深两寸左右,为横向割伤所致。经过比对,这道伤口也证明是贾生家中的菜刀所致,并在刀上发现了血迹。"而令许世宗奇怪的便是这两道伤口"这第一道位于胸口上的伤很明显像是用匕首之类的长刃凶器所刺而留。而非是菜刀所致。那么,如果凶手是方氏,她在情绪激动之下匆忙杀夫,会选择用两种截然不同的凶器吗?而且在现场也并没有发现除了那把菜刀之外的凶器。那么,问题就出现了,那把致贾生重伤的长约六寸左右宽一寸半的神秘利刃匕首,究竟去了哪里呢?它,又会是属于谁的呢?"

这点的确是很奇怪,可是许达却说:"也许是方氏扔了?她不是逃出了家中吗,一定是路上扔到了哪里。"

"这不对。"许顺就能够反驳于他"如果有时间还能想到扔凶器,那为何不将那把菜刀一起扔了?毕竟这菜刀可是他们家里的,方氏经常使用,与匕首比起来这把菜刀更能够证明方氏的罪行。"

许顺说的有理。许世宗点了点头"还有一点重要的地方你们没有发现吗?"

二人看向老爷。许世宗道:"这贾生的身上,不论是那道致命的在脖子上的割伤还是那道神秘的刺伤,都极为的深,足以可见这持凶器之人的力道。似方氏这般一介妇人,就如许顺所言,又非是惯犯,怎可能做出这样的伤口来?"

对啊。二人皆点头称是。而在这里还有一点是许世宗不得不提的"以此处推论下去,这持刀之人不仅有力道而且还下手利落……"

"难道这真凶会是个惯使刀的人?"许顺疑惑"不然也不能使死者一刀毙命。"

然而许世宗却摇了摇头"这不一定。此案之中,我们且先断言这两处伤痕,依你二人看,是孰先孰后呢?"

"这……"可让二人有些为难,不过许顺略一思索还是有了答案"应该是先用匕首刺伤,而后又用菜刀割喉的。"

"为何要如此呢?"

这句话可算是彻底的把二人给难住了。许达猜测"也许是凶手有两个人?这也不一定,否则难以解释明明已然用匕首将死者刺成重伤,又为何要再用菜刀行凶。"

"这点我们暂时还不可断言。"许世宗道:"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说明,若非如许达所说,那便是...这两处伤痕其实是出于一人之手。"

"可是,为什么呢?"这一点许顺和许达都不明白"这样解释不通啊!"

但许世宗却似乎已然心中有了些端倪。不过他却还是叹了口气"就仅看这几份卷录记载就足以证明此案中的诸多蹊跷,可这位周县令,人在现场应该比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更多,却贪恋一时之功急功近利,视人命如草芥,将此案草草审讯,妄图尽快结案。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愤啊!"

屋内的另外两个人也深有同感。在听了老爷的分析以后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可寻之迹。其实那位周大人也未必愚蠢,只不过,是轻视。不愿下功夫与时间用在这些草民的性命之上。

可是,话又说回来,许顺觉得"这也怪那个方氏,如果她要是恪守妇道,也许就没有这些事了。"

哪知许大人却摇了摇头"此事也不可断言啊。"

这许顺就不明白了"那方氏勾结奸夫这是她已经承认了的,而且还已然滴血认亲证明了这一点。如果这是假的那她为什么要承认受这种罪呢?而且还有证据……"

"证据?"便是他说的这证据二字使得许世宗蹙眉"是啊,其实在这种案子里能够证明方氏与常亦德通奸的证据便只有那一次的滴血认亲。除此之外,起初常亦德被捕,包括在这之前的一切都仅仅是因那些流言而起,根本就没有证据。"

"可是大家都那么说!而且方氏也承认了..."

"所以这才奇怪。"许世宗用手敲着桌子"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往往也不一定是真的。例如常有人言鬼怪之说,经百年间人人皆知此事,但又怎可证明其真?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至于这方氏,便是真如同你方才所言,她确实未守妇道,但她又何必要招认呢?这样一来不但更坐实了她杀夫之嫌,更使她的情夫惨死,又给她的儿子蒙上了一层耻辱之色。更何况,这招认之后的刑罚,可非是妇人所能承受的……"

这里,究竟有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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