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六，要放国庆。
这是全员happy的一天。
早上，洛白起得挺早，正坐在床上看书，边看边等厕所里的某个慢逼。
“你能不能快点？”洛白不耐烦说。
里面的人说：“体谅一下病号。”
“你是腿残，又不是手残，拿脚洗漱呢？”
“……”
说得极是啊。
其实顾凉的腿已经消肿了，只是不能正常走路而已。
古典音乐的声音。
有人给洛白打电话，是…霍楚？？
洛白想挂掉，但还是接了，“有良心了，知道给我打电话了？”
出口不饶人啊。霍楚用他那无比骚的声音说：“国庆节快乐啊！小白白～人家可想你了，想死你啦～”
听不得骚话的洛白冷冷说：“请收起你的骚话。”
对方哈哈笑了几声，然后正经说：“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一年多的时间没见，你过得怎么样啊？”
“没有你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小白白，你居然嫌弃我了，当初要不是我爸妈他们逼我出国，我才不可能走呢。到了国外，他们对我管得严，再加上阿姨去世对你打击也大，那段时间你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搞的我都不敢找你了…”
洛白说：“霍楚，我的病，好了。”
对方愣了几分钟，又说：“你的病，好了？真的？没骗我？”
“你觉得我像你那样喜欢骗人吗？”
“……”霍楚有点高兴过头了，“果然，话都多了，是郭医生给你治好的？”
洛白：“不是，是我同学。顾凉，人还好，就是有的时候，有点白痴，有点不要脸。”
“顾凉…”霍楚又反复念了几遍，“好耳熟的名字，顾凉，我是不是以前认识他？”
洛白：“不清楚。我也觉得熟悉但人不像。”
“你让我想想，我肯定能想起来。”
“那你慢慢想，我挂了。”
“……诶，…别啊…”
啪，挂了。
“……”
洛白收起手机，站了起来，正好撞上顾凉从厕所里走出来，前者忍不住讽刺说：“厕所是有多么的吸引你，让你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顾凉自觉忽略了这个问题，问道：“我刚才听到你喊我名字了是吗？喊我干嘛啊？”
“我夸你长得帅，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洛白违心地说，转而又转折了一下，“但是，”
“但是什么？”顾凉好奇的问了一下。
洛白走出门，背对着他笑着说：“你人好傻气。”
“……”顾凉屁颠屁颠跟了上去，“你又骂我？”
洛白说：“我岂非不是一直都在骂你？”
顾凉坚持自己的本意，说：“没事没事，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傻人有傻福嘛！”
果然，证实这个人是不要脸的。
追不上他，顾凉在后面喊：“你走慢点儿，我是病号！病号！”
“你要是再不快点，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还是放慢了脚步，等顾凉自己追上来。
见他放慢脚步，顾凉追上去，说：“喂，洛白，我不回家的。家里没有人，我爸他们让我去世轩区我爷爷奶奶家。”
洛白停下来，朝与他相反的方向走，“那再见，你自己去吧，我回去了。”
“别走啊，反正你与你家里关系也不怎么样，不如和我一起去我爷爷奶奶家吧，保证你过一个非常好玩的国庆假期，你很划算的。”顾凉自信满满地说。
洛白停了下来，接着，他的手机又响了。
又有人给他打电话。
一大清早的，霍楚刚骚扰完他又来了一个。
真是令人头痛啊。
洛白叹了口气，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对面传来了陈裴的声音。
“哥。快国庆节了吧，你应该也放假了吧？”
“嗯，放了五天。”洛白没按免提，所以顾凉他听不到。
于是，英勇无畏的凉哥准备现场听墙角。
他很大胆，直接把耳朵都贴上去了。
“？？？”洛白吓了一跳：“你干嘛？能不能滚远点儿？”
顾凉表示一脸无奈：“你不给我听，我只能选择换种方法了。”
洛白：“你有病啊，有你这样的吗？给我安静点儿，小心我揍你。”
顾凉闭了嘴。
那边的陈裴以为他哥在说他，也被吓了一跳，“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洛白放缓语气，说：“没有说你，我边上有一个神经病，骂了他一顿，你想说什么就继续说吧。”
顾凉一阵无语。
陈裴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我怎么了呢。哥，爸在家，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回去？还是算了吧。何必打扰你们呢？
一听到陈裴说爸在家，洛白本来就平淡的脸更加平淡了，他偏头看了一眼顾凉，又说：“不回去。我去我同学家住，至于是谁，就别管了，这五天都不回去了。还有，跟他们说我的病已经好了，叫他们别瞎操心了，挂了。”
陈裴无奈的收起手机，偏头朝洛绍非看去：“爸……”
洛绍非黑着一张脸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玩吧，别管他了。”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但还是很自觉的拿出手机给洛白拨了电话。
顾凉把头凑过去，看了手机屏幕上打来的电话，说：“洛绍非？不会是你爸爸吧…你怎么不接？”
洛白却说：“为什么要接？挂了。”
洛绍非那边，“对不起，对方已拒绝接听，请稍后再拨；对方已拒绝接听，请稍后再拨……”
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拨了过去。
“对不起，对方已拒绝……”手机里传来和刚才一样的冰冷声音。
这是洛绍非第三次打过去了。
洛白说：“凉某人，你知道如果一个人给你打两次电话你都不想接，第三次再给你打的时候你该怎么做？”
顾凉试探着说：“继续…挂掉？”
“错。”
接着，他听见洛白一字一句说：“直、接、拉、入、黑、名、单。”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将您拉入黑名单……”
砰的一声，洛绍非把手机给砸了。
在厨房里忙活的赵贞莉听到声音后走了出来，说：“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摔什么手机啊？”
洛绍非忍气扶额说：“还不是被洛白那个混小子给气的。国庆放五天，不回来，住同学家！刚去二中就谈恋爱，还住人家家，他到底还把不把我这个爸放在眼里？”
赵贞莉叹息说：“洛白已经不小了，有些事，就任着他去吧。他本来就还是个孩子，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心里难免会有一些怨恨，你这样逼着他，他会更恨你的。慢慢来吧，有一天，他会理解你这个当父亲的。”
无声的回答。只有满屋子的叹息声。
街区里，他们两个人乘着大巴，一路穿过人间小巷，走过乡间阡陌，从衡阳开往世轩，沿途路过的都是风景，那是无人踩踏过的痕迹。
老年人不喜欢市区的喧闹，选择居住在无人问津的小镇里，过隐逸的生活。
下了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尘仆仆，迎面而来的是花草香和潮湿的泥土味道。
目测一下，这个小镇子不是很大，外围有一条小河，小河两边长满了翠绿的青草，还有肥沃的农田；错综复杂的石板路不知通向何方；微微泛黄的树叶在秋风的领导下慢慢拥抱大地，偶尔还会有几只小野猫从林子里跑出来嗷嗷的叫。
“到了。”顾凉笑着说：“这就是我爷爷奶奶住的地方。”
环境不错，风景优美，特别适合……养老。
“嗯。”洛白掏了掏放在兜里的眼镜，随口说：“环境不错，适合发展旅游业。”
顾凉听笑出了声：“你掉钱眼儿里了？”
“没有。”洛白戴上了眼镜，“我只是比较喜欢钱。”
“行吧行吧。”顾凉认输了，“我也是一个比较喜欢钱的人。”
戴上眼镜的那一瞬，洛白才发现，这里环境不仅好，还特别的熟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儿。
“我好像以前来过这里。”洛白低头说了一句。
“啊？”他说话声音有点小，顾凉没听清楚。
“没事。”洛白说，“走吧。”
顾凉“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一路上，路过他们的人总是会和他们有的没的搭几句话。
“小凉啊，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吧？”一个头戴草帽的男人走过来笑着说。
“九叔，高三比较忙，好不容易才放一次假，我这不立马赶过来了吗？”顾凉笑着回答他口中那个九叔
“好孩子，有出息！”九叔笑的脸乐开了花偏头看见洛白，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诶？小洛？好些年没见了吧，又长高了，还戴了个眼镜，有文化啊！”
“啊？”洛白没有反应过来，无意识喊了一声“九叔”。
祸从口出吗？
我认识你吗？好眼熟怎么办？
好尴尬，不想说话。
被这么喊了一声，九叔高兴坏了，“好小子！小凉，中午带上小洛，叔和婶儿到我这儿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呃…不用了吧…九叔你怪忙的…”顾凉满脑子想到的都是拒绝，“真的不用了！”
“就这么说定了！一定要来啊！”九叔说完，笑着和他们挥挥手就离开了。
“……”洛白有些想笑，“这么热情？”
“是啊，就是这么热情。尤其是……”顾凉笑了，“对你。”
“……”洛白想做杀人犯了。
顾凉没有问洛白和九叔认不认识。
因为他知道。
有的事，该问就问，不该问就不问。想说的一定会说，不想说的再怎么逼迫也不会说。
这应该是是个人都能明白的道理吧。
再简单不过了。
顺着阡陌小路，他们进了一户挺大的院子，有点像江南水乡，又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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