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却及时拖住她的手臂,“不必了。”此话出后,冰帝周身让人有压力的场面瞬间消然,此刻他只是正常人的身姿,只是要比一般男子高大帅气而已。
云浮笙感觉昏沉,灵力在渐渐流失,霜寒之息变淡,只不过顷刻便沉沉昏厥过去。
“雪女累了,需要好生休息,不得打扰。”冰帝将她接住后吩咐白蝶群将她送回房中。都已经肢体接触了,仍未发觉云浮笙身体的变化,也未过多关注她的相貌,若是多看上一眼,他或许心的颤动会让他再次疯狂。
时辰过的很快,天色渐渐明亮,许是这里是极北,天亮了,也仍然能看到繁星高挂上空,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冰帝在谷中最大庭子中调息,庭旁依靠着偌大的寒丝梅树,整个谷中的装饰都很洁简,寒玉髓所造的桌台,冰玉做凳,水凝玉造的茶具,不过都是就地取材罢了。
蝶衣侯在庭外。庭中声音缓缓传来——
“蝶衣,千年之久怎未换个名字”
“蝶衣名字是您取的,即便已有千年之久,这名字用惯了,便不舍得换了。”冰帝能突破封印,蝶衣内心还是很欢喜的。
冰帝脑海中晃过云浮笙浅淡的模样和身姿,无论身上的寒霜之息还是长相都与雪女太像了。
“雪女何名?”
蝶衣慌了心,撒谎肯定不行,但又怕冰帝怪罪,连忙跪下,“云浮笙……但是她就是云浮笙啊!”
冰帝神情变得无奈,这是他最不能触及的痛点,即便面对千年的忠臣也逐一咬字的狠厉道:
“你说什么!”
“当年的事,您竟察觉不出一丝不对嘛!天上的人明明就是想压制您,自我封印,又可曾说您会永眠吗?这一局做的多大,又可知这一晃过去多少年了吗?”蝶衣心中那一惑,便是她曾亲眼看冰帝自封,自那时开始,她便怀疑当年封印之事有蹊跷。然而此时哪管主次之分,肆意说出肺腑之言,声音悄然变得哽咽,“您肯定是有察觉的,只是您不愿承认罢了,自您自封之日至今已有三千年之久。”
冰帝心脏宕然,即便他想过,天上那人会如此待他,他也不曾相信,兄弟一场,到头不过旧梦!
苦笑道:“好大的一场局啊!三百年,我周身灵力释放,会凝聚浮笙散落在此的灵力重新化形,每过一百年,我的封印就会松动产生冰裂,所以需要雪女将灵力重新输送给我也就是所谓的加固封印,可我释放的灵力只够三百年,”话语变重,“循环往复。”
蝶衣还有一句未说出口的话,只得眼神传递而出,这三百年,又何尝不是在嘲讽你。
冰帝心里多年的迷雾破开后,竟没有像刚才那样狠戾,反而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与其是争得一些公道,虚伪的兄弟情谊,他更想能够陪永生陪在云浮笙身边,哪怕一辈子只在这谷中,但他也知道,时间不多了…
“浮笙,还有多长时间?”
蝶衣面色悲落,刚才的勇劲在此事上却不敢多语,吭哧瘪肚半天也崩不出一个字。
冰帝眼神温和,笑叹一声,“大胆说。”
后来,也不知蝶衣说了什么,后面几日蝶衣也只是真身依附在寒丝梅树上修养。云浮笙几日未醒,冰帝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庭中,一坐便是许久,自他破棺以来打坐便是调息休憩。
“天上”天上又俗称云宫六殿,分别为:青龙殿,玄武殿,白虎殿,凤殿,鸾殿以及“凌玄殿”
各殿有各主,天上便是六帝所治。鸾殿主人乃六帝之一“苍帝,柳娠。”
鸾殿正堂的青鸾乌首悬立中央,足青与墨绿很有神韵。足足有十丈高。柳娠身姿妖娆,身上总带着戾气,喜欢的就要得到,得不到也不防毁掉!
冲破云层的那柱寒光在天上仍有一些光辉未能散去。
柳娠见状轻蔑笑道:“老朋友回来了!”哼笑一声,眼睛瞥向旁侧的仙侍,勾起嘴角那抹坏笑,眼神迷惑,“莮没,龙极可回来了?”
莮没回道:“没有,龙极大帝说要行历人间,此时尚未回天。”
柳娠面露怒色,喊道:“那还有谁,还有谁能压制他你告诉我!”
莮没沉下头,未接此话茬,柳娠大帝总是这般阴晴不定,神经大条,早已习惯。
柳娠突然哀怨道:“若是他知道了千年前的事情,会杀了我的,会杀了我的你知道吗?莮没你再想想,再想想还有谁在天上。”
莮没无奈逐一道出,“凤殿,魁魃大帝。”
柳娠明讽道:“她?哼!她可从不站队,自诩高尚,我栖楠丝柳木,她栖梧桐,”突然吼道:“凭什么她更高贵!”
嗯,这个你又看不上,下一个,“白虎殿,仲辛大帝。”
柳娠眼神没落,竟对莮没有些失望,“莮没,跟了本帝这么久,还不知道仲辛是向着他的嘛!”
这个你又拉拢不来,莮没拱手又道:“是属下的错,那…就剩玄武殿,道天大帝了。”
一圈下来,没一个让柳娠满意的,听见道天,也不过轻叹而已,道天那人自私的很,最爱看热闹得渔翁之利又怎会帮她!
柳娠心静下来,手揉着太阳穴,眼睛惺忪, “罢了罢了,龙极也快回天了,再留他些时日。”
莮没心里繁杂,还要让主人一错再错吗?曾经情深义重的兄弟,被她挑唆的相对生恨,只为了她的私心,曾经与魁魃大帝同称圣洁大帝的主人去哪了?
天上六帝,冰帝便是其中之一,早年柳娠搔首弄姿,用了浑身解数也没使他撼动分毫。后来冰帝下了凡尘,本就孤寡的他也不曾问过天上的事,然而在雪女诞生后一切都变了。
云浮笙在冰床上昏昏醒来,眼前浮光掠影的看不清晰,冰床冒着雾气缭绕在房间中,她一只手撑着,缓慢坐起身,唇色发白,心跳咚咚的不停,好像忘记了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
恍惚间眼前的冰雾渐渐被拨开,冷白锦裘下裹着高大的身躯,白发,容貌淡雅秀逸。完全长在云浮笙的点上。
“你…你是何人?”
冰帝弯下身子,云浮笙不禁后扽一下,手攥得紧紧的,紧张又疑惑。随即冰帝手掌扣在冰床沿边处,另一只手抚向云浮笙脸蛋,吓得云浮笙抖动一刹, “大胆!”
“凌玄,我的名字,”冰帝似乎在向她介绍一位很新的自己,想与她很新的开始。
瞧着云浮笙那双清澈的眸子定是没懂,寒谷何时有这等人物了?她犹豫片刻后,即便很虚弱,但还是一掌向冰帝打过去,威力不小寒气凛冽。
但对于冰帝不过一指的事,冰帝挽手间化出梅枝,单指将梅枝接下云浮笙一掌,俩人相抗至外面。云浮笙突然用力,冰帝察觉默默收了力,这一掌俩人周身风雪骤起。
灵力消散后,云浮笙愣在原地,瞬时口中冲出一滩鲜血,泼洒在还没落下的雪花上。冰帝虽受了一掌但也不过挠痒痒。见云浮笙此状甚为担心,又不好直接上前。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你到底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到底是如何进来的!”云浮笙虚声道。
染了血的雪花缓缓飘落在地上,零星的血红见证了他们的重逢。
“我…”冰帝皇看一周,盯上了老蝶衣栖息的寒丝梅树,随口便道,“我是树灵!”
云浮笙瞧一眼那树,眼中还是有些不信,她缓步走向庭中坐下,狐疑不决的看着他。
冰帝跟上去,端正的坐在云浮笙对面也不说一句话。
俩人频频错开看向对方,云浮笙想询问什么但灵力混乱,此时更该调息。冰帝等着云浮笙开口,等的也急不可耐。
云浮笙挣扎半天,不忍开口道:“你不会是寒丝梅树的树灵吧!”
终于开口,冰帝内心欢喜极了,面色倒是不改的回道:“雪女好眼力。”
“凌玄?一颗梅树我倒曾想过有一天会开智化形,只是没曾想过居然会是男身,”云浮笙故意又道,“我是寒谷的主人,雪女云浮笙,你不过区区树灵,何以同我坐一起?”
庭子旁侧寒丝梅树上栖息的蝶衣,深刻感觉到一股幽怨的气息传来。
“你做主人也不过三百年,我在这谷上千年,说是元老级也不为过,与你同坐一处,有何不可?”凌玄炯炯的眸子,诚挚地看着云浮笙。
云浮笙点点头,此言倒是有理。
此刻混乱的灵力暗潮汹涌,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各处灵脉,云浮笙忍的属实辛苦,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痛苦模样,她便急促向庭外走去。
冰帝全程盯着她,终于她挺不住踉跄一下,冰帝瞬步在她面前,她倒靠在冰帝肩上,还嘟囔着,“让你看见我这狼狈的模样,真是让人不自在。”
雪女端庄素雅百年,第一次见外人,竟会是这般模样,倒真意想不到。
冰帝未完全听清,紧紧的抱住她,将她体内混乱的灵力吸附在体内压制融合。
此时云浮笙已然不够清醒,侧着向雪地倒去,冰帝便随她一同倒去,雪地有着灵力的冲压后很软,冰帝一只胳膊还被云浮笙压着。
“与从前一样,不爱相信人,取得你的信任,还得靠你自己发觉,明明灵力乱的要命,还是在暗里试探我的虚实,该拿你怎么办呢?”冰帝轻抚云浮笙的脸颊,眼中却极力压制着他那份不可多得的爱意,生怕云浮笙突然睁眼被吓到。
不过几瞬的宠溺氛围被天空传来的凤鸣虎啸打破,一股杀气伴随着烈火烘烤的气息向寒谷扑来。
冰帝起身,挥袖间将整个寒谷设了一层冰致结界,将这股气息隔绝,随其向天上飞去。
冰帝走后,云浮笙有了浅浅的意识,爬起身,对外面的动静来不及探查,及时打坐调息。
结界上空,冰帝屹立结界顶端,一只手背在身后,许是已知是何人来此,眼中戾气划过时覆满冰寒,肃声道:“出来!”
随即冰帝眼前两个人影闪现而至。
其中一位半披发戴凤冠红霞,身着赤绫仙纱,乃凤帝“魁魃”
“凌玄,好久不见,”凤帝音色偏御,言语温和。面容高雅,眼周蕴染赤色纹路。
另一位,缟冠半坡发,浮印白虎腾,着一身仙锦虎绣,白羽附衣,乃圣帝“仲辛”
“不认识我了!”圣帝声音潇洒肆意,少年气息。面如青涩少年,可与奶狗相提并论。
冰帝眼底灵光掠过,素白长袖一挥,三人便来到随机的一处冰川之上。
“何事来此?”冰帝
仲辛随意搭在冰帝肩上,唉声道:“我不来,你会回天上看我吗?”
魁魃浅笑,缓缓说道:“那日冲破上天的寒光,天上六殿都看到了,”魁魃迟缓片刻,又道:“她也定然看到了,千年前事有蹊跷,恐她还会来找你麻烦。”
“她一个疯婆娘,真要把事做绝,大不了就把天翻了!”天上六帝中,圣帝仲辛最小,他可是冰帝的乖乖弟弟,千年前便没赶上悔恨许久,如今还敢再来,仲辛怎会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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