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就这般的来到了贾家。见外面雨夜迷茫下的正大,贾生便招呼着把李荣让进了房中,随手把雨伞放到了门旁。
"来,"二人进屋后,李荣也把那件简单的蓑衣给摘了下来。二人对坐在桌边,贾生把那个酒盅递给了他,自己则拿了个干净的小碗倒上了酒水。
"干!"二人一饮而尽。便正好就着这酒桌的菜肴吃了起来,边吃边聊。
起初氛围很好。二人甚至还有说有笑的。但到后来,酒也饮的多了些,上了头。二人全都有些许的醉意。借着酒劲李荣又再一次提起了有关于不久前他投银子的事。
听他一提这个,贾生就乐了,醉醺醺的指点"你啊,就是没主见!我让你投你就投啊?那...嗝……那其他人,怎么,怎么就没投?你还……说我骗你...这、骗你,也太、太容易了……谁不骗啊?哈哈……"
他这话语一出,当时李荣的酒就醒了两分"这么说,你果真是在骗我了……"
"呵呵..."贾生喝着酒"这年头啊,谁能信?最亲近的人都信不了,何况是朋友?骗人……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呵..."他一举酒碗"不然,哪来的这酒钱?啊?哈哈……告诉你..."贾生悄悄的说"我啊,其实根本就没投!我发现这小子有可能是骗人的……"
"你说什么?!"李荣震惊了。
"急什么……听说,你娘又病了...嗝……没银子治不了病……回头、我、我借你点……"
"哈!"李荣气的一拍桌子,过来一把揪起了他"你这个混蛋!真的是你?!!"
"混蛋!"他一把把对方推倒在了地上,拉扯间腰间的匕首掉落在地,心中的愤怒犹如排江倒海般的袭来,手中的匕首就那样的刺入了进去。他气愤不已。然而当贾生胸口的衣服被鲜血所染红的时候,李荣惊呆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去杀人。虽然他的确憎恨希望贾生死了才好。
但,这不应该是他!他……吃惊过后,李荣第一个反应便想着要逃走。但是临出门以前他才想起来那把匕首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上面还刻着自己的姓氏!于是他赶忙又回去取刀。
但也就在这时,他发现贾生没死。虽然刚才他晕了过去。但却还仍有呼吸,这,又怎么可以呢?
一旦贾盛醒来被人给救了,他李荣便就该坐牢了!于是乎,李荣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正如许世宗所言,是他拿了贾家庖屋里的菜刀,又二次回到堂屋行凶的。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被第二个人知道,他曾经在这个雷电交加的雨夜,来过这里。
不会有人知道的。临走之时,李荣到内室里找到了那个装了满满一袋子银子的钱袋,还尚和贾声的衣物一起放在布包之中。看样子还未及打开来收拾,便放在了床边。
李荣拿起了包裹,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里。临走时惊慌间他碰倒了立于墙边的那把雨伞。
此一件事后,他回到了家里。母亲知道他回来原本是很高兴的。身体也像是好了许多。
当触摸到儿子身上的湿衣时,老妇人心疼了"怎么都湿了?"
"啊,淋了点雨,不碍的。"李荣把布包放在了地上,原本打算先收拾掉包中的东西,但一向心疼儿子的老母亲却让他赶紧换干净的衣服,唯恐他生病。
没办法,李荣劝住要起身去拿衣服的老娘,自己先把湿衣服脱掉这才转而去开柜子拿衣服。因为没有衣带子,他便到外屋去找了根麻绳系在了腰间。
然而当他再次回到内室之时,娘亲却呆呆的坐在那里"怎么了娘?"
他走过去时,发现母亲手中那还尚未处理干净的短匕。血迹顺着匕首在浸透过布包雨水的滋润下,流淌着。尽管已然并不是很多,但却还是让那个已然多年失明的母亲,闻了出来。
那是鲜血的腥味。而比这更为可怕的是,在她儿子那刚刚换下的衣物上,也有这种味道。
为什么?
"儿啊,你,可是受伤了?伤在哪儿?怎么伤的?让娘看看…儿?儿啊?你在哪儿?为什么不回答娘?啊?"
双唇紧抿着,一瞬间,李荣竟不知该如何办好了。他走到了母亲的身边,握住了她那因焦急而挥舞的手。心中竟是酸涩不已。
"娘,儿子没事。"
"真的吗?"老妇人看不到,却还是用手摸索着,见儿子胳膊腿都好好的。也没喊痛,这心才又放了下来。
可是"那血是怎么回事?是谁的?"
‘’……‘’’李荣深吸了口气,无言以对。老妇人听他久久不语,心中猛然冒起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该不会……
"那血……儿啊,你不会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吧?!"
"...没、没有。"李荣抓着母亲的手"娘,这回回来,儿子就不走了。以后再给您老娶个儿媳妇,孝敬您。"
"可……"
"放心吧,娘,您还信不着我吗?我哪是会害人的人啊!"
老妇人轻点了点头。她知道,这里边有事。但是她同时也明白,现在她问不出来什么,也许这件事情,她不知道更好。否则……
然而,该来的一切都终将会来到。
原本事后李荣还有些许的担心,但是在同乡之人的传告下这才得知原来那方氏竟不守妇道瞒着贾生勾搭了个相好的。这二人滴血认亲后发现竟还有了个孩子!这回李荣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毕竟这样的女人原本也是该受到惩罚的。这样一来也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些。原本,这一切就理应是他的,是贾生欠他的。
这之后,母亲的病情也被治疗的稳定了些,家中也宽裕了起来。他甚至还找人来商量想要重修一下房子。然而李荣的母亲,却并不乐观。
直到那一日,终究还是到来了。官府的人找到了他们,把那一袋银子给搜走了。也找到了那把与贾生尸体上伤口一致的匕首。一切,都不再美好。那场本就虚无缥缈的梦,彻底的打碎了。
大堂上,李荣痛哭失声"大人!求大人宽恕,大人宽恕啊!我娘她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求大人宽恕啊!"
许世宗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贾母也只有一个儿子。"
李荣怔住了。
"若因情绪便可随意杀人,世间焉有王法而存?若因情谊便可罔顾王法,世间又焉有公道而立。你一番孝母心,本府甚为感念。但这却不能抹灭你伤及人命,毁了两家人的人生。"
刹时,李荣呆在了那里。稍许,他的头垂了下去。那老妇人深深的闭上了二目,泪水顺着脸庞流下,哭咽着俯在了地上。
"此案中,方氏与常亦德皆是被冤枉的,本府会另行上奏朝廷恢复常亦德生前的功名。并且当堂释放方氏。"
堂下一片热议。方氏不由得露出了笑意。然而姑娘玉颜却低垂着头,面上一片伤悲。
这清白,来的太晚。
"此案虽是李荣乃案中杀害贾生的主犯,然却在此案中还另行有其他的犯人,致使其成为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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