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家府邸,种着两棵桃花树,桃花枝上开着些许桃花。
可在这细雨绵绵的夜晚中,却失了些许颜色。
时间穿过风雨,一道红色身影从府中跑了出来溅起了些许水花,又落于地面。
这清冷的雨夜,他却并没有带着伞,甚至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红衣,袍子并不华丽,但他的气质卓然。
接着一名白衣修士单举着伞,迅速的追了出去,面上还带着些许怒气,似乎是被他的逃跑而惹怒的。
白衣修士大声怒喝道:“雾遥,我知你喜放纵无忧。”
“但山海无门,仙路齐天。你要和我回去。”
雾遥……雾遥,或许这“遥”字不应该出现在男生名中,但这却是他用了许久的名,取字逍遥之意。
逍遥……逍遥……,可他的生活却怎么都称不上逍遥自在的,上一世如此,这一世又不知如何。
蒙蒙月色下,细雨绵绵。
这位名唤雾遥的红衣公子停在了房屋瓦片之上,面色有些不佳。
白衣修士道:“你如此在这世道何以保身?你知不知道城中人都称呼你为什么?”
‘是的了,这个世间中,对于异类总是有不好的称呼,因为有着异于常人的不同,便会被视为不祥的化身。’
这位白衣修士是升仙门的大师兄,升仙门此间年轻一代中的第一天骄,也是雾家嫡长子,雾雪夜于此间的血亲兄长。
前世的他并没有逃,可这一世,他绝对不能此时进入升仙门。
他绝不能再如前世一般,再拜那人为师,否则这一世的代价又会如上一世一般痛彻心扉。
一时恩,半生命。
‘仙体历劫百年风雨,先生您的恩情我这条命已经还了,这一世饶了我吧。’
神历仙劫难如凡人登天。凡人命不过百余年,而仙人寿命接近无限。
所以常常有法力不消仙人不陨的传闻。
世间仙者升入云天门,可受天道点照化仙为神镇守一方。
神历仙劫,需化仙为神方可归其位,但化仙为神需天道功德,为世间有极大奉献者,有很多神者历仙劫再也没有飞升归位。
神历凡劫,历劫体死亡则归其位,但需承接天雷之难。
雾雪夜向白衣修士行了一礼道:“兄长,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路。仙也好凡人也罢,纵使万般皆好,也要心之所向。”他的语气与往常不同。
平时一贯无理之人,此时像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可少年郎对世间的美好总是向往的,他眼中却没有什么对于世俗的期待。
白衣修士是很心疼的个弟弟的,可如今眼前之人才十余六的风华,可平静的像个长辈。
那人一袭红衣长袍,白色的头发随意披散着,他的头发微微的打了卷,头发上并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是一条红色的发带,轻轻地拢着几缕发丝,额前的碎发轻轻垂落。
细雨打湿了他的发丝,狂风吹着他的衣摆,世间红衣男子多显娇柔,可他却显得那么孤寂悲凉。
白衣修士听了此话略有了些许沉思。
后他向雾雪夜行了一礼道:“心之所向,道与路么?凡人可修仙道,也可行万里路。
君之所言雾某领教了。”
他转了身随后又道:“父母那边我自会处理的,但若你行修仙道,升仙门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他微微的笑道:“千山路远山水无忧,弟弟。”
随后他又转身面向红衣公子把那把油纸伞递给了他。
红衣公子接下了伞行了一礼道:“修行道远万里无阻,兄长”
这是他们对彼此的祝福,也是对彼此互相的尊重。
白衣修士独自向家中走去,走着走着却也是回了头无声的笑道:“弟弟长大了啊,会同我这个兄长讲道理了,今日之言兄长已记,他日之难兄长必以死相护。
白衣修士便离开了此处,可这声音极小,并没有人听见。
雾雪夜见兄长离去的背影便知道他打算放过自己便又行了一礼,便向城外走去道:“兄长,山川路远这一走就可能是永别。”
他走到了城门处,细雨落在了伞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停在城门面前,用手将伞合上放于地面,他跪于其间头于身弯落于地上三拜了下去。
“一拜父母生养恩,
二拜父母养肓情,
三拜兄长同生义。”
他拜别了父母也拜别了自己生长的地方。
微风吹落了枝条上的叶子,落到了他的手中,又被他轻轻地吹起。
他起身将伞打开,他望于城门之前,随后转身……
离开了,要走了,叶子已到了远方。
他御使轻功离开了此处,在这蒙蒙月下细雨之中,他是唯一于此行路的人,此时此景显得些许孤寂了。
风过林梢,天亮了,雨也慢慢停了,他合上了伞,眼前是一片桃花林。
“这是通往南映城的交界之地。”
南映花开百里处,想必城中也是万般美景。想着想着,却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仔细听,那是剑与剑的碰撞声。
雾雪夜跃于柳枝间一手扶着树干,停了下来望着他们。
是一个白衣身影与一个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这个黑衣人看上去只会用蛮力,他的打法似乎只是为了杀人完全没有自己留退路,没几下就被生擒了下来。
白衣修士用剑指着那黑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
那个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凶狠道:“技不如人,是我该死,不过你问我是什么人,哈哈哈天真,既然杀不了你我的任务也完不成,那便同归于尽。”
他仰天长啸,用着那浑厚的嗓音竭尽全力的喊着,道:“买命主,刺生灵,如影同行。”
突然周围出现了白色的咒印随后发起了白色的微光,星点分散。
雾雪夜跃起于空,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把折扇向这白衣修士面前甩了出去,随后又落一另一个树之间。
那折扇消散形成了红色的屏障,挡下了因修士爆体而聚拢的灵力产生的冲击力,又化为原体,回到了他的手中。
白衣修士剑立于身后回眸冷冷道:“何人于此。”
雾雪夜笑了笑道:“哎呀被发现了呢。”
雾雪夜跳了下来,把折扇收回握在手中行了一礼道:“在下雾遥,逍遥的遥,字雪夜。
世间杀手,还真是喜欢同归于尽这种方式啊!”
一袭红衣之人的笑总是有一种妖艳之气。
可眼前之人看着并没有任何法力,他笑的温柔和善,却给人一种从骨子里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白衣公子平静道:“行止有礼倒也是个谦谦君子,在下余笙。”
雾雪夜突然问道:“观你剑法精深,想必你是修仙人,对么?”
余笙回道:“一介散修罢了。”
雾雪夜笑眯了眯眼看着那个黑衣人道:“你修仙人啊……还好这黑衣人修为不高,否则啊,这片桃花林是要毁了的。”
余笙道:“桃花林被毁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什么人。
余笙又看了看那黑夜人道:“没有问出他的目的,有些可惜了。”
雾雪夜的道:“但人虽将死去,身体上总是有线索的。”
随后他向余笙走了过去,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剑。
“剑生云纹,银铃环声,何名。”
“剑名亡血。”
雾雪夜挥了挥这把剑将它立于身后面色有些忧愁轻声道:“亡血啊……生入浮云,深似海。
此剑素雅,名字却如此戾气横生,想必他是有故事的。”
他又向那黑衣人的尸身走了过去:“唉,如此年轻却是个死脑筋,可惜了。”
他用剑尖挑起的那人腰封处挂着的令牌,转过身将令牌给余笙看。
那个令牌上刻着一个字。
“影。”
雾雪夜轻轻的笑了一声,可他的眼睛却闪过一抹杀气。
“影”为当今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他们共有三个副阁,一个主阁组成。
世间之中有一句话是来形容他们的:
“花前月下,细雨无声,如影同行”
雾雪夜懒散的伸了个懒腰道:“他们是我的仇人,但不只是我的仇人。”
这个话题余笙并没有想要接下去,因为他知道世间仇怨,绝非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他无法劝人放下仇怨,但他口中的仇人若危害人间杀了便是。
他看了看雾雪夜的丹田内想看看他是什么境界的修士,可他并没有修为啊!似是一个凡人。
突然感到疑惑又道:“我观你凡人凡命,刚才那把折扇绝非凡品,你为何人?。
雾雪夜的那把折扇,除了扇的骨架是银色的其余的都为鲜红包,扇子下有着红白相间色的流苏为饰,扇面画着一朵彼岸花,上面写着‘轮回渡者’
雾雪夜道:“此扇无名。”
与此同时余笙夺回了剑,剑尖指向他,似是再说你不说实话,我就劈下去砍了你。
‘得,剑来劈我了啊……’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余笙御剑向他刺了过去蓬勃而微弱的剑气使雾遥的头发微微飘起,但却是刺向他的后方,一个黑色身影从草丛中飞了出去。
“……鸟儿?你有些警惕过头了呀。”
“你以为我要杀你?”
他把剑收回的剑鞘内,最后道:“丛林茂密,野兽横生我为修者自是无事,但凡者若野兽从背面袭击必死无疑,我之所以警惕,便是要护你无性命之忧,修道者须济世救人,守护苍生。”
“还有我绝非那种人,你不想说?便不说,我从不强人之所难,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不例外。”
雾雪夜望了望周边的花中景色,微风拂过微微的吹动了他的衣摆,他轻轻的笑了笑道:
“世俗之万物人各有命,天下之人间之事物,亦无需全知么……
谢谢你。”
余笙向他走近一手放于他的肩膀之上道:“四日之后,南映城城主娶妻,你于此间可是要去?”
上一世城主娶妻,满天繁花,金叶飘落。人山如海韵,盛大而华美,昭告天下引天下之宾客更是一桩美谈。
雾雪夜转身向花海之深处看去道:“世间美景万分,南映之城中花草更甚,繁华万千。四时而微动,风雨雪之轮转,即有机会参加他们城主之婚典,自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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