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晚上，他们刚结束了他们凉哥的生日聚会，学校给了通知：因为期末考试将近，停了高三的体育课还有周考，要求星期天上课。
当通知出来的时候，少不了一群人的惨叫。
同时也有人疑惑，高二呢？高一呢？
学校就知道鬼扯。
不过幸运的是，通知下来之后，我没多久又下了一个通知：由于过天就到了元旦，学校不能给放假，就准备让各班在自己班里举行元旦晚会。
也只能开心那么一阵了。
二中高三众同学感叹：我们的周末没了！！！
第二天。
顾凉没来。
可能是都以为他睡过头了，所以也没有人问，也有人以为他是请假了。
直到第二节课下课。
看着空荡荡的位子，安远突然问：“洛爷，你看见凉哥了么？他不会不知道今天要上课吧？”
洛白疑惑道：“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没回去么？”
安远：“回去了，还回去的特别早，可是今天为什么没来啊？方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也没管。”
在方颖眼里，顾凉就是一个差生，她当然不会管。
很快，洛白接到了一个电话。
还是警察局打来的。
“喂，是洛白同志么？我们这里有一名叫顾凉的学生，希望你能来认领一下。”
“……”
洛白：“我知道了，谢谢警察同志。”
安远有点吃惊：“啥？警察同志？洛爷，怎么回事？警察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叹了口气，洛白说：“顾凉现在在警察局，警察让我过去接他一下。”
安远：“洛爷快去吧，我帮你给方太请个假。”
“嗯。”
半个小时后，衡阳公安局。
一名年轻的警察走过来，说：“先生，您好，请问您是？”
“洛白，我来找顾凉。”
警察：“容我问一下，你跟那位什么关系？”
洛白淡淡道：“我是他爸爸。”
警察：“……”
“？”洛白：“不像？”
洛白本来长得挺高，看起来也要比顾凉要成熟好多。
警察愣了一下：“不是。太年轻了。”
洛白：“他没事吧？”
“他？”警察笑了一下，“你儿子能有什么事啊，他昨天晚上醉酒打架，人家三个打他一个，人家都没打过，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他怕是要把人家打残了，不过他的手臂上被那几个小混混给划了一个很长的口子，我们已经给他简单处理过了，不过你还要注意一下。由于他刚满十八岁，情节也不是特别严重，我们决定暂时拘留他一下。”
刚说完，警察局里就传来了声音。
“喂？你们还玩不玩啊？”
“不玩了，不玩了，再玩我就输完了！”
“我输不起啊！”
洛白：“……？”
警察笑了一下，说：“我们这边有两个交警，闲的没事儿跟他打牌呢，结果打不过。”
洛白：“我可以去接他了吗？”
“可以可以，跟我来吧。”这位警察开始给他带路。
拘留室里。
“咳咳，都别玩了。”给洛白带路的那位警察有点小尴尬，“顾凉同学啊，那个，你家长来接你了。”
正玩得起兴的顾凉有点惊讶：“我家长？”转过头来发现是洛白表情就又不一样了。
顾凉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说：“那，警察叔叔们，我先走了啊，白白。”
两位输了钱的警察叔叔咬牙切齿：“拜拜。”
最好再也不见。
出了警察局后。
洛白皱眉：“班上同学那么担心你，你在警察局倒玩得开心。”
顾凉眼神复杂，本来不想问的，还是问出了口：“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么？”
洛白：“担心。可看见你玩得不亦乐乎，我就不担心了。”
“……”顾凉笑了笑，“我也不是故意的，是那两位警察叔叔运气太差了。还有，你怎么成我家长了？你怎么和人家说的？”
洛白倒是很淡定：“我跟人家说，我是你爸爸。”
“……”顾凉被他给气笑了，“你啊，没良心。”
“我没良心？”洛白好像有点生气了，貌似是又想起了昨晚他说过的那些话，“我要是没良心，那是谁来警察局接的你？”
“唔。”说得还真没错。
没话可说了。
都沉默了好一会儿，顾凉才支支吾吾说：“洛白，你知道吗？我的十八岁生日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哦。”洛白问，“为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凉说：“因为对我最重要的那个人他没有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洛白：“哦。”
有这种人么？这么喜欢敷衍人？
不知道别人这么想，反正顾凉最讨厌那种说话不说清楚的人。
“喂！有你这么敷衍人的么？”顾凉受不了了。
洛白冷冷说：“随你怎么想的。”
顾凉开始破罐子破摔：“你为什么不来参加我的十八岁生日，你知不知道十八岁生日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
洛白：“关我什么事？那是你的十八岁生日生日，不是我的。而且我当时也跟你说过了，我有事才没去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对，我无理取闹，”顾凉晃晃头，几乎是吼出来的，但声音却很小，“有什么事比我生日还重要？”
“顾凉，”洛白喊得很轻，像是极力隐忍，“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要明白，世界上比你生日重要的事多的很，不差几件。”
早痛不如晚痛。
亲手将自己喜欢的人推开，真的很不好受，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经历这种事。
顾凉忍着眼里莫明的眼泪，低声说：“好，我知道了，我也记住了。”
明明昨天上午关系还那么好，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会变成这样？
顾凉想不明白。
都是我的错，对么？
一路走向教室，两个人甚至是一句话都木有说。
甚至是进了教室，都是一片冷死空气在周围蔓延。
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教室人不是特别多。
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俩是吵架了。
知道的人以为他俩是打架了。
安远最近刚接触打王者荣耀，饭都顾不上吃了。打的还不是很上手，有很多都不会，看他俩回来了，刚准备问一问自己后桌那位大神的，扭过头去发现环境不对，立马又扭了回来。
不会也得自己打。
他凉哥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不过洛白嘛，见他很少动手，而且据了解，洛白也是一个玩游戏的好手，于是安远冒着可能被骂的危险伸着脖子去问洛白：“洛爷？好像你王者打的不错，我最近才玩，你能不能稍微教我一下？”
对方就嗯了一声。
“！”安远怀疑他耳朵有问题了，“真的……假的？”
洛白缓缓停笔：“不然？”
“好嘞好嘞！”
为了方便，安远直接坐到同桌的空位子上了。
不知道两个人讲的是什么玩意，反正顾凉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跟安远说话都不愿意跟我说话？顾凉这么想着。
这什么意思啊？
绝对是故意的。
旁边两个人正教的挺火热的，突然，顾凉站起来把凳子往桌子底下一踹，又很快的看了洛白一眼，直接走了。
安远吓了一跳，讪讪问：“这是，咋了？”
洛白垂下眸子：“脑子抽了，别理他。”
安远没反应过来：“哦。”
洛白把东西一收，头一趴，对安远说：“自己练吧。困，我睡了，别来烦我。”
安远反应过来：“……”
默默扭回头来，发现自己刚刚是多余的好像。
人生处处是惊喜，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出了学校，顾凉再也绷不住哭了出来。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凭什么男生就不能哭了？受了委屈，不开心了，为什么还不能哭了？
他现在心里很乱，为什么我相信的朋友一个个都要背叛我，远离我，甚至是伤害我？
顾凉抬脚踹了一脚路边的垃圾桶，然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朋友，老子不稀罕。”
走了一会儿，顾凉还是给柯媛媛拨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接通电话的那一刻，顾凉是真的几乎崩溃，想要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儿子？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
顾凉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妈……”
感觉到自己儿子不对劲后，柯媛媛连忙道：“儿子，怎么了？这是哭了？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跟妈说，妈帮你揍他……”
“没有人欺负我。”顾凉抹了把眼泪，“没哭，就是最近不太舒服。”
“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买点药。”
“没事的。”顾凉鼻子一酸，“妈，你帮我向班主任请个假好么？我今天不想上学。”
“好，妈妈一会儿就去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家里没人，你来妈妈公司玩。”
顾凉抬眼望了望街道，“不了，妈，我想去外面走走，散散心，您好好工作，别管我了。”
“那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钱不够了给妈妈说。”
顾凉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答道：“好。”
挂了电话，顾凉开始沿着街道走。
去哪？
随便吧。
哪人多去哪。
他一个人在外面走了很久，很久。
偶尔停留在路旁，看着车辆和人群一直来往。
有些漂亮的小姐姐看见这么大的帅哥还想上前打个招呼，要个微信什么的，可看着他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饶是他长得再帅也不敢上前搭讪。
顾凉现在不想回家，也不能去老妈的公司，更不可能再回学校。
自己狼狈的样子绝对不能让自己认识的人看见。
好像没地方可去了。
天渐渐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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