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
侗南惜白净的脸上挂着几抹灰,粗汉一胳膊甩下,紧急关闭大门将她锁在一处荒芜的院子里。
“放我出去!”
尽管她起身很快,也仍被关在这个,熟悉又让她惶恐的院子里。
她疯狂敲着门,“放我出去!我是侗家二小姐,怎么敢!放我出去!…”
半刻后,嘶声竭力的叫喊声逐渐变弱。
侗南惜瘫坐在地上,手仍在叩门。
泪水滑落在衣襟,一切都像梦一样,她甚至不知道一直以来乖巧的自己,努力去迎合任何人的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妹妹!”侗秋实从屋中走出,跨过门槛。
侗南惜猛的转过身,这声妹妹好似看见希望一般。
可落魄的转过身后看见的却是一副冰冷的眼睛和挂着蔑笑的嘴角,哪怕她已经猜到分毫,也仍是小心翼翼问道:
“姐姐,你可是来救我的?”
侗秋实听见这句话,噗嗤一声又撇过头大肆得意的笑。
“你好傻啊!”
“为什么,为什么?!”侗南惜不解,哽咽着颤声道:“侗秋实,我可曾对不起过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无非几个大汉把你迷晕做了些人道之事,又将你捆到这里来见你的姐姐。”
侗秋实下台阶向侗南惜走了几步停了脚,站在院落中央。
“你现在看到我不应该惊喜吗?”
侗南惜悲哀大笑,满脸的泪水都在警醒她,这已经不是那个温柔大体的姐姐。
“你好好看看,这是哪里!”侗秋实厉声道。
侗南惜张望一周,只觉更讽刺,带着疑惑的嗓音说道:
“秋南别院,哈哈哈,”紧了紧嗓子,“我知道了,是因为他吗?”
她看着侗秋实怒瞪的眼睛,缓缓站起身,不禁身体颤抖也要走向她。
“你喜欢他,何时?”
侗秋实沉默不语。
她不会让自己承认是因为那个男人。
不会让旁人知道她是如此卑劣,竟想对定好的姻缘强取豪夺!
她要当好人,即便此时没有旁人,她也要打内心告诉自己。
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
自打你出生后!我有的,都是从你身上施舍下来的,凭什么!你就该遭此报应!
侗秋实自身后拿出一把刀高举头顶。
侗南惜见状没有躲,失望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往日甚好的姐姐拿着一把冰凉的刀,疯了般向自己刺来。
南惜撑着糟蹋不堪的身子,望着天空,偶然间看到上空盘旋的白鸟。
悲哀笑道:
“一朝旧梦错,竟惹百鬼来…”
昔日的姐妹情深,在一场联姻,一个男人之间如泡影般彻底破灭。
然而十年前的故事将在他三人来此后再次翻起……
“天逢日月圆,空揽百鸟旋。
海若春朝镜,花绽遍野情。
高楼阙宇,万象则生。”
街边小摊年迈老者为妇人算卦,说道。
“这诗,什么意思?”妇人不懂。
老者扶了扶胡须,说道:“如此美景只在云鲸城。”
前一秒还江湖老道,下一秒就变的松弛游散。
“你这病啊,没什么大碍,在此宝地养个几月便好。”
“多谢,多谢啊!”妇人拱出手连忙道谢,随后放在老者手中一袋银钱,笑呵呵离开了。
“这种的叫做抚人心,患病之人内心如火灼烧,日日不得安宁,最终小病成疾。”凌玄对云浮笙说。
距离十几米远的三人,看的津津乐道。
“那这种不叫骗?”
“当然不叫骗,不高兴说了,这叫抚人心~”龙翌插话。
云浮笙仍抬头看看凌玄,见到凌玄肯定的点头后,她才浅浅一笑。
“今日总归是到南冥,只是南冥城池那么多,为何非要来这云鲸?”云浮笙不解。
“因为这里是南冥最美的地方!”凌玄非常肯确,当然美景也得配美人,不然这美景也仍是枯燥无味。
“嗯…”龙翌悠悠的点头,模仿起老者诗境的语气,“海若春朝镜,花绽遍野情!”
“美景,美景也!”
沉浸在自己遐想里的龙翌,莫名中让凌玄和云浮笙看了笑话。
几步后,街上喧哗瞬起,凌玄,云浮笙被前方追逐声吸引到注意,目光齐齐看去。
“站住!站住!”
黑衣男子大有六七人,追着呆傻的女孩。
女孩奋力奔跑的途中,不断回头望去,不经意间,在一处坑洼地,她绊住脚瘫倒在地上。
女孩很慌乱动作没有条理,眼神浑然四处张望,手上划破的口子也当做没看见,双手在地上摩挲着。
“快起来,地上脏。”云浮笙见状忍不得,快步上前扶起。
“姐,姐姐,”女孩生怯的看着云浮笙,“救,救我。”
云浮笙二话没说将她挡在身后,随后冒着冷气的手指伸向黑衣人,微动两三下,就都化作冰雕杵在大街中央。
“别怕,没事了。”云浮笙转过身安抚女孩并问道,“你叫什么?他们为什么追你?”
凌玄瞧着女孩扭扭捏捏不说话,眼神还飘忽不定,生怕云浮笙有危险,将她拽到自己身边。
“不要离她那么近”
“我,我叫,南惜。”
侗南惜双手不停搓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眉眼却时不时抬起望向云浮笙。
生怯荒漠的眼睛中竟有一丝旁人看不到的光芒,却被凌玄注意了去。
“嘶-!”
龙翌像欠登一样,摁了一下她的伤口,听到侗南惜的回馈,他有点不可思议。
“你知道痛啊!我说这伤这么大一口子,也不哭也不叫是没痛觉呢。”
龙翌说完风凉话没多久,就收到来自云浮笙眼神深深的问候。
身后更有一句问候深为狠戾。
“是何人敢欺负我云鲸侗府的人!”
此话一出街上群人嘈杂声又起。
龙翌勉勉笑道:“我没有,不是我。”转身让到一边去。
“侗府侗秋实替家妹多谢姑娘搭救之恩,”见云浮笙点点头后,侗秋实向前望去,一众的冰雕人让她心中撼动,“竟是这帮登徒子想伤害妹妹,侗府定不饶,都带走!”
侗南惜见到几个人将冰雕抬走后,想起一些恐怖的事情,惊慌失措地大喊,“啊啊啊!别碰我,我不认识他,我跟他没关系,我跟他没关系!别碰我!”
不知为何侗秋实一出现侗南惜竟疯癫起来,向云浮笙扑去,看样应是想让云浮笙保护自己,云浮笙感受到后,扯了扯凌玄衣角,让他把拎着侗南惜的手放开。
未等云浮笙安慰之言说出口,侗秋实只手将侗南惜拽到自己身边,手劲有多大,南惜衣袖的褶皱便能看出来。
“家妹有癫症,让众位见笑了。”
云浮笙越瞧看侗秋实越觉得,她面对南惜时眼神与神情很不自然。
“无防,我们初来云鲸,暂时无处落脚,不知侗府可愿收留我等几日?”凌玄对侗秋实说。
她心中自是不情愿,可面对着街上众人,她也不好拒绝。谁又不知侗家掌管着整个云鲸的贸易来往,是真真正正的云鲸大家,商贾之重。
无非几日而已,就算好生伺候养着又能浪费几个钱,她抻抻脖子,嘴角微微翘起雅声道: “当然!这云鲸最大的府邸便是我侗府,不过几日而已,定让三位住的舒适。”
凌玄与云浮笙相互望着,定是晓得心中所想。只有那龙翌还在南惜身边转呀转,盯个稀罕物琢磨个不停。
“龙公子,再盯下去眼睛会长疮的。”侗秋实笑眯着眼淡声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无妨,无妨!”
眼看凌玄云浮笙走远,侗秋实握着南惜也转身离开,龙翌又将头撇到南惜身侧看了几眼,小碎步缓缓跟着。
啧啧啧,长得倒是不错,可惜天不怜玉,不为瓦全啊….龙翌摇摇头。
南惜慌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想传递什么。
可见龙翌并没懂,摒着嘴角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正过头。
侗秋实推开高达三个身子的红木大门,奇怪吧,府邸的门竟这么高,这是得有多富要防多少盗贼啊!
“请。”侗秋实。
云浮笙不禁被这落地的庞然大物震惊,凌玄仰着脖子望了望高顶的牌匾“云鲸侗府”四个大字工工整整。
龙翌心中震撼不已,大手笔啊!东海幻龙宫都没这么大排面!
三人随着秋实的脚步,进入侗府,府门的宽度足以三人同行而入,跨过门槛后,几个下人和领头的婢子徐徐向南惜走来。
“二小姐,请随老奴回朽木苑,天色渐晚又受了惊应好生歇息才是,”南惜顿顿也听不懂,拧拧巴巴的扭头,“来人,将二小姐扶回房中。”
……
云浮笙看着渐远的南惜,看出她的害怕不愿,眼中缓缓流出的泪滴被轻风拂去,南惜好像特别知道该怎么撼动云浮笙。
果不其然,云浮笙快前一步,口已张开,却无声响,耳中却传来凌玄沉稳的声音。
“别去,你现在将她追回来,起不了任何作用。”
云浮笙冷静下来默默跟着,面对侗秋实警惕的回头,也是是婉婉笑笑。
凌玄靠近云浮笙,骨感的手抓着云浮笙手腕,同面对秋实展颜微笑,秋实也是懂男女情常的没多在意,转过头继续带着三人往内走。
龙翌看见这一幕后,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现已然住进侗府,救侗南惜也不过顺手的事,但你我冒然救她,便会打草惊蛇,不仅不会知道侗南惜因何变成如今模样,还会让她处境更为艰难,解决小麻烦没用,要解决就解决大麻烦。”
凌玄对云浮笙传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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