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哀痛敲打着,拳头撞出鲜血,一阵刺痛,让他变得愤怒至极!
“不过是幻梦,她不会永远消失在我眼前,我不允许,是天也不行!”
凌玄知道天之边云之眼,墨巳在看着这一切,他高呼道:
“区区南海鲸灵竟敢入我神湾,我要你灵殒身灭,再无转圜!”
在一声哀痛的嘶吼之下,幻境犹如冰窟,荡然碎掉。
凌玄在海面苏醒,缓慢站起身,双眸微微一沉,怒意冲冲。
他飞至海天中央,衣袍飘逸在风中,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着波光,扬起双手一上一下。
巨头墨巳到没感觉什么,只听他淡淡的说了四个字。
“生死重明!”
海天烈冰数丈,空间静止!
海水厚重的冰块爆破凸起,飘荡在天空,砸落下的渐渐漂浮在水面。
被冻住的墨巳动弹不得,身躯也是僵硬,这层冰就像玄铁囚牢坚固。
它亲眼看着天空塌陷,焕白冰层碎裂,砸入大海。
活生生将它身躯砸碎,万年大妖就此终结。
海天倒转,一切杂物在旋转中会被吞噬清理干净。
再轮回时,神楚将是一片祥和安逸的海域。
凌玄神衣渐退化回素衣,落在水面。
重珠自海面而出,如夜明珠大小,里面两颗小灵珠运转着还蕴含灵气萦绕。
随其落在凌玄手中,即刻飞出神楚,速速返回。
云鲸城。
满天的碎冰垂落。
龙翌及其他人,灵力耗损过大,早已吃不消。
万众的冰锥,凌花,挨过紫色光球冲去柳娠的也有不少,却无一枚能伤她。
透过去的多了,顾及不暇,才被一枚冰锥刺透左肩。
云浮笙瞧见,抿嘴微笑,早已没有灵力再支撑她。
雪女法相消散顷刻,顿然跌落而下。
柳娠手指沾了伤口的血渍,恼怒道:
“找死!”
她手高举头顶,一挥而下,青鸾啼鸣声声响破九天。
冲出云间桎梏直向云浮笙而去。
粼粼雪纱飘曳着,云浮笙浮沉落下的身子,双手摊开任由向下坠落。
将闭未必的双眼,只见青鸾凶煞的从天空中袭来。
忽然,虎啸声靠近。
白虎踏过之处,乌云瞬间变成白云,阴沉天色晴朗,天迹圣光照耀。
零落的碎冰在空中尽数消然。
白虎人形化现,及时将云浮笙拢入肩内,只手将青鸾捏碎。
落在地表后。
云浮笙受着大创,枕在仲辛胳膊上,惨白的脸色,垂着眼眸。
龙翌众人蜂拥而上,
“嫂嫂,”仲辛担心问道。
抬头看龙翌,想了又想,还是将云浮笙挪至龙翌扶着。
龙翌接过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不断的为其输送灵力。
仲辛气不打一处来,站在地表,大声喊道:
“臭婆娘,今日本帝放过你,滚回你的青鸾殿!”
沉重说着:“若是雪女有什么不测,你就等着报复吧!”
仲辛掐指一算,轻蔑一笑,“简单算算,兄长赶赴神楚对付一个万年鲸王,也不过弹手之间。”
柳娠捂着伤口,刚才仲辛的一击致使灵力反冲,引起旧伤复发,嘴角溢出血迹。
“现在还不走,我会留你一命,他会留你全尸吗?”仲辛恶狠狠说道。
果不其然,柳娠拖着伤转过身,天边划过两条幽紫菱纱,人便不见了。
仲辛回头紧忙为云浮笙输送灵力,不断的叮嘱着。
“嫂嫂,一定要撑住啊!我来晚了。”
云浮笙左看右看,只觉得他熟悉,好像,他白虎真身迎面而来时,那毛茸茸的白毛,还揉过他的头顶呢。
“我恐怕,等不到他回来了。”
“不会的,嫂嫂!再挺一挺,兄长会带着重珠回来救你,你若是放弃,他会怪我的。”
云浮笙好一阵才能舒缓一口气,自腿部开始,片片霜花流溢出身体,直到身体变成虚影。
直到彻底消散。
她看着天边棉云,无奈扬起嘴角,眼中热泪滑落,眼眸黯沉无光,缓缓闭眼一刻,白色衣角的粼纱飘过眼帘。
她说:
好像,你回来了。
仲辛大喊几声嫂嫂,只是在耳廓回荡,根本听不清晰。
“嫂嫂!”
……
“嫂嫂!”
大雪落南冥,奇怪吧!
云鲸比其它地域雪还要大。
那日大战后,几日内,雪覆云鲸城。
这里的人们是第一次穿上厚厚的冬衣。
跪在城中大小寺庙中祈愿。
谁成想,原本大街游走爱多舌的妇人。
沉迷听书的书痴。
把酒当歌的醉鬼。
竟都在寺庙中长跪不起,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有神的庇佑。
仿佛过了很久,云浮笙灵识在神湾中逐渐苏醒。
身体侧卧在幻石上,站起身,神湾上空一股炙热气息倾覆而来,神湾净火沸腾。
她身虚不已,荒漠望着上空。
“雪女。”
“谁在叫我。”
那抹空灵轻御的声音在神湾回响。
蓦然回头时,几条红霞菱纱荡漾在眼前。
庄严肃穆的凤息神影屹立神湾上空。
云浮笙静默,虚弱连话都说不出。
“雪女可曾想,多出来这千年,本就有违天命,这逆天之命,终有一日还于天上。”
云浮笙皱起眉头,神情疑惑。
“若是不懂,便再等等,终至那日,雪女再定也不迟。”
话音落后,风息神影消散。
云浮笙紧跟一句,“你是谁?凤帝吗?!”
“云也道人座下弟子,”余音环绕。
神湾恢复黯然,净火灼烧着这里每一寸水泊,直到烙干。
云浮笙头痛不已,喘息着浅淡的空气。
“浮笙!醒醒!”
凌玄的呼唤钻入云浮笙耳中。
猛的在床榻上惊醒,眼珠无神,几秒后又沉沉睡去。
侗秋实,“没这一战,重珠或许能保她百年,如今却只有七十年命数。”
龙翌静静坐在凳上,面色萎黄。
凌玄坐在床榻边守着。
“七十年,”又能怨什么。
凌玄深深吸一口气,“都出去吧,我守着她就行。”
龙翌看了眼凌玄,默默走出门,许是找酒喝去了。
侗秋实出门时,刻意避开侗南惜,又将自己锁在房间,日日夜夜不得出。
都离开后。
凌玄抚着云浮笙双手,不舍的盯着她看。
惨白的脸庞,没有气色。
他手掌中不断给予云浮笙霜寒之息,却不见好转。
无奈沉下头,额头贴在她手腕上,无形的热泪滴滴滑落。
仅仅她手指微微的颤动,凌玄都震惊不已。
“浮笙。”
“明天,她自会醒。”
凤帝真身,火凰化形。
凌玄抬起头,转过身,狠戾地看着凤帝,恶劣言道:
“柳娠…必殒。”
魁魃叹气,不理解他的做法,怎么活了半世还能这么冲动。
“雪女还没好,你现在冒然攻上天,恐占下成。”
“苍帝身后是众多鸟族,就此不论,柳娠修为虽低,可是又如何保证她未偷习禁法。”
“以你现在的状况,胜算不大。”
“你在,便是雪女的依靠,若你有了意外,雪女真的就此陨落了。”
凌玄一直垂着眼眸,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那如今,我该如何做。”低声问道。
“龙翌是龙极,你知道。”
凌玄点头。
“看来,龙极入尘时,封闭了记忆,”,“雪女时光太浅,柳娠如今受创,自也不会太过放肆,为何不能平稳陪她度过这短暂七十年。”
凌玄抬眸看魁魃,三分讥笑七分无奈。
“龙极,不,龙翌现在也在你们身旁,七十年一过,龙极回天,也无法再对雪女出手。”
“可我想要的不是七十年,我长达旷世的命数,换不回她千载万载吗!?”
“冰帝!你是神!本就有违天命,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逾越吗!”
“怎么还不清醒!”
红光闪过,凤帝离开,天边红霞压沉。
红晕的流光透过窗,映照在屋中。
凌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抬头望着,一抹流光游过眼帘。
也只是轻轻叹息。
光阴如梭,确实很快。
转眼间,夜晚便到了。
云浮笙朦胧睁开眼睛,恍惚不清。
坐在床榻前,低着身子。
凌玄手扣在床沿,低着头情深深的看着她。
她抬头之际,与他双眼对视。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云浮笙眼珠颤动,眼眶红涩。
“救我,辛苦你了。”
婢女撞开门,焦促喊道:“不好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云浮笙站起身询问。
“二小姐,二小姐她要不行了。”
云浮笙踉跄一下,紧忙跑出门,身上仅穿着内衬。
跑过两院之隔,看见侗秋实低落站在门外。
凌玄在门外住了脚,望着云浮笙走进屋中,在外面等候。
“南惜”
侗南惜瘫坐在地上,靠在床榻前。
云浮笙抚着她脸颊。
“南惜”
“姐姐,”眼中涌动着泪水。
“头一次,竟然在南冥看见雪。”
云浮笙轻轻揉头,唇色仍是苍白,眼眶红红的。
“南惜喜欢的话,姐姐带你回寒谷好不好。”
云浮笙稍侧一下,坐在南惜身旁,声音特别温和。
“那里啊,每天都下着雪。”
她们昂头望着窗外零星的小星星。
“小小的雪花落在掌心,瞬间就化了,那里还有一条永远不会冻结的冰河,数丈高的寒川峡谷,蓝朦朦的特别壮观。”
南惜幻想着,颤颤巍巍的嘴角扬起笑意,眼角泪水偷偷滑落。
声音特别虚沉。
“姐姐,我不怕冷。”
云浮笙眼中灌满热泪,控制着笑颜,“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侗南惜看向她,解脱一样快乐,笑着说:“深入骨髓,十年。”
“早就该说再见了。”
“南惜”
瞬间,侗南惜全身的血管经络变黑,手上最先蒸发,冒着雾气。
手是空壳,是虚影,一挥及成泡沫。
云浮笙舒口气,装作镇定,与她闲聊,“那夜澜呢?”
“我跟他说,珑鱼林有阳露,他去采了。”
她看了一会手上的变化,实在太快,胳膊已经成了空壳。
“来不及了,姐姐,帮我把这封信给他吧。”
云浮笙接过信一瞬……
弥漫的烟雾将侗南惜笼罩。
她不愿看见消失时南惜那副无所畏的模样,伤心的闭上双眼,泪滴荡然溢出。
而南惜消散的身驱,随着云烟飘向远方。
夜澜冲进屋中,正巧看见她消失的那一刻。
他软跪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云浮笙落寞站起身,将信塞在夜澜怀中,便出去了。
迈出门槛那一步,秋实冲进屋中,可惜,人去楼空。
几日后。
云浮笙,凌玄,龙翌。
再此启程,离开美丽的南冥。
赶赴东边,鼎阳。
夜澜,侗秋实,落寞瘫坐在屋中,便是几日时光。
整整七日后,夜澜想要打开信,可是胳膊已然麻木,手指也甚是僵直。
抖动着,尝试将信展开。
好在,九牛二虎之力下将其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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